六道轮回,谓之业报的六个去处,分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它是佛教用语,也是东方文化的一种代表。前不久,我们拜访了机车改装人刘向,看到了砥石工作室名为“六道轮回”的作品。他们将机车彩绘与东方元素融为一体,带给我们许多故事。
机车发展历史
机车对大部分人来说并不陌生,我们每天都能在路上看到机车党轻松穿梭在堵死的马路中,不少人还会被他们潇洒的身影所吸引,不过前提是骑着一辆诸如哈雷等大牌的进口机车才会受此青睐。在采访前,我们做了很多功课,大致了解了机车的起源和“摩托”一词的由来。
1876年德国人奥托于发明了汽油机为摩托车的发展提供了动力源。了解到这是机车最早的起源,但后来戴姆勒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改进。1885年他把经过改进的汽油机装在两轮车上,便制成了世界上第一辆用汽油机驱动的摩托车,取名为“单轨道号”,时速为12km,于同年获得专利,取得发明优先权。
戴姆勒在他的发明中用德文“motora weirad”一词,后来这词汇在德国逐渐被人们所接受并广为流传,这词汇的含义是:机器驱动的二轮车"。而后来人们则**惯说“摩托车”为“motorrad”。英国人通常把摩托车叫做motorcycle,美国人则很简单的称其为moto或motorbike。但万变不离其宗,motora weirad的前几个字母被广泛应用。“摩托”在汉语中是外来语,是motor的译音。
与机车结缘
刘向与机车的缘分或许早就注定了,只是时间问题。最早他对机车毫无感觉,认为它只是个代步工具,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小时候父亲拿回来的一个散装哈雷模型。后来到了中国机车再兴起的阶段,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机车,加上刘向的学校不算近,骑车上下学很累,看着又方便又帅气的机车,就和朋友商量每人买了一辆。这是他的第一辆摩托,也是开启他未来之路的一把钥匙。
接受采访中的刘向
从机车彩绘到工作室成立
刘向的专业是公共艺术与视觉传达,因为爱好,大一下学期刘向和朋友琢磨起了机车彩绘的事情。两人住在同学的合租房里,条件很差也很拥挤。白天他们骑车去找彩绘需要的东西,利用网络自学彩绘做漆的教程。了解了喷笔和喷枪的不同,以及特效漆的应用。他们还要明白汽车是怎么做漆,以及针对不同表面用什么底漆。遇到有伤的车还如何刮腻子,然而仅仅是练刮腻子,就花费了他们两个星期的时间。后来两人请家里支援了一点资金,在京密路旁边的小村子开了工作室。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购入铁板和木头来练漆绘,将已有的绘画基础与彩绘进行融会贯通,并很快找到了感觉。后来为了工作室的境况,他只好把给自己彩绘的第一个头盔卖掉了。三个多月后房子到期,考虑到未来发展,他们又投了点钱,在罗各庄租了个300多平米的房子落户。同时还接了两个活儿,从这以后他们的工作室渐渐步入正轨。
工作室及工具
彩绘头盔
刘向的故事有太多可以分享,惊险的,刺激的、好玩的。在他的人生中机车是他的朋友,陪他走过了无数的路,也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在下面的对话中,你将看到最真实的刘向。
Q:最早接触摩托是哪一年?
A:是在我高二的时候,那会儿我接触并不多,从网上看摩托车在中国已经流行过一阵,禁过,也被打压过。我开始骑摩托车的时候是又兴起的时期。那会儿好车不多,今年关税解禁,许多国外的牌子都涌向中国,中国的摩托车市场越来越热,现在哈雷、杜卡迪等一些好车在街上常能看到,尤其是顺义这边。13年的时候考进了**美院城院,顺义周边是北京玩车的聚集地,各种改装店、4S店、圈子、骑友等等都在这边。来这边以后,我和朋友天天琢磨摩托车,然后买车。在我们学校旁边就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哈雷改装店,叫TPChina,没事儿我就去逛逛。虽然一开始和人家也不熟,但是时间久了,加上我们也是画画的,就觉得与其这样接触圈子,不如用我们的专业来帮助我们占据一席之地。然后就开始琢磨彩绘的事。
Q:第一次骑摩托的感觉?
A:真正骑上摩托车,一下就感觉不一样了,我骑上去之后太激动,手都抖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对摩托车就有了一种依赖,它就像我非常值得信赖的家人一样。它能带着我去任何地方,速度快,又很省事。从那以后我就天天上网看车,研究车的资讯,看一些相关新闻,到处了解。
Q:关于摩托车,美国有美国的文化,欧洲有欧洲的腔调,连日本也有自己的态度,反观中国,我们有的却只是可怜的跟随。你认为中国机车文化是什么样的,或者如何体现中国的机车文化?
A:中国不是一个工业文明的国家,很多科技和工业都是从国外来的,说到底也是没办法,中国连自己的车都没有,国产摩托车各方面都很差,没有人玩,也没有玩的意义,所以只能玩其它国家的好车。玩美国车就要了解美国的文化。日本有自己的机车文化,也是因为日本有自己的车。虽然日本最开始也是仿美国的路,但是日本摩托车发展后也确实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其中的技术理念很适应日本。现在国内摩托车的厂家大多和国外合资,用的技术和造型也都是仿国外的。我一直想中国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车让我们玩,这样才是真正出中国机车文化的时候。现在大多数人已经玩腻了美国、日本的东西,玩来玩去都是玩人家的东西。美国多是大胖子壮汉,很多路又长又宽,演化出来各种公路文化,中国还在不停拥堵,很多是玩不了的。国外是自然而然的发展成那样,你再去学就是故作侨情,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才想怎样能把中国的东西结合起来。这就回到了中国传统问题,千百年走来中国积累了太多文化,这些元素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厉害的,而且国际上也缺少中国的机车文化。我觉得中国的机车文化还是要靠大家努力,目前结合还是不够好,把中国的文化拼到美国机车上并不和谐,因为考虑了很久才尽量把它依附到一个车上,顺眼了,好看了,但是真的推销起来却不是我们的东西。包括我们自己的服装和技术、自己的车,符合中国国情的东西还是应该多一些,我也是在为这个努力。
Q:作品“六道轮回“是怎么诞生的?
A:我们很喜欢中国传统工艺,遇到一个车主,他也特喜欢传统的东西,那会我们想了很多创意,一个是景泰蓝,一个是青铜,金属铸造,雕刻,包括一些新工艺等等。后来定的用景泰蓝。之前还想过壁画的风格,但觉得不够好,中国的传统文化有一些很内敛,不适合这辆车,后来觉得还是需要表现力强,有张力的,于是最后确定了唐卡,藏传佛教的感觉,六道轮回也是唐卡里主要的题材。
Q:新材料和传统工艺之间的碰撞,是源于什么样的想法?
A:中国的文化不止要继承,还需要创新。老的东西和材料我们学,也要有新玩法。像景泰蓝、唐卡这种,景泰蓝可以包覆在车上,可以做很棒的效果,但是唐卡需要松石和其它宝石磨粉绘制着色,它可能挂不住,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考虑用传统材料去做,所以只能用新材料。比如说漆,六道轮回这辆车借用了一个传统的沥粉的工艺,把漆用沥粉的工艺做在车上,线条变得连贯纤细,再一层层堆上去。我看日本的东西,他们对传统继承的很好,他们的元素虽然很新,但是你一眼就能认出是日本的元素。日本对传统的继承很重视,他们对手工艺者也有不错的补贴,用政策去保护他们,让这些东西不会流失,中国现在也在走这些路。
Q:以前骑行的时候,去过哪些地方?
A:今年和朋友们一起去了锡林浩特。我的车不能走长途,遇到故障也修不了,我们自己也只是会做一些简单的保养。加上费油走不了多远就需要找加油站,于是我就借了一辆比较好的国产车。临走前,朋友好多年都没出过问题的车坏了,大修之后我们就上路了。到锡林浩特是700公里,早上我们为了等一个路上需要用的快件,耗到中午才出发,于是速度比较快,100公里才休息一次。因为国道修建平坦,也没什么车,前400公里都骑得很爽,路上也会遇到骑友。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骑友都伸出大拇指,这时候就会感觉见到了家人似的。400公里之后,体力开始不支,因为背了很多东西,所以之后每走50公里都需要停车休息,这期间路上也遇到两次事故,追尾、漏油等状况让我们遭遇了狼狈。路途中,海拔不断攀升,我们离山和云越来越近,离城市越来越远。天黑了比较危险,也没有吃饭的地方,虫子还特别多,在挡风玻璃和玻璃面罩上能看到许多虫子在爆开,停下的时候就需要把头盔上的虫子擦掉。晚上我们因为体力不支,每行20公里都需要休息一下,掏出巧克力补充能量。还有一次意外是晚上天黑遇到了牛群过马路,以前觉得牛不大,但是这次的牛感觉像墙一样,差点就撞上了。后来的路因为我没戴面罩就咬牙不停地直奔终点,风沙和虫子不停地打在脸上,之后我们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段儿真的是生死时速的感觉。那会儿我们都骑到极限了,很累很困,胳膊没有知觉,只能看到手还搭在车把上,天特别黑的时候,我们就跟在一辆大巴后面吃土,让大巴的灯光开路,一口气跑完了最后的70公里。看到锡林浩特城市的光,我们就感觉获救了一样。
Q:跑完这样的远路,是一种什么感觉?征服感还是成就感等等?
A:男人都有这种情结,跨上自己的爱车去探险,不论旅途中遇到什么,都是这辈子难得的经历,很宝贵。
Q:除了机车改装,你还做皮具,一般都是机车和金属搭配,而机车与皮具的搭配是很多人所向往的,你对于皮具是什么感觉?或是两者之间如何比较?
A:这两个元素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冷硬的金属,一个是柔软的皮子。有意思的东西我都接触,不仅是车和皮具,还有首饰等等,只要是手工制作的我都会玩。我以前一直喜欢皮子,但是我不懂,后来产品老师开了个皮具课,虽然没报上,但是也去蹭着听了。那会儿跨了三个专业去蹭课,一个首饰、一个陶瓷、一个皮具。天天到处跑,也都会做(虽然做得不太好)。手工皮具就是跟着你时间久了,会有变化,时间越久越光亮,颜色越重,经常磨损的地方会有旧旧的感觉,于是我就开始研究皮具。做车的一些边角料,我经常拿来做试验,做一些包和小玩意。
A:我希望我是一个杂家,什么好玩,什么我有兴趣,就把它做好。我没想好我最终要什么,但是认真做,最后是什么都无所谓。
感谢所有人的帮助 特别是摄影师晓露
文章关键词: 机车 摩托车 改装 责任编辑 : ro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