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龄是广东省中山市翠亨村人,杨鹤龄出身于富贵之家,是翠亨村屈指可数的富绅,在港澳有很多生意和产业,杨鹤龄自小随家人在港澳,甚少回乡。孙中山与杨鹤龄虽是同乡、同龄,但他俩从小并不熟悉,孙中山就读于香港皇仁书院时,由同乡兼同学谭虚谷才与杨鹤龄相识。另一种说法,杨鹤龄1886年入广州算学馆,与顺德人尢列同窗,此时他俩与在博济医学院读书的孙中山时相往来,成为好友。[1]
杨鹤龄曾师从岭南大儒简朝亮,又就读于广州算学馆,与尢列为同学,后随家人在香港经商,杨家在歌赋街24号开设有“杨耀记”商店。当时孙中山就读于香港西医书院,课余常与杨鹤龄、陈少白、尢列等在“杨耀记”后楼相聚。这期间,陆皓东、郑士良等来往香港时,也常常在“杨耀记”暂住,与“四大寇”经常聚谈反清言论。因此,“杨耀记”商店后来被称为“革命党人最初之政谈俱乐部”。[1]
排左起:杨鹤龄、国父孙中山杨鹤龄是孙中山先生最早的战友之一,也是早期的兴中会会员之一,为人亢爽不羁,为了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毅然放弃富家子弟的优裕生活,投身革命。18岁那年,祖父去世,遗留给杨鹤龄一大批产业,但他宁愿自食其力,先后把这批产业变卖掉,用作提供孙中山先生进行革命活动的经费,辛亥革命以后,家住澳门水坑尾斜巷十四号,还是从舅父曹氏家族中租来的。1921年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后,聘请杨鹤龄为总统府顾问,并嘱许崇智拨款三千元把越秀山南麓的文澜阁修葺一新,改名为“三老楼”,廷请我父和陈少白、尤少纨三人前往居住,日夕共叙昔年“四大寇”的手足情谊。
1925年孙中山先生逝世后,杨鹤龄见到内政逆转,革命事业遭受很大挫折,深感违背了革命初衷,不符合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目的和理想,内心痛苦,乃退隐澳门,淡于名利,深居简出,但他没有消沉,却把过去由于革命工作需要,混进烟馆而浸染阿芙蓉之癖戒掉,从而使原先面黄骨瘦的身躯,逐渐变得肥胖起来。他念念不忘孙中山先生为争取祖国的“自由平等”奋斗了一生,更向往着一个“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对孙中山先生的革命风范衷心敬佩,对孙中山先生的遗训,虽只字片言,亦珍如拱璧,不只作为座右铭,并亲笔仿书,悬诸壁上,时时举以教示勉励,现家里仍挂着杨鹤龄亲笔书写的两张条幅,一张写的是“天下为公”,下款有一行小字:“昔仲尼言之,而志焉未逮,吾友逸仙言之,有志竟成,逸仙贤于仲尼矣。”另一张写着:“博爱”二字,下款也同样有这样的一行小字:“中山先生喜书此二字,蒙作效颦也,亦景仰景流风之意耳。”这二张条幅,历尽艰险,才得保存到今天。还有许多当年孙中山先生发给杨鹤龄的文件及有关革命活动的书信,十年浩劫中被烧去了。
1934年8月29日,杨鹤龄突然患脑冲血抢救无效病逝于澳门,享年67岁。
当时国民党中央执委会西南执行部有如下褒恤令:杨鹤龄同志,性行高洁,器识闳远,早岁翊勤总理,倡导革命,厥功甚伟,民国肇造,退隐家园,功成不居,尤足矜式,兹闻溘逝,轸悼良深,特给治丧费一万元并派秘书处第一股长黄泳台前往治丧,用示笃念革命同志之意。此令!遗骸运回故乡葬于中山翠亨金槟榔山。墓前竖立碑志,以表彰革命前辈的功绩,藉慰九泉之灵。当时中山县长唐绍仪曾作挽诗一首,较中肯地概括了我父的一生,兹抄录如下:总理有耆旧,名门出宏农,香江吟梁甫,契合比卧龙,同时陈与尤,少年气如虹,革命称四杰,足当万夫雄,公尤丰于家,夙家任侠风,慨以满簋金,来助军储供,谈笑决良图,缄默不言功,乡园杖履轻,淡泊明其衷,国帑周岁费,济困为酬庸,优游三十年,镜湖一亩宫,古物时摩挲,俯仰皆从容,方冀跻期颐,长为海上鸿,天限古稀龄,遽返蓬莱峰,忆公少壮日,谁当干莫峰,伏枥岂初志,蛰居宁道穷,祝公贤子孙,鳣堂亢其宗。
孙中山先生的自传,《孙文学说》卷一第八章“有志竟成”其中的一段,对这一时期的鼓吹革命活动,亦有明确透彻的记述:“予在广州学医甫一年,闻香港有英文医校开设,予以其学课较优,而地较自由,可以鼓吹革命,故投香港学校肆业,数年之间,每于学课余暇,皆致力革命之鼓吹,常往来于香港、澳门之间,大放厥词,无所忌讳,时闻而附和者,在香港只陈少白、尤少纨、杨鹤龄三人,而上海归客,则陆皓东而已,若其他交游,闻吾言者,不以为大逆不道而避之,则以为中风病狂相视也,予与陈、尤、杨三人,常住香港,昕夕往还,所谈者莫不为革命之言论,所怀者莫不为革命之思想,所研究者莫不为革命之问题,四人相依甚密,非谈革命则无以为欢,数年如一日,故港澳间之戚友交游,皆呼予等为‘四大寇’,此为予革命言论之时代也”。前排左起:杨鹤龄、国父孙中山、陈少白、尤列。后立者为关景良并不是四大寇之一。
称“四大寇”的(左起)杨鹤龄从孙中山先生这一段话,就可以知道孙、陈、尤、杨“四大寇”,在革命初期的密切关系,然而革命的真理,初期不特未为人所认识,所接受,所支持,所同情,所理解,反而受人讽刺,不敢与之交谈结友,深感认识革命真理之不易。他们四人竟志同道合,意气相投,胆敢在一起聚谈反清抱负,抨击朝政,倡言革命,提出“勿敬朝廷”等口号,所以这四个金兰兄弟,被很多人视为可怕的危险人物,所以港、澳间的亲友皆呼之为“四大寇”,而他们四人亦居之不辞,可见“四大寇”并非寇,实为中国革命之元勋也,后来还把家族堂名,命名为“杨四寇堂”,以四寇堂老主人自称。“四大寇”的形成,最初滥觞于孙中山先生与杨鹤龄的总角之交,后来几乎同一时期,孙中山在香港结交陈少白,杨鹤龄在广州结交尤列,彼此同以抨击朝政,畅谈革命为快,四人相投相依,志同道合,交往、越来越密切,终乃缔成坚强的核心,在革命发轫时期,最初给这个坚强的核心提供物质基础,使其得以存在,得以发展,杨鹤龄尽了不少力量。孙中山先生出身于贫苦农民家庭,虽赖大可提携完成学业,但赤手空拳,初在港澳地区未有社会基础,杨鹤龄首先把自己的家“杨耀记”提供为结纳同志,鼓砍革命活动的“总部”,其次是1892年,孙中山先生毕业医校后,悬壶于澳门,在澳门筹借款项开创中西药店,须找借款担保还银人,当时(即杨鹤龄的七妹夫)吴节薇是澳门的豪富,通过杨鹤龄介绍和极力说项,吴节薇终于同意了作担保还银人,从而使孙中山先生在澳门大街的中西药店得以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