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震时刻:1970年1月5日凌晨1时00分34秒
经纬度:北纬24.06度/东经102.35度
震中位置:云南省玉溪市通海县高大乡、峨山县小街镇和建水县曲江镇之间(曲江断裂带)
震级:7.7级
震中烈度:10度
震源深度:约10公里
伤亡人数:
死:超过15621人,伤:超过32431人
1970年1月5日,在云南省通海、峨山间发生了7.7级的强烈地震,使通海、建水、峨山、华宁、玉溪一带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到了严重损失。在通海县高大乡五里村。震源深度仅134米,主震后发生5级至5.9级余震12次,引起严重滑坡、山崩等破坏,受灾面积4500多平方公里,造成15621人死亡,338456间房屋倒塌,166338头大牲畜死亡,生命财产损失巨大。仅通海县造成的经济损失,按可比价格计算就达27亿元之巨,被命名为“通海大地震”。这是20世纪中国重大自然灾害之一,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死亡人数万人以上的三次大地震之一(仅次于“唐山大地震”和“汶川大地震”)。
地震后,沿曲江断裂分布许多地裂缝,从建水县庙北山北,经通海县的高大、峨山县的水车田、大海洽、牛白甸、直抵峨山城下,全长近60公里,总体走向北500-600西,倾向北东,倾角50o-80o,构成了巨大的地裂缝带。其中主干地裂缝不受任何地形约束,跨沟越岭,断开基岩,长达数公里,最宽处可达20米左右,具右旋水平错动性质,最大水平错距2.2米。
除沿曲江河谷密集展布的地裂缝外,在极震区还出现多起滑坡,个别地区还有下陷或隆起。沿曲江河谷出现大小山崩数十处,使河道阻塞,道路毁坏。此外,喷水冒砂现象也比较普遍。喷水冒砂孔有单个的,也有串珠状成群的,总体走向为北西向,与曲江断裂的走向一致。
余家河坎村坐落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边,地震时约有26万立方米泥土形成坝体向东南方向低洼的梯田滑移,整个坝体向东滑移129米,向南滑移约200米,坝体经过之处,地面下陷2米多,田地就像被乱刀剁过的豆腐,破碎得不像样子。河旁村庄里16户人家的近50间房屋,随着地表向东南方向滑移了100至150米以后,全部倒塌。周围全部变成深沟大槽,惨不忍睹。村中4438人,死105人,重伤71人。
大兴桥外的曲江峡谷,由于地震造成山体滑坡,一座三级水轮泵站和10名管理人员,刹那间被深埋在滚滚泥沙之下。同时,下滑的泥石堵河成湖,水位上涨4米多,河水淹没了曲江盆地的4000多亩耕地,成为云南历史上最大的地震水灾。
与通海县毗邻的峨山县城有逢5赶集的习惯。1月4日下午,从四面八方汇集来了不少准备第二天赶集的人,两层楼的大旅社住客爆满,还在过道上加了地铺。地震时,楼房被夷为平地,绝大多数旅客遇难,大旅社内死了200多人!昆明工学院设在这个县小街的“五-七干校”内,有138名教职员工死亡。
建水县曲溪中学,168间校舍全部震毁,只残存一所古庙的屋架。当晚是星期六,大部分师生已回家。留校的14 7人中,有54人被倒房压死,另外有31人重伤、58人轻伤,仅有4人安然无恙。其中,在一间女生宿舍里,有7个女学生被齐排排埋死于墙下……
本区地形、地质条件十分复杂,盆地、山区、河谷相间出现。断裂构造纵横交错,其中以北西向和北东向断裂最为发育,南北向和东西向断裂次之。这次地震既发生在北西向的曲江断裂上。
通海地震的烈度分布与曲江断裂的位置密切相关,总的趋势是离曲江断裂越近,烈度越高,震害越重。极震区沿曲江断裂呈北西向狭长条带展布于曲江河谷,长轴长约52公里。
震区居民点多为砖柱承重的砖墙结构、土坯墙结构和木架结构的房屋。在极震区,房屋基本倒毁。
地震发生后,昆明军区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成立抗震救灾指挥部。云南驻军派出大批指战员,省革委抽调大批机关工作人员、“五·七干校”学员,星夜奔赴灾区,组织抗震救灾。同时从全省各地抽调医务人员组成医疗队,奔赴灾区救死扶伤,防病治病,并调集和运送物资支援灾区抗震救灾。1月7日,中共中央发来慰问电,号召“灾区党员、群众和解放军指战员,团结起来,向自然灾害进行斗争,相信灾区群众在国家的支援下,定能发愤图强,自力更生,重建家园”。受灾各县革委会立即在干部群众中广泛宣传中央慰问电,并翻印广为散发。
由于当时正处于“文革”特殊时期,仅由新华社对外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1970年1月5日凌晨1时,我国云南省昆明以南地区发生了一次7级地震。受灾地区人民在云南省和当地各级革命委员会的领导下,在人民解放军的帮助下,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正在胜利地进行抗震救灾工作。”只字不提受灾情况,而且把地震震级压低了。地震发生后,灾区先后收到全国各地赠送的数十万册《毛主席语录》、《毛泽东选集》;数十万枚毛泽东像章;十多万封慰问信……至于急需的救灾物资和款项,则少得可怜。
部队则派出了人数众多的救援队参加“通海大地震”抗灾抢险工作。据史料记载,部队共派出医务人员3475人,其中区内卫生人员413人,来自北京、上海、湖南、四川、贵州、广东、广西和省内的医务人员共3062人,共组成98个医疗队,分布在通海54个队1322人,峨山19个队860人,玉溪6个队372人,华宁4个队117人,江川8个队207人,专区医院7个队184人,先后收治伤员6926人,巡诊为群众看病394384人次,开展预防服药80多万人次,控制了灾后传染病的发生和流行。
虽然云南通海那场大地震早在1970年1月5日就发生了,但直到事隔30年之后的2000年1月5日,云南通海县举行大地震30周年祭集会时,才首次在正式场合披露这场大地震的死伤人数和财产损失情况,尘封了漫长岁月的“秘密档案”才得以解密,重见天日。
云南通海抗震救灾指挥部制作了一枚纪念章,赠给参加抗震救灾的工作人员、部队官兵以及医务人员。该纪念章(如图正、背面),铝质,直径4厘米,正面中间镌毛泽东浮雕像,下方绘有天安门和红旗等图案。背面铸有中共中央慰问电的主题:“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发展生产、重建家园”,底部刻有“云南通海抗震救灾指挥部赠”铭文和“1970.1”日期。该纪念章是一位曾经参加抗震救灾的贵州籍转业军人赠予笔者。
云南通海大地震的抗震救灾,真正是自力更生、白手起家。纪念章背面特殊的铭文,仿佛在人们面前展现了当时军民共同向自然灾害作斗争的生动场面。如今,当跻身“云南经济十强县”的新通海矗立在人们面前时,谁不被灾区人民“人定胜天”的抗震精神所折服,谁不为云南人民天塌地陷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所感动,谁不为他们无比的创造力和无穷的智慧而振奋!
我国地震科研始于此次地震。“对‘通海’一点不知的人,不配做地震科研工作;对‘通海’一知半解的人,没有资格站在地震科学研究的讲台上。”这是在我国地质地震科学界盛传的说法。从地震科学的角度看, 邢台地震、通海地震、 唐山地震是最典型、最有科研价值的3次大地震,在我国乃至世界的灾难史和地震史上,都具有重要的地位。
1970年1月17日,全国第一次地震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我国的地震科学研究和防震减灾事业正式始于通海大地震之后。[1]
1970年1月5日凌晨,云南通海、峨山、建水等地,发生了死亡人数超过一万五千人的7.8级大地震。通海大地震与唐山地震、汶川地震一起,构成了新中国三次死亡超过万人的震殇。而在这三起天灾中,通海大地震因处于文革中期,被尘封了30年,直到2000年才公之于众,其救助也更多具备了文革时期的特色,成为了人类救灾史上罕有的悲剧 。
“通海大地震”亲历记
地震中死去的一万多个生命
1995年8月,我开始着手调查通海大地震。我感到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这样做,才对得起在地震中死去的一万多个生命。
大地震发生在1970年1月5日凌晨1时零分37秒,震中在通海县高大乡五街村附近,震中烈度为十度强,震源深度约13公里。受灾地区包括玉溪、通海、峨山和华宁等地。这一切,我都记录在我的“调查笔记”中。
余家河坎村坐落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边,地震时约26万立方米的坝体向东南方向低凹的梯田滑移,向东滑移120米,向南滑移约200米,使这一段地面下陷2米 多,田地碎裂成数段,就像乱刀之下的豆腐一般。河堤上的大树连根拔倒,河旁的村庄有16户人家近50间房屋,随着地表、道路、树木、农田,向东南方向滑移100-150余米之后,全部倒毁。周围尽是深沟大槽,不堪入目。村中438人,死105人,重伤71人。
曲江两岸的高大乡,8000多人中竟有2300余人震亡。仅普丛村70户人家,就有10户全部死难,全村死亡613人。位于震中位置的五街村,原有597人,194人死难,其中年龄最小的刚出生两小时。槽子村原有25人,20人死难,仅留下两位老人、一位妇女和两个小孩。老茅村,原有150余人,有近50%的人死亡。
驻扎在高大乡的公路建设七团,有15个刚下夜班的民工到厨房里吃饭、烤火。地震时,一堵粗厚的土墙向他们压去,未等他们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许多站立着的人就被墙体从头压向脚掌。当人们把他们刨出来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幅被地震定格了的惨状:15个人变成了15团肉饼,变形的嘴里还含着饭菜,烤火的人则被烧成了焦尸。
峨山县城有逢5赶集的习惯,1月4日下午就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许多前来赶集的旅客和农民,两层楼的大旅社爆满,还在过道上加了地铺。地震时,绝大多数旅客遇难,竟死亡200余人。
昆明工学院140多名教职工,从省城昆明来到峨山县小街公社“五·七干校”学习,接受政治洗礼。按照当时的阶级划分,在这140多人中,有90多人是“革命群众”,有40多人属于罪该万死的“牛鬼蛇神”。90多名“革命群众”住在条件较好的农场大仓库里,过着军事化的集体生活,而那40多个被打入另册的专政对象,则住在低矮的“牛棚”里。地震发生时,大仓库里的90多名“革命群众”,被厚重的墙体和巨大的屋架整整齐齐地打死在床上,无一幸免。
解放军某部驻扎在峨山县红旗公社(现锦屏乡)通讯团营房里的136名女兵,刚刚在1969年冬季征兵中光荣入伍,军装上还未正式佩戴领章帽徽,她们正在这里接受集训。大地震发生的顷刻,姑娘们以军人的速度飞快地奔出营房。在寒冷的夜空下,她们仅穿着内衣和内裤,发呆地站着。只听一声哨响,部队首长发出了“保护油库”的动员令。这时,女兵们才发觉自己穿得这么少,羞涩之心使她们涨红了脸。她们看看自己的营房尚存,就不约而同地冲进去寻找衣服。须臾间,一次强烈的余震发生了,营房顿时全部垮塌,女兵们就这样全部惨死在屋里。
通海县城一位苏氏老太太回忆说,地震那年,他们已有5个儿子,大儿子苏文怡刚15岁,而最小的儿子苏文俊还不到7岁。那天晚上,他们带着5个儿子在家纺石棉,一直纺到12时。他们刚躺下,大地震就发生了。夫妇俩焦急万分地呼喊着儿子们的名字,一直熬到天亮。解放军来了,从深深的废墟里,刨出了5具被压得奇形怪状的尸体。
观音村的钱学德,1月4日结婚,夜里正在闹新房的时候,地震发生了。他匆忙拉住新娘子的手往外跑。跑到天井时,一根木头正好打中新娘的头部。在地震中,他家死了4男4女,只剩下他和父亲、小妹三个人。埋葬亲人的时候,他和父亲用皮带拴着尸体,抬上山,匆匆埋下。8具尸体,父子俩花了4天时间,挖了8个洞,来回上山8次。
代办村有一个妇女,地震前三四天生下一个男孩。地震时,这位妇女和婴孩不幸遇难,人们把这娘儿俩刨出来放在一块。当他们掩埋完其他死尸再返回来埋这娘儿俩时,突然发现,那个婴孩已经醒来,不哭不叫,正扑在他娘的尸体上吸食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