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精神污染运动

中文名 清除精神污染运动
发起时间 1983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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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背景

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要求“多方面地改变同生产力发展不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改变一切不适应的管理方式、活动方式和思想方式,因而是一场广泛、深刻的革命”。政治、经济指导思想上的松动带来文艺、新闻、理论界的相对自由。西方势力与国内极右势力利用此时人们对文革的反思(“伤痕文学”)以诋毁社会主义中国、宣扬资产阶级自由化,加紧和平演变中国的步伐。在此背景下,党的十二大决定,从一九八三年下半年开始,用三年时间对党的作风和组织进行一次全面整顿,史称“清除精神污染运动”。

事件过程

一九八三年,爆发了对周扬、王若水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的批判,开始所谓“清除精神污染”运动。

这是十年内乱以后正式开展的第一场“大批判运动”,那一套极左的手段差不多都搬出来了。他们要反要革的东西很多,形势很乱,左的思想普遍抬头。当时,党中央担心,民主人士也担心,国内外都担心,以为又要来一次“文化大革命”了。这时耀邦同志做了很多工作,在他的扼制下,这场“清污运动”,只搞了二十七天就勉强收场了。[2]

十二月十四日,耀邦同志召集人民日报、新华总社和广播电视部的领导同志谈话,根据中宣部当时整理的谈话纪录,耀邦同志谈到:小平同志讲话中对什么叫污染,怎样清除,讲得很清楚,讲的是清除思想战线上的污染……小平同志这一讲话还没有发表,没有认真学习,个别地方和单位匆忙采取不妥当的措施去清除精神污染,出了一些毛病。

针对这些毛病,耀邦同志提出划清几个具体的界限。从耀邦讲话中,可以看出他们究竟在“清除”什么:

第一、不要干涉人家穿衣打扮,不要用奇装异服一词。总的说,我国的衣着还是单调的,不要把刚刚出现的活泼多样又打回到古板、单调状态中去。

第二、歌曲方面,我们提倡有革命内容的歌曲,提倡昂扬向上的歌曲。对不是淫秽的,不是色情的,没有害处的抒情歌曲及轻音乐,不要禁止,如要禁止须经过批准。要鼓励创作新的歌曲,来代替格调不高的歌曲。

第三、文学方面,所有世界公认的名著不能封闭。资产阶级作家写作的有名的小说中,即使有点色情描写也不要紧。我们要禁止的是专门描写性生活的作品。

第四、电影、戏剧、舞蹈、曲艺、杂技等,凡是中央没有明令禁止的都可以演,不能滥禁乱砍。

第五、节假日中,应允许青年人跳集体舞、少数民族舞,共青团要主动组织。现在暂不提倡跳交际舞,待社会风气有好转后,可以逐步提倡。

第六、对绘画、雕塑,不能禁止表现人体美的作品。考虑到中国民族习惯,可以采取逐步开放的政策,原则上不能禁止。

第七、要在初中、高中开设生理卫生课,讲生理知识。青年学生对人体构造、生殖机能感到神秘,因为缺乏基本知识。

第八、主要努力方向是从下面提出加强两个文明建设。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这方面的工作是大量的,非常广泛的。广播、电视的体育节目要增加。中央电视台要把体育节目办得丰富多彩。中外体育节目都有,外国的可以用,现在中国的还太少,内容要广些。大球要播,对小球也要注意。象棋比赛可以办,书法也可以办,如书法表演,怎样写字。谜语、对联都有广泛的群众性。湖南花鼓戏、京剧折子戏和侯宝林五十年代的相声都可以搞。中年以上的人对戏曲很感兴趣。相声的听众更多。举这些例子,无非说明精神文明可以搞的东西太多了。电视要办得丰富多彩。[2]

“你们写一篇评论员文章,讲清楚这个问题,由《人民日报》转载。”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对时任中国青年报社社长佘世光叮嘱道。[3]

几天后,也就是1983年11月17日,“这个问题”以本报评论员文章《污染须清除,生活要美化》的形式,刊登在《中国青年报》1版显著位置,当天的《人民日报》也在4版加框刊登。

这个需要由中央主要领导人亲自过问的“问题”,在今天看来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但在当时却绝非一个小问题。自从十二届二中全会提出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之后,“在个别地方也出现了这样的现象:有的同志指责女青年烫发、搽雪花膏,干涉青年们穿款式新颖的衣服,不准青年们跳健康的集体舞,甚至对养花也加以非难,并且把这些都说成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影响,当作‘精神污染’的表现来反对。这种把青年美化生活的愿望同精神污染混为一谈的情况虽然很少,但应当引起我们的注意”。[4]

这篇评论员文章,由时任中国青年报社副总编徐祝庆执笔。整整25年之后,这位已经退休的老报人忆及该文出台的前前后后,坦言当时清除精神污染扩大化绝非“个别地方”,也并不“很少”。

虽然发表在报面上的文章显得克制而有分寸,但徐祝庆深知,清除精神污染的领域和范围在当时已经扩大到十分荒唐的地步:《马克思传》内页因有马克思夫人燕妮袒露肩膀和颈胸的传统欧洲装束的照片,而被视作“黄色书籍”没收;《瞭望》周刊封面,因刊登获得世界冠军的女子体操运动员在高低杠上的动作,而被某些地方当作“黄色照片”加以收缴;有的地方查出一岁小孩不穿衣服的照片,也被定性为“淫秽照片”;战士随身带着对象的照片,便受到严厉指责;有的大城市党政机关,不准留烫发和披肩发的女同志进大门;许多工厂门口有人站岗,对留长发、穿奇装异服的男女工人一律不准入内。甚至,有些地方组织工人纠察队日夜巡逻,在大街上见到有人穿喇叭裤,上去便剪……

“有人借反对精神污染搞起了运动,突破了思想战线的范围,搞到了其他领域。许多省市的领导都出来‘表态’,给人的感觉是又要来一场运动了。‘是不是又要整人了?’这种气氛当时十分明显。”徐祝庆回忆道。

在这样的形势下,即便是他所服务的《中国青年报》,也只能违心地、连篇累牍地批评起各式各样的“精神污染”来。而在不久前,它还刊登新款服装裁剪图,鼓励青年人穿花衣服,甚至,公开为跳交谊舞的青年人辩护。

一时间,版面上只剩下“高亢嘹亮的健康歌声”,“靡靡之音”失去了藏身之处;“精神污染与精神鸦片”被分析得头头是道;报面上公开批评某刊物“宣扬青年演员的私生活,鼓吹个人奋斗思想,情调很不健康”,并痛陈“一颗子弹只能打中一个人,一本黄色书刊却会打到一批人”,甚至郑重其事地提醒人们“注意存在于科学幻想小说中的精神污染”。报纸还援引当时文化部部长的请求,希望大家提出宝贵意见,帮助文化部改变对抵制精神污染软弱无力的状况。

有一篇记者暗访广州流花宾馆6元门票的音乐茶座报道写得绘声绘色:有些演员演唱一些不健康的曲目,而且台风极不严肃,有的嗲声嗲气,有的昏昏欲睡,哗众取宠。更有甚者,有两位女演员,身穿两旁开口接近胯部的黑旗袍,在若明若暗的转动吊灯下,边唱边大幅度扭摆胯部,故意侧身把大腿露出裙外,卖弄风骚,顿时引起场内大哗。

总之,从1983年10月下旬开始,各大媒体上关于清除精神污染的报道和评论突然多了起来。据《人民日报》当时的一位负责人回忆:由于“精神污染”一词使用骤增,以至于人民日报社排字房的这4个铅字都不够用了。[4]

处理结果

这便是胡耀邦作出指示的背景。1983年11月中旬的某个晚上,时任中国青年报社社长的佘世光来到胡耀邦住处。谈起社会上种种“清污”乱象,胡耀邦说,我就担心出现这样的事情,把清污搞到群众生活方面去,这就搞偏了,不能把美化生活也搞掉。

根据胡耀邦的谈话精神,佘世光回报社后立即布置撰写评论员文章。11月17日,《污染须清除,生活要美化》见报。文章称:“女青年爱好烫发,年轻人喜欢服装款式新颖,节假日一起跳跳健康的集体舞,等等,同所谓精神污染完全是两回事。青年总是向往美的。这种愿望本身是正当的、积极的……如果在反对精神污染的时候把这些也反掉,那怎么行呢?……我们绝不能一说反对精神污染、加强思想工作,就在青年美化生活的要求上做文章,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青年的裤腿宽窄、鞋跟高低、发型服饰如何上去。”

文章直言:“这种不加分析的做法是有害的……它会在人们中混淆是非界限,甚至可能使过去某些‘左’的做法重又出现。”

该文是第一个明确地向社会发出的否定信号,以此为标志,被扩大化的清除精神污染运动及时被叫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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