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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国人能为世界贡献什么
一、概说
既然心灵是人性(动物性)经过文化文明“改造”后的“正性”,那我们就不得不先谈谈人类的文化文明。在介入这个命题时,让我们从“中国人能为世界贡献什么?”这儿切人。为什么要从这儿切人呢?因为它暗含着这样一个潜台词:当下的东西方文明都不算是完美完整的,只有二者取长补短,才有可能培育和塑造出人类美好的心灵来。因此,要讨论这个命题,就必须先要捋清各种文明的特点与特性。
“中国人能为世界贡献什么?”这个命题一出来,就透着大而无当、不着边际且略带苦涩与尴尬的味道。为什么?因为经过“文革”的中国人对这个命题太熟悉了,想当年我们就是一边靠着粮证、布票、副食本过日子,一边在心里惦记着去解救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受苦人……后来呢?不但受苦人没救了,自己也苦到了头。那,是不是我们现在刚富了一点儿,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天朝大国的老毛病又犯了?
人类是有心灵的,这毋庸置疑。但心灵到底是什么,我看谁都难以说清。要想解开心灵这个密码,直接从“心灵”二字下手怕是不成,我们必须学会迂回,先弄明白“人类”是什么,再从中寻找“心灵”的真相与定义。
人类人类,人是以“类”的方式存在着的。马克思如是说,事实也千真万确。让我们越过生物生理层面,从心理人性层面来看,之所以某些生物能归为“一类”,那是因为它们必须符合这样两个条件:其一,“类”必须是不同个性的集合:其二,“类”必须有一个共性的“通解性”。反过来说。“个性的不同”与“共性的通解”是使某些生物成为一“类”的必要条件。
从全球60亿人每个人面相不一样、指纹不一样、脾气禀性不一样、人格人品不一样、习俗民风不一样……来看,这确实符合人类是“类”的第一个要求——“个性不同”。
从人类的文化文明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而与鸟、兽、鱼、虫、菌……无关这个角度来看,这也确实符合人类是“类”的第二个要求——“共性通解”。
于是我们有了答案:人类是若干“个性不同”但又具有“共性通解”的人的集合。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的我被分配到党校工作。当时的我很年轻,也很单纯,除了日常的教学工作,也利用一些时间,对我比较喜欢的中国古典文学进行研究和探讨,并着手写一些论文,但对文学创作还是一片空白。1987年调入铁道部第四工程局,开始接触铁路施工单位及其职工的工作和生活。
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行业单位,也是一片鲜为人知的陌生领域。说它特殊和陌生,是因为这支队伍是从部队演化而来的,一直保持着半军事化的管理机制,从它的机关到下属单位,无不有一道有形或无形的屏障与地方上隔开,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王国”,从而增加了它在人们心目中的神秘感。
举一个例子:上世纪七十年代,基于国家铁路建设提出的“中取华东”战略需要,铁道部将第四工程局机关由湖北省的武汉市迁移到安徽省的合肥市。按照国家相关政策的规定,合肥在冬天是不享受暖气供应的,但这个局就拿到了可以增加暖气供应的批文,在基地建设中同步配套暖气设备,这让当地的政府机构及企业既羡慕眼红又望尘莫及。
还有一个例子:2003年全国闹“非典”,当时已经改制为“中铁四局集团公司”的机关把大门一关,职工及家属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大院里,工作、学习、生活等几乎丝毫不受影响,为什么?因为在这个大院里,学校、幼儿园、医院、防疫站、采购站、商店、粮站,还有文化宫、印刷厂、报社、电视台,甚至供离退休职工活动的“耆英馆”等一应俱全,所有物质的和文化的需求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都可以得到保障。
大凡神秘,就容易让人产生好奇,就会具有吸引力,我就是被这种吸引力和好奇牵引着进入了铁四局职工的生活。但神秘不等于甜蜜,也不全是庄严和快乐,神秘中也有无奈和苦涩。刚开始,我还是一个单身汉,心中没有家的概念。当我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后,我却作为一名《铁道建设》报的记者,不得不按照单位的规定,把每年200多天的时间用到下基层单位采访和为报纸写稿上。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比较广泛地、深入地接触这个特殊单位的一个个人物、一个个家庭,听到他们或她们讲述关于自己及其家庭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直到这时,我才体味到这支被人称作“吉普赛人”的生活内涵。按常理,生活在这样的单位里或家庭中,更应该懂得与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宝贵,珍惜与亲人依偎厮守的每一天,做父母加倍呵护从远方归来的子女,做子女更加细心周到地照顾和服侍老人。可是不,在一些长期分别或散落的家庭里,时间的久远、距离的拉长,就像是一副离析剂,加深了父与子、母与女,还有兄弟姐妹、婆媳妯娌之间的隔阂,扭曲了正常人应具有的性格,撕裂了兄弟姐妹之间的骨肉情感。其结果是,好不容易团聚到一起的家庭,在很短的时间内破裂了;在外风餐露宿大半辈子的丈夫,退休后回到了家里,却根本享受不到家庭的温暖;甚至在老人离世后,其子女为了争夺并不丰厚的财产而闹得不可开交,反目成仇,最终导致一个个完整的家分崩离析了。这样的故事听多了,渐渐激发起我的创作愿望,于是开始着手构思,写一篇表现铁路施工单位职工生活的小说。几度春秋,寒来暑往。如今,终于把这部作品奉献在了读者面前,也算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
春晓
二O一三年七月十二日于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