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鹞

森林永远是都市孩子们向往的地方，生活在大森林里的孩子和动物，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神秘。森林里每天发生的故事，人与自然的共处、动物之间的较量，都是孩子们渴望了解的。故事是孩子的朋友，森林是孩子的乐园，森林所讲述发生在其中的故事，将会让孩子们多么惊奇。给孩子一双翅膀，让他们飞进遥远的原始大森林，身临其境地感受大自然的神奇，探寻林莽险境。而给孩子们作向导的，就是这套《黑森林丛书》。本书是系列之一，它将把孩子们引入无边无际的森林中，让孩子们看到那里的故事……

肖显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铁岭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辽宁省合同制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图书70种，发表作品达1200万字，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图书奖、第四届全国优秀少儿图书奖等59项。主张儿童文学应该是幽默的文学，致力于幽默儿童文学创作，出版幽默儿童长篇小说《不孤独的天空》、《好小子坏小子和嘎小子》、《陪玩公司》、《俄罗斯魔块》、《像猫一样走过暑假》、《天天向上》等，幽默长篇童话《胆小英雄》、《YY国出逃记》、《恰恰吹牛历险记》等，大量幽默短篇小说散见于各类杂志报刊。

写在前面
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尾声

蛤蟆嘴也禁不住地笑，可笑了两声就脸一绷，嘴一咧骂道：“小兔崽子，敢跟我逗?”抬手就给了垛一耳光。
“啪!”垛半边脸就火燎燎的，耳朵呼呼刮大风。他横瞪蛤蟆嘴一眼要骂，被爹给拽到了身后。
蛤蟆嘴接着说：“哪家不交，统统死啦死啦的有!”
“叽口欧!叽啊!”一只鹞鹰在人们头顶上盘旋，呜叫两声。
十川歪头朝天空望望，掏出手枪顺手一甩，“叭、叭!”
鹞鹰身子在天空中一侧歪，就斜着翅膀朝屯外树林坠去。几根褐色的羽毛从天空飘飘落下，有一根落到垛的脚旁，垛偷偷捡了起来。
十川哈哈大笑，随即吼叫：“快快地!猎枪的，统统地交上来的干活!不交，死啦死啦的有!”
蛤蟆嘴就学着十川的腔调：“不交，死啦死啦的有!都赶快回家去取!”
乡亲们被日本鬼子的刺刀逼着，回家取来猎枪、鸟枪，堆在场院上。
十川手一挥，叫道：“统统烧掉!”
一个鬼子兵就拎来汽油浇到枪堆上，蛤蟆嘴“刺啦”划着洋火(火柴)往枪堆上一扔，大火就“呼啦”烧起来。
那火苗子就在乡亲们眼睛里一蹿一蹿的。
十川接着又叽里咕噜了一阵，蛤蟆嘴就又叫了阵啥“王道乐土”，啥“中日亲善”，啥“大东亚共荣”。瞅十川一摆手，他就鸡打鸣儿似的脖子一扬，说“开路开路”，跟鬼子撤出了蒲棒屯。
杨老疙瘩急忙找来根棍子，从火堆往外拨拉他的猎枪，可拨拉出来的枪管儿已经烧红、烧弯了。
“小鬼子!天打五雷轰的小鬼子!老天爷不会让你们好死!”他冲鬼子身后跺着脚骂。
垛说：“爹，别骂了，骂人也不疼。”
杨老疙瘩瞪了儿子一眼说：“我咒死他，咒死小鬼子!”他说着就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嘴里喃喃着：“猎枪没了，靠啥打猎啊!”
垛瞅瞅手中的那根鹞鹰羽毛，眼睛突然一亮，说：“爹，没了枪，我们驯猎鹰啊!”
杨老疙瘩抬头瞥了儿子一眼：“猎鹰?哪疙瘩呢?”
垛手往屯外一指说：“咱们去找鬼子官打下来的那只鹞鹰吧，落到屯外树林子里的那只鹰。爹!”
杨老疙瘩一弓身站起来，拍打一下儿子的脑袋瓜说：“儿子，找那鹞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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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家住科尔沁草原边缘的辽河岸边。
仰躺在科尔沁草原的草地上，蓬松的羊胡子草在身下如柔软的绿色床垫。天空湛蓝，白云悠悠，两只云雀扇动着银白色羽毛的翅膀，在阳光里叽叽啾啾地呜叫。凉爽的风儿裹着苦丝丝的草味儿吹来，轻抚在面颊上，毛茸茸痒酥酥的，很惬意。
突然，一只褐色大鸟从白云间陡地俯冲下来，那两只云雀惊得箭打一般，转眼间无影无踪了。我挺身坐起，目光随着那褐色大鸟追去——只见它一头扎进草棵，随即斜冲起来，但爪下已吊着一只野兔，朝不远的一座小山飞去。
哦，鹞鹰。原来那只大鸟是迅猛勇敢的鹞鹰啊!它舞动巨大的翅膀，携着猎物飞向从地平线上隆起的小山，那里有它的窝巢。说是小山，在我们东北大平原上就像少女漂亮脸蛋上的青春美丽痘。
吃完晚饭，我和小伙伴们聚在村子里百岁老人那里听故事。在昏暗的油灯灯光里，百岁老人讲着，豁牙嘴哧哧漏风：当年有一只红色羽毛的猎鹞把日本鬼子的飞机撞了下来。一只小小的鸟儿竟然把那么大的飞机撞了下来……
哦!英雄的鹰。我心中轰然升起一股崇敬。
多少年过去了，我从少年长成了大人。回到阔别已久的科尔沁草原，我看到了猎枪的影子。再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遥望蓝天，天空洁净得很，没了悠悠的白云，没了啼鸣婉转的云雀，也没有鹞鹰的影子。我的心中蒙上一层寂寥的惆怅。
哦!鹞鹰呢?英雄的鹰呢?
“鹰在这儿哪!”我的小外甥女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只鹰，嚷着：“我的老鹰!”我看清了，原来是一只电动玩具鹰，但制作得惟妙惟肖。小外甥女把玩具鹰的开关打开，拎着它背上那根线，那鹰便扇动起僵硬的翅膀，转着圈儿飞起来。
看着永远转着圈飞，永远飞不出小外甥女的手，飞不上蓝天的玩具鹰，我茫然了。
我童年的鹞鹰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呢?
作者
二O O O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