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籍浙江诸暨县,随父宦游来川,遂定居。1899年东渡日本,考察学校、警校、实业等,居四月返川。1901年奉命带学生20名赴日本留学,并聘回日本教习来成都开设私立东文学堂。
不久,赴泸州任川南经纬学堂学监。1902年任警察传习所总办。后赴粤,任督署副总文案兼广东将弁学堂监督。锡良任川省总督后回川任警察局总办。先设巡警教练所,仿效外国在城市设警察,维护治安。每省设巡警道一名。四川第一位巡警道是从日本留学回国的周孝怀。他开办巡警教练所在此,街亦因此得名。周爱题字补壁,杜甫草堂内现存的青花“草堂”影壁的“草堂”二字,就是周题写的。 继在成都建幼孩教育厂、乞丐工厂、老弱废疾院,并力戒鸦片烟,改造监狱,预防火灾,破除封建迷信。
1908年任川省劝业道总办,通令各属普设劝业局,培训劝业员,大力资助民族工商业的发展。任内多次举办展销商品的工商赛会、商业劝工会,还在成都设立能容纳300余家商户的劝业场,这些措施推动了四川近代工商业的发展。还倡导和督促成立川江轮船公司,参与讨袁护国运动。国民政府成立后,潜心治学,不问政事,抗战初期在天津设电台,代表四川省主席刘湘对外联络。解放初任民生公司董事长、全国政协委员[4]。著有《周易杂卦正解》及回忆录《辛亥四川争路记》等。
《孝经》有云:“士有诤友,则身不离於令名。”梁启超身边总有一帮“诤友”,时不时地“泼冷水”。周善培在青年时代和梁启超有过一次同船之谊,当时梁已有盛名,而周仍是无名小卒,梁启超主动表示交好。二人订交从一开始就定下原则“彼此多规过,少奖善”。
周善培多次劝梁启超治学为文不可一味求速。有一次,周对好友说,他的文章能“动人”,却不能像《史记》那样“留人”。“你这几十年中,作了若干文章,莫说百读不厌,使人读两回三回的能有几篇?”1924年9月梁启超在夫人李蕙仙去逝时写下了深情悱恻的《祭梁夫人文》,一反常态地做了一天,“慢慢吟哦改削”,又改了两天才完成,列为“一生好文章之一”。
周善培认为梁启超不是从政的料,预言他与段祺瑞共事的结果是“长叹一声下台”,果然言中。周又问他“你讲了一生政治,有几天是愉快的?”梁无言以对。
对于钦佩的对象,梁启超从不吝啬赞美。“四大导师”中他尤其推崇王国维的“专精绝学”,甘心将王列为四人首席;但对于不是彻底认可的人,特别是后起之秀,心态就未免有些复杂。
胡适少时深受梁启超“新民说”影响,算是梁的弟子辈,留学归来一跃成为新一代学术界“领军人”,风头正健。梁欣赏其才华,却不认同其哲学理论,曾在北大公开演讲发难。1923年,二人同时应邀为青年开出一份《最低限度国学书目》,胡将《三侠五义》、《九命奇冤》也列入其中,却没有《史记》、《汉书》、《资治通鉴》。梁很不满,当即撰文批驳说,自己偏偏就没读过这两本书,“但说我连国学最低限度都没有,我却不服。”
梁启超显露出的“争胜”的念头,周善培看得很清楚。他说,梁启超常以不知一事为耻,如胡适偶然研究哪怕“极无价值”的东西,他也要跟着研究一番。于是,周劝他:“论你的年辈、资格,应当站在提倡和创造的地位,要人跟你跑才对,你却总是跟人跑。不自足是美德,但像这种求足的方式,何时才到头呢?”梁启超一再点头,终究还是拴不住自己“竞赛”的心。
周善培为了回报梁启超当初“礼贤下士”的诚意,做了一辈子的“魏征”,梁启超也是他平生“最能受直言”的对象。两人的友谊持续终生,达30余年之久。[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