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伍德的雕像

品牌 北京磨铁
开本 32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ISBN 9787506347563、7506347563
出版日期 2009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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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信息

书名:伊斯特伍德的雕像(献给平凡人的温暖小说)

作者:蒋一谈 著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7-1

ISBN:9787506347563

字数:60千

页数:210

纸张:轻型纸

开本:大32开

定价:18.00

作者简介

作者蒋一谈生于1969年,目前是北京读图时代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擅长诗歌和短篇小说,其文笔老练、朴素、简洁,善于用平凡的笔调去展示当代老百姓的生活琐事,从而揭示普通百姓的世界观、价值观,展现人性中的真善美。读他的小说,读到的是一种真实,一份坦诚,看到了中国短篇小说发展的现状。

目录

自序:第三个家庭

枯树会说话

教堂

公羊

坐禅入门

两公分

熊猫来敲门

微笑

兄弟约定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

自序

我已有两个家庭。

一个是老婆和女儿,

一个是我创办的北京读图时代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2009年1月26日,旧历大年初一,

我突然又想创建自己的第三个家庭:

小说里的主人公是这个家庭里的成员,

小说里的场景是这个家庭墙壁上的画面。

其实我在1993年就有了这样的梦想。

那一年,我铁了心从出版社辞职。

唯一的本钱就是青春的身体和对文学的热爱!

写吧!写吧!不问结果,写吧!写吧!

《北京情人》、《女人俱乐部》、《方壶》。

三个长篇。1994年同时出版。那年我25岁。

25岁的我又有了成为出版商的机遇。

人生就是一场场选择啊!

我选择了出版,至今已15年。

没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不把写作笔记整理出来,

这和动物生个死胎有什么区别?

“你写吧!就按你的方式写!没问题!”

这是好哥们邱华栋对我说的话。

其实每个人都需要信心和鼓励的!

四十岁的我又想上路了。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悲伤尽头是温柔》、

《枪里枪外》、《鲁迅的胡子》、《旗袍上的苏菲·玛索》、

《老土匪回忆录》、《火烧牡丹亭》、

《女人胃》、《图武士》、《野兔恋上床》、

《二泉不映月》、《谋生的孩子》……

我把几大本写作笔记当成一把枪,

我只把枪对准我自己!

文学评论

短篇小说鬼才蒋一谈 ——读蒋一谈小说集《伊斯特伍德的雕像》

作者:洪烛

蒋一谈曾经写诗,其实他现在仍然写诗。他骨子里就是个诗人。他最近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小说集《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我是当作“诗人小说”来阅读的。

自“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诗人小说”堪称一种小传统。仅仅凭着那部散文诗集《野草》,鲁迅在我眼中就是个大诗人,他的小说也是“野草”,在《野草》的基础上长出的“野草”,以野火为燃料、《野草》为肥料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新时期三十年,领风骚的小说家里,且不说贾平凹,张承志、阿来等都曾经写诗,以诗成名又转写小说的,就有韩东、朱文、张小波、邱华栋、伊沙、吴晨骏、周瑟瑟、吴茂盛等一长串名单,直到80后的“北京娃娃”春树,也是左手写诗右手写小说。放在这样的背景下来解读蒋一谈的《伊斯特伍德的雕像》,会有更多的发现。

诗人给小说带了什么?这是个问题。我试着回答一下吧,最重要的是带来了诗意,或诗化的思想。正如尼采等诗人哲学家使“诗化哲学”的出现成为可能,诗人小说家创作出“诗意小说”,使小说的一部分疆域变得诗化了。其次,诗人的入侵,为小说界注入更多的探索精神与创新意识。白话文运动以来,中国的新诗一直姓“新”,诗人的脑门上都刻着“新”字,小说界却常常忽略这个字,这个字其实是文学的真理与圣经。当小说的文体停滞不前时,会有好事的诗人看不下去了。越界过来用鞭子抽打,或者干脆牵着循规蹈矩的小说往野路子上拽。这种来自外力的或跨文体的刺激,会使小说增添一点混血的品质,多一点野性。毕竟,好多年来,中国的小说太像小说了,让人怀疑这种文体不是在进化而是在退化。除了故事不同,什么都没啥变化。

诗人小说家开辟了一块试验田,使小说多了点杂交品种。如今,蒋一谈也加入这支不是创作小说,而是力图“改变小说”的队伍。不,其实他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出版过《北京情人》《女人俱乐部》《方壶》等畅销的长篇小说。他这次重新介入小说,主要想给当代疲软的短篇小说提供一批个性化、陌生化的实验文本。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收录了蒋一谈的九个短篇小说。他接着还将有两部短篇小说集出版。我的天啊,当别的小说家纷纷把才华用于“炮制”能拿高版税的长篇小说,蒋一谈偏偏全力以赴地拿短篇“开刀”,真够耐得住寂寞——或者说得极端点,是找寂寞来了。但我相信,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小说家,蒋一谈的感觉没有错:短篇小说才是小说文体学意义上的“老巢”,才是最能显示小说家精神风范的佩刀。

我原本带着怀疑的态度拿起《伊斯特伍德的雕像》。刚读了第一篇《枯树在说话》,就忍不住暗暗叫好,这是与当代泥沙俱下的诸多短篇小说太不一样的一个短篇,哪是小说呀,简直像一首忧伤的诗。诗人蒋一谈的小说是有诗意的,譬如《枯树在说话》这篇,忧伤就是它的诗意。男主人公领着怀孕的媳妇回老家生产,遇见中学同学黑头的遗孀,而黑头和儿子土豆是在爬树掏鸟窝时被雷电击死的。那棵同样被雷电击死的老槐树仍枯坐在老地方……我不再详述故事梗概,还是让读者自己看去吧。我想说的是,这篇涉及了生死又超越了生死的小说,看得我都忧伤了,跟男主人公一样忧伤,跟故事里死者的遗孀和爱犬一样忧伤。那只失去男主人的母狗叫铁蛋,快要生小狗了。

小说结尾:“你很快就当妈妈了,”我用额头抵住铁蛋的脑袋,感觉眼睛有点湿润,“我也快当爸爸了。”我幸福地说。

读到这里,故事完了,故事又没完,没完的故事也会完的。完了的故事其实没完没了。我真想推一下蒋一谈,你够有本事的,让我像小说里的“我”一样忧伤了,像你一样忧伤了。

现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小说太多,而让人忧伤的小说太少。

接着读《教堂》、《公羊》、《坐禅入门》、《两公分》、《熊猫来敲门》、《微笑》、《兄弟约定》,直到最末一篇《伊斯特伍德的雕像》,几乎每一篇都笼罩着月光一样的淡淡忧伤。在灯火辉煌的北京城里能写出这么瘦削而清秀的小说真不容易。

蒋一谈作为诗人的优势,在小说中显示出来了。诗人擅长抒情。即使写小说,也会通过叙事来抒情。当然,不是讲故事的人在抒情,而是故事本身在抒情。不是煽情,是抒情。故事本身也像一个生命体,有那么多的沧桑与感慨要抒发。不,它在小说家笔下是压抑的。但越是压抑,越像是换一种方式在抒发。

我不仅仅把诗人蒋一谈的小说看作“诗意小说”,他表现的诗意大都是萧瑟的,甚至是残酷的。残酷的诗意好像“非诗意”、“反诗意”,其实把诗意带往高处不胜寒的境界。我更愿意把蒋一谈的小说叫作“抒情小说”,哪怕他进行的是冷抒情,用零度的语气,不是表现而是直接展示一幅幅冷风景。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读完全书,我承认蒋一谈是小说家中的鬼才。他的小说里散发出的不是神气、仙气,也不是人气,更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才气,而是鬼气,是云水苍茫间的巫鬼诗情,混淆了现实与幻觉的边界,是诗鬼李贺那样忧郁而感叹的诗篇。

正如书名《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所昭示的,蒋一谈的小说不是用笔写的,也不像电脑上敲打出来的,简直用刀子刻出来的,一笔一划都很用力,而又绝少横溢的枝蔓。不仅指语言上的沉着与凝炼,而且更体现在情节上,故事的框架仿佛一个人的轮廓或骨架一样,自然、复杂而又毫无多余之处。

毫无多余之笔,这也是蒋一谈小说的一大特点。

他一定怀着向巨匠致敬的心情,认真做着自己的“小手工”。并不是把短篇小说当作可以轻松搞定的手艺活儿,而是力图在这面积最小的作业面上,用吝啬的文笔,刻划有限的人物,有限的对话与动作,有时甚至只能用单调的点与线来完成情节的延续……可结果怎么样呢?这些有限的劳动却透露出某种激情:渴望孕肓无限的诗意,和无限的戏剧性。

我曾经跟蒋一谈说过,他的短篇小说尤其适合改编成先锋性的舞台剧。在小剧场上演。观众一定不要多。但掌声一定不会少。

蒋一谈小说《伊斯特伍德的雕像》,书腰上印着这样一句提示语:“浮躁的年代,读安静的小说。”只要改一个字,就可以移用形容作者本人:“浮躁的年代,写安静的小说。”

翻开书页,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但这静悄悄里面,潜伏着多少梦境中的追逐,幻觉中的肉博。蒋一谈那安静而又忧伤的小说,给高分贝的现实,装上了一副消音器。现实进入小说,就不再是现实了,而是回忆!它的噪音,它的杂质,乃至它的毒素,都被小说家用审美的筛子给过滤了。

蒋一谈,把安静带给读者,把激动留给自己。

记者李峥嵘:您的新作《伊斯特伍德的雕像》近日和读者见面了,书腰封写着“浮躁的年代,读安静的小说”。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您就出版过三部长篇小说,之后您一门心思从事出版,并创办了读图时代公司,在出版业内很有名气,现在又开始写小说了,为什么?

蒋一谈:写作已是一种个人习惯,有想法和灵感就会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现在公司工作团队稳定,自己的时间相对增多,就想把过去点点滴滴的思路转化为文本。人到四十,更想关注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当然,不为金钱写作的状态是很享受的。我喜欢独立、自由的写作身份和状态。

记:《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是您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收录了九篇小说。据我所知,短篇小说集的图书销售市场大都不太好。

蒋:是这样。在目前中国文学类图书出版方面,长篇小说显然有更多的策划点和读者群。短篇小说是小说里的一大门类,也是小说写作者水平和功力高低的极重要参考标准,写作者(尤其是职业写作者)都清楚,短篇小说非常难写。这十几年的文学出版市场已把中国短篇小说创作边缘化了,对绝大多数写作者而言,写作短篇小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经济效益,也抓不到快速成名的机会。可是这个时代,又有几个作家不在为“效率”写作?短篇小说被忽视的现实让中国短篇小说写作者的整体视野、故事创意和架构技法落后了世界很多年。

记:您最喜欢的短篇小说家是谁?

蒋:契诃夫、海明威、巴别尔、雷蒙德·卡佛、鲁迅等。他们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文笔简洁而朴实,生活气息浓厚,紧接地气,没有丝毫的做作,绝没有媚俗,爱、道德、信仰、真实、坚强等都是他们小说的主题,这同样也是他们的价值观。他们是短篇小说大师,也是人类心灵的大导师。

记:您的文学理念和短篇小说创作理想是什么?

蒋:文学是人类的共同爱好,一个国家的文学作品最能体现一个国家的人文情感和普遍价值观。我想试着写出当下中国人道德和情感的生存真实。文笔简洁、朴素和故事创意独到是我追求的短篇小说写作标准和要求,写作质量和数量上的均衡感是我追求的创作理想。

记:您创办的读图时代公司一直专注于中国传统文化图文出版的策划投资,您本人也是出版界的成功人士;作为小说家的您,对普通读者而言,您的名字现在还是陌生的,您如何看待作品和知名度的关系?

蒋:既然选择主攻短篇小说,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写出几篇好的短篇小说不难,想写出几十篇好作品就需要非同一般的定力。一部长篇小说可能会让一个人很快成名,但短篇小说家的知名度一定是靠系列化的作品完成实现的。现在没有名气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除了正常的出版工作,五年内心无旁骛地写出六十至八十篇让自己满意的短篇小说是我的目标。追求安静和真实生活的人应该是我作品未来的读者吧,不过我想告诉读者,现实生活里的平民百姓是我小说的主人公,我不喜欢故弄玄虚、高高在上的东西,也不喜欢风花雪月。

编辑推荐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伊斯特伍德的雕像》为浮躁的年代,读安静的小说。《伊斯特伍德的雕像》包括坐禅入门、两公分、熊猫来敲门等内容。

文摘

枯树会说话
这条狗的超强记忆超出了我的想象。
离家门口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它就疯狂地朝我跑来。我以为是条疯狗,拉着怀孕的媳妇进了街边的一家茶馆。
“大春,你回来啦!”说话的是茶馆老板娘六安嫂。
“六安嫂,你好,媳妇生孩子,我工作忙,送回家让我妈照顾照顾。”我说。
“北京好吧?”她说,递给我一碗茶。
“在北京除了钱不够用,啥都好!”我说。
六安嫂又歪着头看我媳妇的肚子,问:“八九个月了吧?”
我媳妇腼腆地点点头,接着叫了一声,藏在我身后。
这条狗正一伸一缩着长舌头看着我。“去!去!”我朝它摆手,忽然认出这是我中学同学黑头养的狗。还是那个模样。短毛,圆脑袋,两眼上方各长有一圈小黄毛。“黑头养的狗。”我小声说了一声,它一声不吭,怯怯地垂着脖子走过来,用鼻子闻我的脚和腿,尾巴轻摇着,我试着摸摸它的头,它微微扬起嘴巴,眼皮颤颤的,尾巴开始快速地左右摆动。
“黑头死了,”六安嫂叹口气说,又赶忙捂住嘴,在地上放了一碗茶,“铁蛋,喝吧。”铁蛋低下头喝起来。
“啥时候死的?”我一惊。
“快两年了。”六安嫂碰碰我的胳膊,使了一个眼神,小声说,“回来生孩子,别提死人的事。”
“两年没回家了,真没想到。”
“铁蛋见生人就叫,两年不见你,还认得你接你呢!”。
我又摸摸铁蛋的脖子,和六安嫂到了别,和媳妇往家走。正像六安嫂说的那样,我没再想死人的事,我媳妇是回家生孩子的,喜事可不能被冲了。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媳妇捅捅我的腰,说:“狗一直跟着咱俩呢。”
“好狗!”我回头看着铁蛋说。
推门进屋看见我妈扶着床走,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妈!你的腿怎么了?”我搀着她坐下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碍事,不碍事,前两天下床扭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我妈拉着媳妇的手说,“我就等着小孙子呢,快坐下吧。”
我和媳妇相互看一眼,眼神里都是后悔。我爸五年前去世了,我妈一个人住。
“真不碍事!”我妈加重语气说。
“那得找个帮手!”我媳妇说。
“一定找个帮手!”我说。
“又花钱。”我妈节约了一辈子。
“这钱是花给你孙子的!”我说,“我带着钱呢!”
“好,好,听你们的,花给小孙子我愿意。”我妈笑着说。
我妈和我媳妇聊天的时候,我走到院子里抽烟。铁蛋本来卧在那儿,看见了我,脑袋“唰”地直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刚想冲它招手,它就跑过来了,围着我转一圈,又趴在我面前。
“铁蛋,还认识我呢。”我朝它头上吐口烟,铁蛋晃了一下脑袋。“我是大春,你爹的同学。”我坐在地上说。
铁蛋突然竖起了耳朵,叫了一声。
黑头爱狗,从小养狗,他把狗当儿子养。“叫爹,叫爹。”听声音我就知道是他出来遛狗了。书上说爱狗的人,心眼都不坏。这话我信。黑头会游泳,曾从河里救过几个小孩和女人的命。有一次,为了救一个胖女人,黑头自己差一点也被淹死。寻死的胖女人看他游过来,捡起河底的石头砸晕了他,女人拖着他往深水走,边走边说:“拉一个垫背的。”黑头的狗扑上去咬伤了那女人,捡回了他的命。具体是哪一条狗救的他谁也没记住。对了,听说他养的其中一条狗还帮警察破过一起碎尸案呢。“黑头养的狗太神了!看见碎尸根本不吃,就守着,其他的狗想过来吃,它就把它们咬走!”警察的这些话在我们那一带流传了好几年。
两年前我回过一次老家,见面的时候他正和铁蛋玩。他先给铁蛋介绍说大春是我的同学,然后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在北京多好,越混越有出息。铁蛋使劲闻我的腿。我摆摆手,嘴上说北京没什么好的,整天累死人!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他说要出去打工,不能老养狗,过日子需要钱,他要让媳妇儿子过上好日子,有钱花的日子,要让儿子向我学习,不能每天老爬树,将来一定要爬上大学的校门。我对他说的“爬”字印象特别深。那一年他儿子约摸有四五岁吧,憨头憨脑的,很结实很可爱。我没见过他媳妇。黑头从小没爹没妈,有个女人有个家有个儿子就不错了。他不能跟我比。我就是这么想的。
晚饭是我做的。两样菜。鸡蛋炒西红柿和醋熘土豆丝。一碗西葫芦咸菜汤。米饭一大锅,糊了底。
“在北京也这么吃?”我妈问我。
我和媳妇同时点点头,
我妈拉下脸,说:“为啥不早点回来?吃这有啥营养?”
“也吃鱼吃肉,营养够。”我媳妇说,看了我一眼。
“大春工作忙,有时间做?我不信。”我妈说。
我们都没再说话。停了一会儿,我妈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说:“不行,我这就去找帮手,可不能亏了小孙子的嘴。”
我拦住她,说:“妈,明天再说吧。”
看我媳妇也这么说,我妈坐下来,不解地看着我说:“在北京工作,真就这么忙?”
“妈,北京竞争可大了,生完孩子我还……”
我知道媳妇想说什么,就瞪她一眼。她把后半句咽回肚里,一个劲往嘴里扒饭。
“还什么?”我妈来了兴趣。
“她想说'生了这个还想再生一个',妈,快吃饭吧。”我说。
“北京也让生第二胎?”我妈问。
“有钱就能生。”我媳妇插话。
我妈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了头,吃了第一口饭。
“妈,你想要几个孙子?”我故意跟她开玩笑。
我妈抬起头,淡淡一笑,说:“听你们的。”
睡到半夜我被一声狗叫吵醒了。睁开眼,窗外的月光照在我和媳妇身上。没再听到狗叫。刚才的声音可能是幻觉。
我掀开媳妇的衣服,手放在她光溜溜的肚皮上,能感觉到小东西在动。媳妇打着小呼噜,我轻轻推醒她,小声说:“你的呼噜吵醒小东西了。”
媳妇闭着眼撇撇嘴,说:“你真能撒谎。”
“怎么了?”
“生完一个还想再生一个。?
“让妈高兴高兴。”
“生完这个不知道单位还用不用我,唉。”
“想这么多于吗。不用你更好,我用你。”
“我没了工作你不嫌弃我?”
“不嫌弃,”我说的是心里话,“有了钱,再生一个。”
媳妇有点感动,想侧过身抱我,试了试又放弃了。
“我抱你吧。”我顺势把身子侧转了过去。
我妈一大早就把帮手领进了家里。
是一位身材瘦削、头发稀疏、一身布衣布裤的女人。她扶着我妈的胳膊走进屋,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妈让她坐,说了两遍,看我妈坐稳了,她才怯怯地把腿蹭到椅子边,半边身子悬在外面坐下来。
“这是我儿子大春。”我妈说。
女人垂着头,欠了欠身子。
“大春,阿霞很能干,会烧饭,能洗衣,她来我就放心了。”我妈开心地笑了。我朝她点点头。她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我,也慌忙点了点头,看我媳妇挺着肚子过来了,她赶忙起身让座。
“阿霞,别客气,你能来,就是帮我家大忙了,别客气。”我妈说。
“我去买菜吧。”她看着我妈说。
“好,好。”我妈伸手从兜里掏钱。
我媳妇捶我的腰,我急忙掏出钱递给我妈。
我妈当着外人没拒绝,说:“你给我的钱,我存起来留给孙子。”
阿霞提着竹篮子走后,我又掏出两千块钱。
“还干吗?我有!”我妈缩起了胳膊。
“买菜钱和给保姆的钱。”我说。
“阿霞不要钱。她说只在咱家吃饭,不在家里住。”
“那她图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
我没再说什么,把钱放在桌上,拉起媳妇走到街上遛弯。
家乡这两年虽没怎么变样,我却忽然有了好感觉,北京的高楼大厦见多了,老街老巷老房子的气息更显自然淳朴。幽幽发光的青石板路,墙角里的青苔,一排排的木门小商铺,老街里的古井,、唤回不少儿时的回忆。只是熟悉的老人又少了几个,心里有些怅然。没关系,我的孩子不也很快出生了吗?生命就是这样。
一个头顶上扣着纸帽子的工人正在墙上刷着“拆”字,我在墙上又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拆”字,估计是几年前刷的。
“这次是真拆吗?”我问。
“这次真拆!”工人说。
最好别拆。我在心里想,禁不住说道:“在这儿生活也不错啊。”
“让咱俩的孩子也在这儿生活?”媳妇惊讶地说。
“只县说说。”也只能说说。
六安嫂看见我,招手让我-个人进去,神秘兮兮地说:“大春,你妈让阿霞照顾你媳妇了?”
“是啊。”
“你知道阿霞是谁吗?”
“不知道。”
“她是黑头的媳妇。”
我心里一惊,愣了几秒钟后故意笑着说:“没事,黑头是我同学。”
六安嫂也愣了,说:“你不在意只当我没说。”
“谢谢六安嫂,没事,真的。”我说。
彼此有些小尴尬地道了别。
说没事自然是假的,好在媳妇没听见六安嫂的话。
我说走累了,回去吧,媳妇说好吧。进了家,我拉我妈进了里屋,把刚才六安嫂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妈靠近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阿霞怪可怜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万一喜事被……”
“亏你还在北京工作呢!”
“妈……”
“阿霞怪可怜的!”
“不就是丈夫死了吗?”
我妈垂下头,停了半晌,叹口气,又抬起头默默地望着我说: “六安嫂没给你讲阿霞的事?”
“没有。”
我妈忽然落了泪,阿霞的故事也在我妈的喃喃低语声中缓缓展开。
“一下子死了两个,男人和儿子。换上谁也受不了。这事真蹊跷,那天天气好着呢!阿霞挑着自己种的菜到集市卖,一大早去的,还塞给我几棵油菜,跟我打招呼呢。黑头人懒,一家人全指着阿霞,儿子土豆可乖了,老远看见我就叫奶奶。黑头和土豆在家门前的院子里跟狗玩飞盘。那天天气好着呢。黑头劲大,一下子就把飞盘扔到树上去了。铁蛋最喜欢玩飞盘,冲树上叫,往树上扑。狗不会爬树,干着急没办法。土豆就往树上爬,扔下飞盘,又发现树上的鸟窝,就不下来了,非要掏鸟窝,在树上还招呼小伙伴,说掏鸟窝掏鸟窝。那天天气好着呢,怎么就突然打雷下雨了呢。土豆吓坏了,不敢下来,黑头赶紧往树上爬。唉!”
“妈,当时你在现场?”
我妈点点头,说:“那天我没事干,手里拿着阿霞给的油菜看他们玩呢。”
“黑头和土豆被雷击死了?”
“我要在树下也活不了。”
“当场就死了?”

序言

我已有两个家庭。
一个是老婆和女儿,
一个是我创办的读图时代公司。
2009年1月26日,旧历大年初一,
我突然又想创建自己的第三个家庭:
小说里的主人公是这个家庭里的成员,
小说里的场景是这个家庭墙壁上的画面。
其实我在1993年就有了这样的梦想。
那一年,我铁了心从出版社辞职。
唯一的本钱就是青春的身体和对文学的热爱!
写吧!写吧!不问结果,写吧!写吧!
《北京情人》、《女人俱乐部》、《方壶》。
三个长篇。1994年同时出版。那年我25岁。
25岁的我又有了成为出版商的机遇。
人生就是一场场选择啊!
我选择了出版,至今已15年。
没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不把写作笔记整理出来,
这和动物生个死胎有什么区别?
“你写吧!就按你的方式写!没问题!”
这是好哥们邱华栋对我说的话。
其实每个人都需要信心和鼓励的!
四十岁的我又想上路了。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悲伤尽头是温柔》、
《枪里枪外》、《鲁迅的胡子》、《旗袍上的苏菲·玛索》、
《老土匪回忆录》、《火烧牡丹亭》、
《女人胃》、《图武士》、《野兔恋上床》、
《二泉不映月》、《谋生的孩子》……
我把几大本写作笔记当成一把枪,
我只把枪对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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