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代人物的墓地,向来皆有纷争。魏武帝曹操死后,有「七十二疑冢」的说法。葬身之处,迄今有许昌说、河北说、安阳说、鹤壁说等多种猜测。而今,这一个千古谜底有可能很快揭晓。在安阳县安丰乡西高穴村发现的一处东汉古墓,很大可能就是曹操陵墓。
一直以来,专家学者虽然不能确认曹操陵墓的具体方位,但有很多迹象显示它在漳河附近。1998年4月,在漳河南岸的安阳县安丰乡西高穴村,村民徐玉超挖出了后赵建武十一年(公元345年)大仆卿驸马都尉鲁潜墓志,其上面记载有:「墓在高决桥陌西行一千四百二十步,南下去陌一百七十步,故魏武帝陵西北角西行四十三步,北至墓名堂二百五十步。」此墓志首次明确记载了魏武帝陵的具体方位。
西高穴汉魏墓地位于安阳县安丰乡西高穴村南。由于该墓地多次被盗,2009年初,经报请国家文物局批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其中两座汉魏墓葬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其中二号墓墓道东西长40米左右,最深处约14米,分前后两室和南北四个耳室。已发现的鎏金青铜盖弓冒、云母片、铁剑、画像石刻等精美文物反映出墓主身份的尊贵。该墓葬的抢救性发掘对地下文物的保护和相关学术问题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西高穴墓发现和确认为曹操墓的消息传出后,在各专业人士之间以及普通百姓之间均引起了大量的质疑。发现和确认曹操墓都是官方行为,看起来权威性毋庸置疑;提出质疑的多是历史学、古文字学、考古学、古代文学等各行业内造诣颇深的专家,质疑的根据也非常确切,即便是普通百姓,也常常提出一些符合逻辑、颇有见地的质疑。
纵观各方的质疑,绝大多数人认可将西高穴大墓的年代定位于东汉末年或曹魏时期,规模比较大,另外墓主人应该和古邺城密切相关。以上三点争议不大。但是约有超过80%的质疑者不认可墓主是曹操。争议主要的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魏晋南北朝史博士张国安认为,考古学家并不负有判定墓主人的职责,对于考古材料,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并不能就此取代历史学的研究。如“魏武王”三个字涉及复杂的礼制、语境等诸多问题,如何解读是一个历史学课题,判断墓主人不是一个考古学问题,考古学者应该尽快公布所有材料供学术界研究,而不是自己径直下结论。其他如古文学、古文字学、金石学等各学科的专家都曾就本人研究的专业方向先后发表了自己的质疑。曹操高陵考古队队长潘伟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前所长、社科院学部委员刘庆柱等认为,非考古专业人员的质疑缺乏专业性,外行充专家,学术问题娱乐化。
河南方面的人士认为现在的西高穴大墓为曹操墓确信无疑;河北方面的人士表示西高穴大墓认定为曹操墓依据不足难以服众,且方位不合帝王陵墓的传统,真正的曹操墓应当在距离现在西高穴大墓不远的河北境内(漳河对岸偏西偏北的山地中)。另外安徽亳州方面认为亳州有公认的曹操家族墓,并且已经成功发掘出曹操女儿曹宪和其他族人的墓葬,由此判断曹操墓也有可能在安徽亳州。
高陵考古现场从事魏晋南北朝文学研究的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表示,“这些证据我觉得都不是第一手证据,都不是很有力的证明。”但考古专家孙新民指出,同类八件刻有“魏武王”铭文的石牌中有七块为科学发掘出土,只有一块是从盗墓分子手中追缴而来。
1、目前判定西高穴大墓为曹操墓,文献记载与邺城西门豹祠、铜雀台以及后来发现的鲁潜墓志等的相对位置是重要依据。然而历史上邺城、西门豹祠等位置多次变动,西门豹祠甚至有多个位置,鲁潜墓志并非从墓中取出,确切来源无法确定,因此以此为依据确定曹操墓显得依据不足。另外假定由鲁潜墓志标明的相对位置找到曹操墓,反过来应当是根据曹操墓也能找到鲁潜墓,但是至今在相应的位置并没有找到鲁潜墓。
2、目前考古发掘已经证明,西高穴大墓同一陵园之内只有两座墓葬,中轴线在两座墓葬之间,两墓葬一南一北对称分布,相距30米,朝向一致坐西向东。《三国志》卷1《武帝纪》记载,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六月,曹操曾就自己陵园的规划建设,下达过如下指令: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高为基,不封不树。《周礼》:“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汉制亦谓之陪陵。其公卿大臣、列将有功者,宜陪寿陵;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由此可见,就曹操亲口安排的自己陵园规划而言,他本人是独自居于先王所在的主位,位置在最为尊崇的顶端,左、右两侧不能有其他墓葬与之并肩等列;陪葬的诸侯、大臣,则以功勋地位的高低,在自己前方的左、右两边依次排列,左为尊位,右为卑位。显然,目前的考古发掘结果,和曹操本人的规定以及当时的礼仪都有很大差别。此外,曹操要求王公大臣在自己陵墓附近陪葬,也就是说曹操墓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墓群,但目前经过详细探测,陵园内只有两座墓。
3、都城与陵区方位的历史传统没有在都城西南方位的,两汉帝陵、已知魏陵、西晋帝陵都是如此,汉献帝的禅陵也在山阳城西北,按洛阳方位算是东北,没有例外。西南在八卦中属于坤位,建造上常常是造厕所的方位。西高穴2号墓,东西向而偏南,不是如想象中偏向东北,接受铜雀台上典礼的祭拜。因此这个墓认定为曹操墓,此处也是绕不过去的坎。
4、曹操后代如曹丕等的有关文档,多次显示曹操墓在“阿”、“冈”的字眼,也就是与“山”密切相关。然而西高穴大墓却在平原上,附近并没有什么山。
1、曹操高陵考古队队长潘伟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前所长、社科院学部委员刘庆柱等认为,西高穴大墓墓主就是曹操。
2、著名考古学家、国家文物局专家组成员徐苹芳(已故):西高穴大墓绝不可能是曹操墓,因为西高穴2号墓的形制与曹休墓是一个级别的,也就是侯这一级的,而不是王或帝王级的。西高穴大墓当然也是有考古价值的,但定性应当是东汉末年的大墓。而曹操墓之所以被质疑,并不存在外行内行之说,而是证据不可靠。
3、魏晋南北朝文学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副院长袁济喜:有关方面公布的“曹操墓在安阳”证据并非第一手材料,都不是很有力的证明。在还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公布相关消息,有悖学术研究的严肃精神。不能否认西高穴墓墓主认定的其他可能。
4、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著名三国文化研究专家方北辰,从礼制研究入手认为西高穴大墓不是曹操墓,并从陪葬物品、墓的形制、方位、规格以及墓主骨骼年龄等方面分析,西高穴大墓二号墓墓主是曹宇(曹操与环夫人之子,与曹冲为同父同母的兄弟),一号墓墓主是曹奂(曹宇的儿子并未入葬是空墓)。
5、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魏晋南北朝史博士张国安认为,从位置、陪葬物品、墓的形制结合历史记载判断,西高穴大墓的墓主是曹奂。
6、中国盗墓史研究学者,江苏省考古学会会员倪方六:能认定墓主的东西,都具有惟一指向性,即所谓“铁证”。现在西高穴墓葬中出土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惟一”的,都可以作出完全相反的解释。比如“魏武王常所用挌虎大戟”,这是认定墓主是曹操的关键东西,但恰恰是这件东西透露出,墓主一定不是“魏武王”本人。常理而论,“魏武王”是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写上名字再随葬的。曹操更不会,他惟恐别人找到他的墓。
7、另外,西安市委党校历史教授、三国史研究专家胡觉照认为安阳“曹操墓”实则五胡十六国时期军阀姚襄墓穴。
从事历史研究三十余年、著有专著《曹操墓研究》的邯郸市历史学会会长刘心长说:“曹操墓不是孤墓而是群墓,如果这座墓不能确证为曹操墓,而是陪葬墓的话,极有可能是曹操最亲信的大将夏侯惇的墓。”
四川一位古文化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钱玉趾认为西高穴大墓的墓主可能是曹魏时期名臣常林的墓葬。
称呼之辩 历史上除了曹操外,十六国时期冉闵,姚襄等也都有“魏武王”的称号。而考古单位对八件刻有“魏武王”铭文的石碑却只是指向曹操,其做法也受到一些民众的质疑;有学者怀疑,曹操葬礼由曹丕主持,时曹丕继为魏王,应不会直称父亲为“魏武王”,而只称作“武王”;就算要使用全名,也应该用“汉魏武王”而不是“魏武王”;学者以此判断发现之陵墓不为曹操墓。
遗骨之惑 河南发掘点并没有享寿七十岁的曹操妻子卞皇后遗骨,证明此墓并非曹操墓。卞皇后太和四年去世,与曹操合葬高陵,卞皇后二十岁嫁曹操,是曹丕生母,曹丕享寿四十岁,卞皇后此时就已经超过六十岁,之后到太和四年去世,享寿七十岁。另外文献记载曹操墓中有迁葬来的曹冲遗骨,但是实际考古发现也与此不符。
另外,还有的学者提出,同时期的帝王墓,王后都是在墓主的东南方向另起一墓,如果这个曹操墓的东南方向附近没有发现卞皇后墓,则可以肯定不是曹操墓。
根据《晋书·礼志》,曹丕于曹操墓的墓道筑了一个石室,放了金玺。河南发掘点不但没有金玺,连藏玺的石室都没有,证明此墓并非曹操墓。
曹操遗令“金珥珠玉铜铁之物,一不得送”,曹丕连金玺都不敢放进墓室,河南发掘点却出土了金银珠玉,证明此墓并非曹操墓。
此外根据已公布的此墓考古报告,墓内发现一铜质印章,上边的篆体文字经古文字学者考证为“奂”字,印章的质地以及上边的文字都与曹操的身份不符。
学者闫沛东向媒体明确指出曹操墓考古队队长参与造假,因为考古队获得安阳方面230万元挖掘资金后挖出空墓难以向对方交差。对此,曹操墓地考古队队长、河南省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潘伟斌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切等闫沛东公布证据后再作答复。但闫沛东在2011年12月被河北警方确认为逃犯,真 名叫胡泽军。
安阳西高穴应为曹奂墓
自2009年12月27日河南省安阳考古队在京高调宣布安阳西高穴大墓墓主为魏武帝曹操以来,争议不断。昨天,专家据墓中出土的惟一一枚印章推翻了墓主为曹操的说法,确定墓主为魏末废帝曹奂,安阳西高穴因而认定为曹宇、曹奂父子王原陵,曹操高陵的说法随之不攻自破。
确定西高穴大墓墓主身份的关键证据是一枚桥钮并刻有“章鱼”形图案的“符印”。有关专家考察了这枚印章之后,指出所谓符印其实是一个篆书的“奂”字,墓主随即指向了魏元帝曹奂。在考古发现中,印章是确定墓主身份最为直接和有效的证据,西高穴出土的符印之谜被破解,墓主身份也随之揭开。
这枚印章的信息来自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安阳县文化馆在最新一期《考古》杂志上发表的《河南安阳市西高穴曹操高陵》一文,实际上也就是西高穴考古的发掘简报。但是,考古队和《考古》杂志并没有认出这是一枚名章,而是将其作为“符印”发表。更为荒唐的是,在发表时,印章的位置放反了,成了头朝下的状态。专家是纠正了位置错误之后才破解古印之谜的。
西高穴大墓被定为“曹操高陵”,计划9月底开门迎客。《考古》发表简报本来是要为下一步的开发加一推手,不料竟自摆乌龙,反而把“曹操墓”送上了不归之路。
在最新一期由社科院考古所主办的学术期刊《考古》上,一篇名为《河南安阳市西高穴曹操高陵》的论文发表,这就是一直为学界所期待的“曹操墓考古报告”。该报告详细汇报了曹操墓田野发掘的过程、成果及结论,论文作者署名为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安阳县文化局。
报告显示,曹操墓中有两个大盗洞,一个时代不明,一个为现代。由于多次被盗,出土遗物大多被挪动了位置,但还是发掘出了400多件可复原的文物,金银铜器、陶器、石器均有,其中还有一枚铜质印符。这枚铜印符的发表必将对“安阳曹操墓”产生新的影响。有人说此“印纽上没有雕龙或其他神兽;工艺粗糙;材质为铜。认为它应当是封泥印”。
洛阳出土的曹休铜印章印纽上就没有雕龙或其他神兽,而是瓦钮,并不影响此印认定为“曹休印章”而不是“曹休封泥印章”。西高穴大墓究竟是不是曹操高陵,或者是曹氏家族某位要人那么的墓?由铜质印符角度论证,该墓很可能是曹奂墓。1986年曾对位于河北临漳县城西南28公里、习文乡赵彭城村西南约三百米处的曹奂墓进行过考古钻探发掘,已证实该墓主非曹奂。据史书《三国志。三少帝纪。曹奂传》:“魏世谱曰:封帝为陈留王。年五十八,大 安元年崩,谥曰元皇帝”。晋禅代之后,封末帝曹奂为陈留王,尔后将曹奂及曹魏宗室都安置在邺城加以严格监控。曹奂终年五十八岁,死后以魏皇帝的规格和礼仪葬在邺城,其陵墓应按照帝制规格,因为曹奂是以支子入继大统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