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人的历史成为社会史的一部分,私人记忆与公众记忆重合的时候,个人史的抒写、私人回忆的辑录,就显示出重大的意义和无法取代的价值。《人与岁月丛书:祖父陆宗达及其师友们》于是应运而生。
陆昕,中国政法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著有《(月落集》、《鸟啼集》、《静谧的河流--启功》、《闲话藏书>等;校注有《浣花集>、《来鹤亭集》。《x斗山人集》、《弄幕要略>、《办案要略》等。
本书作者系著名训诂学家陆宗达之孙,在对祖父及其老师、朋友和学生的忆述追怀中,他生动刻绘了一代学界耆宿、文化名人的鲜活难忘的群像。
陆宗达1928年毕业予北京大学,曾执教于辅仁大学,中国大学,民国大学,北宋师范大学等校。他一生精研训诂,考证名物,是“章黄”学派的重要继承人,被誉为“训诂学大师”;又喜交游、爱美食、嗜烟灌,性情浪漫,兴趣广泛。作者自幼跟随祖父生活,耳闻目染,深有会心。此书以祖父陆宗达为中心,展开了对章太炎。钱玄同、黄倪,赵钫、启功,张中行、朱家溍等国学大师,学术泰斗、文化名流的栩栩如生的描写,文采风流,跃然纸上,糈神风骨,山高水长。
陆昕承累世之泽,沉潜书海,痴意深深。读人,谈书,阅世,有别样眼光。文字古朴老到,常含爱意。所叙学人往事,苍凉委婉,悲欣俱在。每忆及士人气节,则灵光闪闪,幽思暗来。由人及事,由古至今,感天地之倏忽,念沧海之茫然。热风习习,萧疏自远。无意争春,功在人间。
——孙郁
作者行文亲切平易,将旧人旧事娓娓道来。见闻生动有趣,有《世说》之风,且沧桑感深远。书中人物大多特立独行,读后给人以长久的回味,对今人今世亦多有裨益。
——雷颐
再说到作为新潮人物表征之一的白话文,祖父曾回忆道:“1927年,我随季刚先生到沈阳时,他便恳切地对我说:‘你要学习白话文,将来白话文要成为主要形式,不会作是不行的。我只能作文言,决不改变,但你一定要作白话文。”’由此可推知黄侃并非是一个在时代风云前固步自封的老顽固。虽然他个人喜爱文言,但他同时也看到了时代大潮的趋势,并要求他的学生要去适应新的形势,这是他的过人之处。
至于培风所说:“(季刚先生)又好作狭邪游,著籍弟子甚多,然非与黄氏朝夕过从,为之服役如仆婢,或未之同游北里者,殆不足为升堂入室也……”也有着某种“上纲上线”的味道。黄侃好为狭邪游,这并不错。那个时候,文人们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吃吃花酒打打茶围,是件雅事。黄侃本是个诗酒风流的人物,以此自遣,并不奇怪。不过,这倒让我记起祖父的一个老学生谈起的怪事情。
祖父的这位老学生也是“其生也晚”,并未见过黄侃,他所述说的这段轶闻是从我祖父那里听来的。
那是黄侃的长子念华患肺结核去世后,有一日祖父去他家。黄侃的二儿子念田也在,闲谈中黄侃问念田:“你知道你哥哥怎么死的吗?”念田说:“不是肺结核吗?”“不对!”念田一时明白不了,于是猜,是这个吧,是那个吧,全不对。最后黄侃说:“是捋死的(即手淫而死)。”随后黄侃又嘱咐道:“你不要学你哥哥,你要有这欲望,你告诉我,我带你去。”猛一转念,自语道:“吾父子怎好同去?”一扭脸瞧见祖父,当即说:“颖民,你带他去吧!”
这段轶闻颇有些不登大雅的意思,其实这中间包含了黄侃复杂的心理和感情。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黄念华是他的长子,他把念华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对他寄予了厚望。然而由于黄侃幼时艰难的求学经历以及他自己一贯坚持的在读书上的刻苦精神,这厚望则转化为一种严厉。吴承仕的公子回忆说,小学五六年级时,家里给出的作文题还是《春节逛厂甸》,而那边与他年岁不相上下的黄念华,黄侃给出的作文题已是《唐太宗有功于世论》。可见黄侃教子之严与期望之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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