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暖橙色。远方的天空渐渐暗下来。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
玻璃窗外的电线竿上还零星地停着几只不知名的鸟,偶尔哼几只小调。高高低低。起起落落。
安静美好的黄昏。
真是安静。
"喂~你真和井格好上了?"崛北岚不安分地从椅子上跳到应恩然的课桌上,然后坐下使劲抠着膝盖上一个被蚊子叮的很红很肿的包。
"岚,你来识别一下这道题的电路图吧……"应恩然拿着一本白色封皮的书本,上面赫然写着"高一教材课程全解--物理读本"。他用白皙纤长的手指指着其中的一页。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井格诶……"
"岚,你说这副电路图是串联还是并联亦或是混联呢?"
崛北岚和应恩然好象完全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一样,继续各自之前的问题。两个人的影子投影在书页上,投影在错综复杂的物理习题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崛北岚对应恩然的不予理会有些生气,把嗓门提高了一点。
"嗯……那我要你给你分析一下么,天色不早了。"应恩然依然是没有抬头,语气不温不火。顿了一下,又说:"你又有听我说话么?"
"到底是,串联,并联,还是混联呢?"
到底是什么呢。崛北岚没有心情理会,却又对应恩然的轻描淡写无可奈何。
【出版信息】
书号:978-7-5452-0001-0/J.002
开本:32
定价:25.00
出版社: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
2008年4月出版
《冒险家》是饶雪漫倾情推出的“青春疼痛系列”读本之一。
饶雪漫,自由作家,四川自贡人。生于七十年代,从十四岁发表文章,已经在青春文学这个领域经营了十八年。被称为“文字女巫”,为新一代青春文学的掌门人。其代表作有:《左耳》《沙漏》《离歌》等。本小说《两岸》以及《听夏》、《半路青春》、《冒险家》是饶雪漫08年春全新推出的“青春疼痛文字”系列。
饶雪漫官方网站:https://www.huayishang.com
《冒险家》由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出版。
逃不掉了。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这个尖锐且矛盾的问题。
“请崛北同学代表日本人来讲两句吧。”老师轻言细语地拍拍崛北岚的肩膀。
没有人给崛北岚保持沉默的权利。
崛北岚只能站起来了。就要勇敢地站起来用一部分的自己,代表日本同胞,向另一部分自己的同胞,道歉以及忏悔。
“人家是混血,也至少有中国血统啊。啊!崛北岚,不如你让你的日本老爸发表一下意见嘛。”
父亲啊。
其实自从上学以来,就常常被人如此地冷嘲热讽。这样那样带刺的话也都习惯了不会再掉眼泪了。但这一次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悲伤起来,莫名的。
还真是没面子以及无言以对呢,崛北岚这么想。
正在这个时候呀。
“嗯,教室里好热,那股汗味也不好闻,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崛北岚的手心被握住,宽大并且细致的手掌。
“诶,你看你热的额头上全是汗,我们出去透透气好了。”只是微微一笑的表情。
应恩然拉着崛北岚的手,在全班同学还有老师的注目礼下安然自若地走出教室,依旧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哟哟,两个法西斯聚到一块儿去了哟。”
崛北岚对这句挖苦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她清楚地感受到应恩然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同是天涯沦落人。
应恩然也常被骂成卖国贼,好端端的中国人竟然加入了别国国籍。但这么说的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嫉妒吧。嫉妒他英俊,嫉妒他聪明。嫉妒他从小在海外长大。
但崛北岚和应恩然都不是自己选择的啊。
天光大亮,崛北岚一步一步踩在了应恩然的影子上。
“你胆子真大。”崛北岚说。
“嗯。不过确实很热。”
“不怕取消交换生资格然后被打发回你的德国么?”
应恩然是拥有德国国籍的中国少年。因一次交换生活动被送回中国的这所学校暂读。
他蓦地停了下来,看着崛北岚亚麻色厚厚的小短发说:“不怕。我都被诅咒去死了还怕什么。”
又是被挖苦。
但这一次崛北岚像来了劲似的想起了什么。然后拉起应恩然的袖口就开始跑。直到操场边缘藤蔓密布的水泥墙边才停下来。有雨水在这里发霉的味道。崛北岚轻轻拨开繁盛茂密的叶子,上面有几个用白粉笔写上去的字。
“应恩然,井格”。中间的连接符号是桃心。
大大的,饱满的,被填充满粉红色的桃心。
“怎么解释?”崛北岚用绝不善罢甘休的语气质问应恩然。
应恩然认真地看着墙壁上的字,似乎在琢磨什么。
“你说过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会在这里写你和她的名字嘛!被我发现了吧!”崛北岚双手插腰,一副得意的样子,与少女漫画里的白痴女主角没个两样。
应恩然突然笑起来。
崛北岚愣住。
这是他们认识一年零两个月她第一次看见他笑。笑容像岚记忆里童年富士山下的樱花。不是照片上千篇一律的粉色,而是最真实最熟稔的纯白色。那种清澈透明,特别得似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东西可以复制下来。
“怎么?”应恩然察觉到崛北岚的异常神色。
崛北岚摇头。只是低低说了一句:“你的笑,真好看。”
不知道应恩然有没有听到。
那天的黄昏也是这么度过的。两个人,短发女生与白衣男孩。不同的是,崛北岚忘记了继续追问应恩然关于井格的问题。
玖小透
樱之少年
以冒险家的名义
气球
泡沫之疼
苏络离
日光亲吻
假如辛德瑞拉不是灰姑娘
忘记单小痕的沧海桑田
薇安的萤火虫
桃乐丝
独木桥那端,所有的花朵都凋谢
海物语
鱼在水里哭
假如汤姆爱上杰瑞
那夏
柏林不知道
动物园前,与君三愿
人山人海错过
小情歌
附录:
附录一 作者乱弹
附录二 编辑手记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真的是很早以前,我出我的第一本书《飞越青春的鸟儿》,上海少儿出版社的编辑彭懿老师靠在门边跟我说:“饶雪漫,我们做你的书不是为了赚钱,是因为文学。”
无论如何,这应该算是一句表扬的话吧,可是我却在心里老不服气地想:“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赚到钱,哼哼。”
这一天好像真的来了,我却和彭老师差不多断了联系,我的责编却换了一茬又一茬,我跟无数的出版社、出版商合作,我换来换去跳来跳去希望会有安全感,可惜的是,这种安全感一直离我很遥远。总是有人理直气壮地欠你的钱,总是有地方层出不穷地冒出你的盗版书,总是有人不经你同意把你的书包装包装再重新出版,总是有人在书的封面打上“饶雪漫推荐”可是你之前却毫不知情,总是有人模仿你的创意把他的图书做得和你的一模一样还美其名日这是看得起你。
我承认,确实有一些怨气。
但我一直努力地快乐地活着,抱歉啊,这些事,确实不能长时间地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我要去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生气是一件要花很多时间和体力的事情,怎么算怎么不划算,不去介意并努力忘掉,或许是唯一的选择吧。
我心中的小小理想是:给我的作者足够的安全感:
对我而言,这是必须。
这个星期做得最多的事,是一封一封地认真看“坏女生”的报名信件,之前有个报名信箱,据说来信过千封,编辑小绿很认真地筛选并替我做好了整理,交到我手里是一百多封,读着那些女生的故事,忽然就想起和秦猫猫们蹲聊天室,和方悄悄等泡咖啡屋的那些有闲的日子,那无疑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如果没有它们,或许就没有《左耳》,没有《沙漏》,没有《离歌》,没有今天的我。
今天早上,远在美国的诺儿在MSN上对我说:“很想你”我问她好不好,她说:“好,认真读书,学会了开车,就是少朋友,话讲得少。”我吼她,让她去谈恋爱,她嘿嘿笑。她的情感依然留在十七岁的纯白少女时代,让人心疼地羡慕。然后我们说到小说,她说没我逼她就写不出作品来,这一点上,她和秦猫猫深海鱼一样的贱。虽然我对此多多少少有些“痛心疾首”,但我也明白,这世界如此美丽,她们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写作只能是小小的一部分,一个微小的出口,一回快乐的发泄,一次对过去的回望,仅此而已。
我逼她们作甚。
不过感到欣慰的是,不管她们再忙,只要我的杂志需要,她们都会抽空替我的杂志写东西。这些一路陪我走过来的孩子,或许最明白我的理想吧。从《雪漫》到《漫Girl》再到《漫女生》,我的杂志一路跌跌撞撞,给我最大支撑的,还是她们。
这就是友情,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变质的东西。
当然,因为杂志的缘故,我也因此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所以,才会有这一套崭新的“青春疼痛”。这四本书,除了李辛辞的《听夏》,其他的都在我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最该谢谢的人是雪莉,她的《两岸》其实早就有好多出版商要签,她却一直把它留给了我。还有余思,就要出版的时候她跟我闹了些小情绪,搞得我有些小惆怅。但第二天早上她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那边哭起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心疼起她来,一个喜欢写字的孩子,注定是要比其他的人多一些敏感和痛苦的,如果少却这些敏感和痛苦,余思可能就不再是这个余思了。像我这样一直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还能将写作这件事坚持到今天,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这套书里,我最喜欢的是四个孩子的合集《冒险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定稿之前,方悄悄一直坚持叫它《以冒险家之名》。或者有些思维一经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一旦改变,你就会觉得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东西。这四个孩子让我想起从前的那些女孩们,她们已经长大,离开我的身边,她们从没想过要当作家却因为会写一些字而变得跟别的女孩有些不一样。你看,时间过去,又一些新的力量成长起来,她们一样成长得花枝招展,就连痛苦悲伤也是一种享受,你说说看,多让人羡慕。
而顶着“文学”这两个字的名义进行的冒险,简直就是一次青春途中最华丽的旅行。如果你读了她们的文字,应该就是一个幸运的同路人了吧。
做这套书的时候,正好是我的公司新建,编辑部重组的时候。我把四本书分别交到了四个编辑的手里。多半的时间是她们在北京办公,我在江苏遥控指挥。那一天我们为这套书在网上开会,开完后我唯一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抓狂她们对于自己编辑的书有着近乎于偏执狂的热爱,各有各想法,却完完全全忘掉这是一套书,这个说,我的书是横版封面,那个说,我要的是竖版封面,这个说,我要三个模特儿,那个说,我的是一个模特儿。这个点名要李北岳,那个点名要黄雅莉,他们越点越离谱,完全不管制片部门能不能搞定,我正在想如果他们点名要周杰伦海燕姐会不会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海燕姐神秘地掉线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拍完了这套书。老实说,我们花了很多的精力,很多的钱。老实说,我们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我们尽力了。我的编辑们不知道,看她们的编辑手记的时候是我最激动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在图书制作这件事上,我和我的编辑部会越来越强迫症,这是一定的。
但是,把你的书交给我们来做,你一定会放心。不信,你去问问焦虑症最明显的余思,看看她怎么说。
我总是很怕提到“青春”这两个字,它听上去老土之极却永远居高临下,它看起来有些沧桑却注定滋润丰盈。我怕我一提起它,就会想起自己离它越来越远。我怕当我离它越来越远,我就会离你们越来越远,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呀。或许正是因为今天的我还死死地抓着青春的尾巴不肯放手,才可以有这样的勇气和信心替青春期的你们写点什么,做点什么,才可以做得到如此不计得失,一直勇敢向前吧。
很多人都说,我的书卖得好,我编的书未必。所以很谢谢你买了这本书甚至这套书,谢谢你支持我,支持我们的原创青春文学。
我们的努力,你一定看得见。
饶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