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之最

（一）　　　最横　
　　请朋友吃饭，地方已考察过多次，门口大片停车位。届时却忘了躲开周末，门卫说只能进地下，那是我发誓一辈子不去的地方！才想和朋友商量：容日后三顿抵一顿，已听到“嘀”声四起，感觉后面的车全标着“110”，里面的狱警已荷枪实弹。我只好如犯人一样被押解着前行。车库师傅看到我的表情和车速，专门给我一个双空的地段儿，可我还是如蝴蝶虫要进蚂蚁洞的艰难扭了进去；锁好车门，才想为自己鼓掌，一位DX开着车门冲我怒吼，原来我横在那儿，占了两个车位，他白在我后面耐心的看我表演。听说让我挪车，无异于叫我死，管车库的师傅却为他帮腔，如此情景终于使我崩溃，我这只一贯谦恭的“兔子”亮出了利牙：“不挪、不挪、就不挪！有本事你停我上边，两份车钱我掏了！”说完拉起朋友昂扬而去，还没忘了甩甩头；别人看着狂傲，在我其实是逃窜。
　　那顿饭吃了很久、很久，小吃、甜品一加再加，朋友诧异我的大方，其实我心里只想着那个车库，不知几点里面才能空无一人？我又如何开完上行的陡坡？
　　去取车已过午夜，厚着脸皮向师傅打听上行的坡度，问能不能现在就交费，“停在坡上交钱我没准儿溜回来啊”。师傅做不屑理睬状，我只好又硬起头皮……
　　月夜星稀，人烟寥寥，坡儿不陡，还有折射镜，最意外的是一路行驶，无人收费，到得四环，凉风习习，那心情，一如基督山越狱成功！朋友在一旁抚着撑圆的肚皮，睡意蒙眬说“爽”，全然不知我受的煎敖，直让我想起女儿学给我的一句方言：泥似纸祖哇！
如今还保留着那张停车收费单，朋友总想着拿它要辆车回来，我却每每因它勾出一丝歉意，那是开车近二年，唯一蛮横过的一次，实在是情不得已。不知那位DX是否上网？真心的想对他说：有理的是您，没理的是我。只是女人发威，也如男人表面的凶悍，背后隐着的是心虚，该抬手时就抬手吧。

（二）　最媚
　　女人天生拙于机械，车流人海之中往往不如男士机敏，却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利用女人的娇媚与温柔。常看网上的新手指南，介绍各种请求歉让、合作的方法时，总不忘提到“若是美媚，一定奏效”。只是看过之后，虽然羡慕，却自动把这类方法在脑海里删除。试想若是如我这般年龄的“女生”乱飞媚眼，得到的一定不是青睐，有当子也得赶紧顶上，没顶上，那也是被吓的。只是命运弄人，如此自知的我，也有过极尽献媚的经历。
　　2002年新年初二，朋友的切诺基借给我开，第一圈下来，老公惊愕：“小三千元钱，你就学成这样？”极少被老公指责的我，立刻泪水涟涟；想想日后的生计，小哭一会儿，咬咬牙重新上路……
　　已近中午，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右拐往北，，他从路边倒车出来欲南行，非正式马路，我右手还停着一辆车。想赶紧开过去，给他通畅，谁知他倒车之后似乎没有停顿便往前窜，真真让我见识了何为“动如脱兔”！于是我的左前角顶上了他的左前门，然后呢？猜……
我狠跟一脚油，眼睛里除了右前方马路边上的一块空地儿，别无他物，左前门、左后门，左后侧，一路轧过去，到我嘎然而止，距另一辆泊在路边的车仅一拳之隔，这时脑海里还在响着教练的谆谆教诲：记住！停车要靠边。坐在一旁的老公目瞪口呆，别说帮忙拉手刹，连惊叫声都没给。
　　那时我还不知道行车路上美媚的可利用价值，求生的本能驱使我即刻调动女人的温顺，风摆荷叶般，一路踉跄奔到他面前，顾不得男女有别，就那么亲昵的抓住他的手，一迭声的说“别生气，我们赔你，怎么赔全听你的”。当时满心里想的就是回家拿存折，望他息怒之余给我们留下一点儿。那种不知自重的表现一定让老公庆幸我已徐娘半老，只可能赔钱，已无可能陪人；
可怜“学习大寨铁姑娘”出身的我，当年受的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教育，才知“妩媚可以动人”，却已有心无力。
　　幸运的是我遇到一位文静书生，他没有冲天暴怒，只问我是怎么开的车，那频率绝对不震耳，还含着一点美声颤音。一贯欣赏豪放男性的我，第一次体会了“小男生”的可爱。
　　然后上演的是昏厥，我扒住车后厢没了视野，老公扶我躺进后车座……当然，镜头相同，效果迥异：人家美媚们展示的是娇弱，博得的是同情，我只能说是现眼。
　　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一刻钟，警察来，指责他不该抢；按车辙印判我负全责；还体恤的不扣分、不罚款；
　　保险公司的大厅里，我们静候处理；他说自己真倒霉，家在通县、城里上班、今天偏来西四环办事；然后问我拿本几天，此时我十魂已有九魂归窍，只想给他智力题：“牡丹卡还没办，你猜　拿本多少天？”
心儿不再狂跳，也就想起了老孔的“授受不亲”，智力题换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给他安慰；然后悄声问老公：是否补给他些许现金，别让他太吃亏；至少开车送他回家，让他省了打的钱；谁知老公一反常态，斩钉截铁的说“按警察的要求办！”其实老公为人一向宽厚，这次一定是嫌我不守妇道，把气撒在别人身上。那人老实的也不知争取，老公又死守在一旁，我也无机会怂恿。
　　我是现金未损、存折无恙，修车只要半天；他的车，换前门，换后门，换各种零件，需要四、五天；心中的愧疚让我至今记得他的音容相貌。写到这儿，又想问一句：不知他是否上网？可还记得那番经历？若肯联系，请客吃饭，顺理成章；当然，最好是由他开车。
　　回首往事，也让我对［献媚］有了深一层的理解：美媚们用之，那是游刃有余，自主沉浮；在我们，可是身不由已。所以，遇此景，还望各位DX一定谅解，别说我们太轻狂。我们也有自己的诫律：不失控，绝无此举。

（三）　最酷
　　车很脏，想喷点水擦擦玻璃，不会；方向盘的竖轴上有个横出来的手柄，雨刷就由它控制。女儿说：“你推推那根棍；”我照办――没动静；女儿又说：“你再拉拉它试试”，这一试不得了，那横棍居然就被我揪了下来！我的手悬在半空、目瞪口呆，这车也算个铁家伙，怎么说散就散了呢？心说这半个月可是没车开了。女儿在一旁差点笑断了肚肠，还哽哽咽咽的说终于见识了何为“铁姑娘”……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破罐索性破摔；我拿出当年“造反有理”的革命精神，脑海里调出拼命三郎的光辉形象，手持横杆，对准原位，大喊一声：“杀！”那棍居然又被我插回去了！然后是比较小心的去试：大灯、雨刷、左转灯、右转灯，各功能正常如初，当然，水还是没有喷出来；这回轮到女儿半张着嘴，呆若木鸡；就在我匪夷所思的当儿，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然后跺着双脚高喊：“老妈，你真酷！帅呆了！”上次我剪了一个刺猬样的短发，进教室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呐喊，也许我还不算老，真的能与这个词沾点儿边？
　　酷不酷我不知道，但从此落下个病根儿，见到类似的横杆，眼睛就发亮，总想趁主人不备揪一下。其实朋友、网友我都动员过，说好修理费我出，外加一顿必胜客，可惜没有一人肯合作。那几天为此事着实有点郁闷：这不比“两肋插刀”容易的多么？自己为人也不算刻薄，怎么交的全是酒肉朋友。不仅如此，他们还全拿我当贼防着。这事儿过去都快一年了，坐他们的车还只让进后车厢。

附：那车老公送过修理厂，师傅露出置疑的表情说不但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我要当场揪给他看，那头却摆的像拨楞鼓，真真少点科研精神。网上我还发过求救帖，还有好心人帮我顶了一下，也没什么结果。我们也就那样开了，正常的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最近在网上玩，这个帖子发出去，新浪上就有回复，说他也经历了一回，插回去一切正常；还有内行说了，里边有个卡子，不是复杂机构。这又是切诺基的一大优点：小病自愈、大病隐忍，轻易不会撂你在路上。买车首选切诺基，这还用犹豫吗？

（四）　　最勤劳
　　油表指针如熟透的麦穗不断下垂，老公出差归期无望，“加油”这关是非过不可了。朋友提醒过，那油箱的锁不太灵便，“有备无患”，先去熟悉。
　　绕车两周，竟无发现！不记的老公加油开过后备箱，还是爬进后车座巡视了一番；聚起眼神扫入车轱辘缝儿，仍然寻觅不见那个较色拉油桶稍大的旋盖儿；至于油枪往车底下杵的情景绝对没有！于是再绕，然后再懵；上班的日子里，楼前空无一车、一人，无奈之余，只好拨通了朋友的手机，在她的指点下终于发现车左侧有一个如虚线勾画的矩形方框，看看也不甚隐蔽，刚才咋就没发现呢。手机里传来朋友“咯儿、咯儿”的坏笑，心想再相聚少不得被她们“羞”理一番，弄不好还得赔上一顿饭。为这车，他们可吃我不少顿了。
　　着车，起步，那加油站随老公去过，更在心里演练过多次，驶入时还是有点紧张，早早减成一档，在师傅的指挥下慢慢开进最里面的车道，外面的车道让给出租，“你别和人家忙着挣钱的抢”，师傅的解释让人感觉这儿的管理真人性。然后指着我的新手标志说：“甭贴，看你打轮就知道。”“对、对，第一次加油，怕进不准您这的缝儿”，我谦虚的说。谁知我的话引来师傅的不悦：“你说什么？我这儿叫［缝儿］？你上天安门广场开去得了！”我赶忙道歉、说自己用词不当，心里也有点纳闷：手潮罢了，怎么嘴也拙了呢。
　　这时迎面走来了笑吟吟的女师傅，接过我的钥匙、让我尽管去交费，回来时却发现女师傅的笑脸换成了尴尬，原来她拔不下来油箱锁上的钥匙；“没关系，我这车除了家门口，哪儿都不停，在上面插着好了”，我大方的说。可师傅的表情更加窘迫，“车钥匙也在上面呢”，这时我才明白，油加满了，车没法开了，直埋怨老公，干什么把俩钥匙拴一块。于是我们俩轮番努力；我看看表，接女儿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这么一着急，就生出智慧来：“把大钥匙取下来，不就得了！”师傅一看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又变回笑吟吟的面孔，只是那钥匙圈又小、又紧，还着落在那么一个不顺手的地方，于是，我们俩又从轮番拨变成轮番抠……
　　加油的车全走了，只剩我，像搁浅的船。这时门口指挥的男师傅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嘴里数落着：“那叫干什么呢？这女人笨不说，还挺有招儿”。话音未落，变戏法一样，就把车钥匙举到了我眼前。哈，这就是男人的温柔，别看他大喊大叫，有困难的时候，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女人若是计较他的表面，那才叫傻哩！
　　第一次加油的经历如此温馨，立刻把这个加油站列为首选。其实那个加油站离我家很远，来回小三十公里，只是女儿在那儿附近上学，所以，很是方便。
　　想开车以来，过五关斩六将：能过60M；能停门前的夹心车位；能腾出一只手挠痒；如今又克服了一个拦路虎。
　　得意之中就到了暑假。前天老公来电话，讲他还要继续扮演老牛郎；我说过的还惬意，就是要见底儿的油箱有点熬不住；老公例数了家周围的三、四个加油站，提哪个我都觉得腿软，这才明白，那个加油站对我，不仅是“首选”，而且是“唯一”。
　　“甭管了，还能加不了油”。我轻松的说。既然是解不了近渴的远水，索性别让他瞎沸腾。
　　放下电话细思量：女儿开学还有二周，这中间要回娘家、看公婆、去超市；那点油再耗下去，怕是届时送女儿都不够。我看着自己的脚，猜它去哪儿加油最情愿……
　　于是就有了昨天那一幕，只为加油，开车由定慧桥直奔学院路，一路上表扬自己：驾驶员里，我最勤劳！当然，这回是先加油、后交钱，请师傅“尽量往满里灌”。


附：我说的加油站在学院路北，科技大学北墙外。由北四环向东，出学院路口向北，第一个红绿灯右拐，前行200（？）米右手即是；人少路好走，最喜欢那里的师傅们，快乐、幽默、不拉脸；搭两句闲话，嘱一声“慢行”，交换的是钱和油，还有轻松和愉悦。让人想起电视节目［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顺路时去体验哟。

（五）　　最怕
　　学车心里很笃实，因为手里暗藏一张王牌：有着五年专职司机的经历、国外更带出无数“零新手（即一天驾校不上，自学成才直接考本）”的他，照片恰恰贴在结婚证上。学车时看到别人为拿本之后如何上路而发愁，就忍不住心头的窍喜：庆幸自己那么多年前就知道“未雨绸缪”。谁知上帝就是如此爱捉弄人：他让［出乎意料］做坚石，准让［想当然］做卵。当初心里的最牛如今却是我的最怕。
　　第一次上路、开第一圈就让老公震惊：终于有幸收驾校优秀毕业生做弟子的他，坐在副驾上等我起步，我却不会着车。记的第一次上车教练就细细教授如何避免考试中的熄火，深得要领的我，立刻把［假刹真离］做成［先离后刹］，永远不熄火的我，赢得了众多羡慕的目光，班车上，大家亲切的叫我“布希”，感觉就像成了布什的亲戚。超前的技能自然让我失去了着车的机会，哪知道当年的骄傲却成了今天的难堪。
　　老公的震惊自然对我是当头一棒，自信心顿时缺损了一半。抖抖的开完一圈，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得到的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说实话，你真的还如我教的那些从来没动过车的呢”。想到二个多月的披星戴月和几十张百元大钞，心疼加心虚变成串串泪珠滴在方向盘上，剩下的另一半自信也随着泪水流失的干干净净。
　　接着就上演了两车的狂吻，当然，主动出轨并穷追不舍的是我；找保单、定损、修车，老公忙活了大半天，晚上回到家，心怀感激的递一杯茶给他，读他的眼神，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无奈，“我教了这么多人，还没经历过都撞上了还往前开呢。” 声音虽小，份量却不轻，浓浓的自卑顿时注满了心田。第一次体验到力所不能及的那种失败感。结果修复心灵创伤足足用了半年多，那一阵别说开车，走路都心惊肉跳，看哪辆车都怕它突然窜过来。
　　重新操练，老公格外重视我这个“特殊学员”，对待弱智一样对我严加训练。
　　首先一扫往日的温柔，给什么指令，那口气用在“枪毙”上都正好。现在还能想起他那一声声“加油”，总让我联想起马背上空爆甩的响鞭。害得我那一阵开车总盼着堵车，好把他那一声声“加油”堵在他嘴里；红绿灯多的路段更是最爱，记得当年最喜欢走的是平安大道――路宽、车少、灯多。
　　接下来是采用现代管理艺术，“信任你的部下，他就能给你更好的业绩”。只要我问“能行吗？”，均给以肯定的回答。于是第一次往窗户下的台阶上面停车，我就在他“能行”的信任中，撞了南墙。至于挤住撒野的大公共、拐弯时别住要加塞儿的甲A车，这些高难度操作要求起来绝不手软。只是我没有给过他一次满意的“业绩”，总是以他大喊、我发抖而告终。
　　信任之余是严格要求，每次开车归来，才想为自己喝采，就会被他分析出一个个险情，最后我只能懊丧的望着手和脚，怀疑它们到底有没有和脑神经相联。
　　那真是一段辛苦加痛苦的日子，他诧异我的聪明伶俐怎么一上车就无影无踪；我奇怪他当陪练怎么像暴君。我们互相责备，争吵，我说你若是当教师一定会下岗；他说你若是我的手下，早就炒了你。然后我们又互相安慰和道歉……我不上班的日子他会早早回家，晚饭后带我去练车；我却是一边提前做饭，一边暗暗祈祷他加班，可接到他要加班的电话又会挽惜失了练习的机会。一个一心一意想学；另一个一丝不苟在教；如此同心同德却把我们俩变成两只铁刺猬，亲密无间的刺痛对方。何以会如此南辕北辙？我们俩的智商都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最后的出道还是依赖了陪练公司，不仅掌握了车技，更解释了心中的迷团。借机在这里将老公与陪练比较一番，也算这篇娱乐之作的一点实际意义。有心教老婆开车的不妨参考，毕竟自家解决更省钱。
　　陪练以驾车人的水平给指令，老公总以为夫妻之间，已是“你中有我”。我觉得这是最本质的区别。所以，陪练给的要求全是力所能及的，越开越自信。没有一个陪练会让学员去和大公共抢道，更不会和甲A车争高低。
　　首先，陪练的口令就与老公的截然不同：陪练的口令很直接，不过脑子就能做，如“把脚放在刹车上”；“把离合抬好”，“看左视镜”；老公的口令很像智力测验，“慢、慢、慢”；“走！走！走！”；有时干脆就是“看着！看着！”；“有车！有车！”；连前后左右都省了。一次起步时他说“有坡”，我认真的做完坡起才发现是下坡。
　　陪练会认真告诉技巧，经历一次，提高一点。比如丁字路左拐进大门对我很难，因为保安永远只开半扇门，窄的左右距离只有一拳多。陪练告诉我快到门口先尽量往右靠，车的左前角过了门的二分之一开始打轮，左头探进去就要开始回轮，并注意右边；只教了我一次就对进门有了感觉。以前老公带我进门是一串加急口令：“打！打！打！”、“回！回！回！”，我慌的眼睛里只有方向盘，没有一次不出汗。可见想给老婆做陪练的要认真备课，想一想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动作是由几个步骤完成的，然后讲给她听。特别是老司机，很多动作已经程序化，自己都不清楚如何做出来的。还记的学车之前问老公，刹车用左脚还是右脚，他居然愣了半天，说要上车才知道。难怪他的口令全是“弯弯绕”。
　　有一次拐弯时，我被自行车团团围住，老公喊一次“走”，我就熄一次火。事后他一遍遍问我为什么不走，还说我耳朵出了毛病；我只能承认自己笨却不知道笨在哪儿，憋屈的只想撕了驾驶证。后来还是别人教给我：遇到这种情况先把半离合抬好，这时只用右脚稳住车，有了空隙松刹车，启动快但速度慢，能抢上空档还安全，从那以后再没怕过那些行人和自行车。最可气的是我得意的把这一体会讲给他听，他居然反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只能叹服的说这就是非教师人士，我若这样教书，准让家长拍死。
　　陪练永远心平气和，不管情况多么紧急，车箱里都气氛祥和。我把大公共别在路边不能出站，陪练的几句“加油”都得不到兑现，霎时间车水马龙，周围一片嘀声，陪练反而笑了，温和的用手按按我的腿，说“大姐，你就听我这一次，加一点油，好吗？”。老公可没这样好脾气，出、入路口提不上速，别人的嘀声未起他先急：“看你把路堵成什么样！” 情急之下就越俎代疱――他把方向盘，我只管脚，那时很多拥堵路段我都是低着头开过去的，只注意竖起两只耳朵听指示：“慢”踩刹车“快”给油。所以，和他练车总觉得自己变了呆头鹅，懵头懵脑的上路，腾云驾雾的回家。
　　最后一条最重要，那就是永远的肯定和夸奖。第一次上四环，我开二十M，陪练给我打开双蹦；半小时后，我到四十M，陪练立刻说有进步；练习快结束时我到了五十，陪练说今天已经超过预期目标。每次练习的第一句话总是“开的更好了”。老公却是要求一步到位，开到六十还让加油；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和陪练学会了进大门，只是每次拐到一半要停一会儿，左右张望之后再继续。结果就被老公追问，为什么中途要停一下，我答不上来，只是从那以后，只要他在车上，我就开不进去。结果那一段我们家的车一回来，保安就会看驾驶座――是老公，不动；是我，马上去开另一扇门。如此调遣人家，很不安，当时很想给保安送点礼，老公说会让他被领导批评才算了。也就是这一幕，终于让我忍痛割爱：家庭司机，有他没我！对他的惧怕，也就从此刻骨铭心。
　　我明白爱之深，恨之切；怒其不争，恐其太险的道理，车像月老，在我们的感情褪色之际又添色彩；老公的付出更让我重新评价我们的婚姻。只是那种浸入骨髓的“怕”却不因温情的再现和对老公的感激而有丝毫减退。
　　别人开车怕警察，我最怕的是老公。如今驾龄也小两年，他从没坐过我的车。上次他出差归来我们在娘家会面，晚饭之后回小家，自然由他当司机。给他拿便鞋、拿外套，偏偏忘了拿车本。“这次只好坐你的车喽”。老公望着我坏坏的笑，原来警察也会给他当托儿，挤兑我。此情此景顿时让我有点傻眼。犹疑一番，还是恐惧占了上峰，一向奉公守法的我，第一次将家规置于法律之上，不容商量的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塞：“遇到警察就说我肚子疼！”
　　车内有他不行，车外也不行。一次家人聚会，饭后全去我家看碟；弟弟要喝酒，说好一会儿让老公开他的车载他走。想到我开车，他殿后、一举一动全被他罩在眼里，立刻粉面失色；“那我走前边”，老公随和的说。跟在老虎的后面？满眼全是摸不得的虎屁股？那恐慌来得更厉害。于是乎，饭桌上我拿出“一扫光”的劲头，闷头大吃，狼吞虎咽，顾不得老爸老妈的一再挽留，像看见蛇的猴子一样窜出家门，还没忘了丢给老公一句话：“40分钟以后你再上路啊！”
　　国庆七天长假，女儿报了外语班，每天朝送、夕接，日行六十公里，且道路通畅，天气晴朗；想开车以来，历了一险又一险，更感激当年老公的苦心提携，便有心再扳倒这只拦路虎。几次出门前想邀老公搭车去兜风，话到嘴边，还是被心里的“怕”拽了回去。虽未成行，却表示铁的诫律已经开始松动，一定有一天，能载他上路，让他也尝尝家庭司机的滋味。更希望这篇文章能给有心教老婆开车的男士以启发，做个好丈夫，兼顾好教练；省了钱，浓了情。 文章关键词： 开车之最 责任编辑 : ro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