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讲述的主要是小艾的故事,女佣小艾自幼被买进上海的席家,连父母和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深受老爷太太和其他仆人的欺负。后被老爷席景藩强暴并怀孕,孩子被姨太太忆妃打掉,小艾因此流产并留下病根。小艾后遇见在印刷厂工作的冯金槐,两人情投意合并结婚。然而好景不长,因抗战的爆发,金槐工作的印刷厂搬到香港,金槐遂跟随去了香港后辗转多个地方。与此同时金槐的母亲和兄弟因躲避战乱和地主的盘剥,从乡下逃到上海投奔小艾。小艾流产后的病根发作,但为了养活婆婆一家子,不得已又给别人当女佣。
抗日战争胜利后金槐回到上海,小艾因不能生育领养了一个女孩,取名引弟。解放战争胜利后,小艾在印刷厂找到新的工作,小艾得到治疗,成功怀孕。
张爱玲的中篇小说《小艾》,最初是连载在1951年至1952年的上海《亦报》,是陈子善于1987年发现的,陈教授在《永远的张爱玲》中《〈小艾〉的发现与创作背景》中介绍了这部小说的创作的基本情况。与《十八春》连载时边写边登不同,《小艾》是张爱玲构思多时,一气呵成后才交《亦报》付梓的,因为她觉得“《十八春》写到后来,明明发现前面有了漏洞,而无法修补,心上老是有个疙瘩。所以再要给《亦报》写的小说,非待全文完毕后.不拿出来了”。
这里也要插一句,《十八春》出版单行本时,作者已作7修订,到十年代初,作者又把《十八春》大幅度增删,改名为《半生缘》,所以现在海外的“张迷”反而对《十八春》有,点陌生]。当然,为适应连载的需要,《小艾》每天一段,情节上仍能相对完整。
出版的《张爱玲集》中《郁金香》一卷编后记说:“本集中的小说依据张爱玲生前的改定稿编入,但中篇小说《小艾》是例外。《小艾》的版本情况较为复杂。
《小艾》最初于一九五一年十一月四日至次年一月十四在上海《亦报》连载,一九八七年初被发掘,在香港《明报月刊》重刊时章节做了调整,台湾《联合报》副刊重刊时又作了删节,收入同年五月台湾皇冠出版社出版《余韵》的《小艾》则是新的删节本。本书所收《小艾》恢复了《亦报》初刊本原貌,这也是《小艾》‘出土’二十年后首次以本来面目与读者见面”。
席五太太对着一面腰圆大镜在剪刘海。在此“剪刘海”是一种标志——五太太已经三十了。在镜子中的五太太发现了自己的“奇异的命运”,但她同时又被作者看着,还被读者看着。一面镜子使小说具有了多重视角。
小艾回家看见她的一面腰圆镜子被金福小孩砸破了,用一根红绒绳缚起来,勉强使用着,镜面上横切着[2]一道裂痕。中国古代有着“破镜重圆”的悲喜剧,但是小艾担心的却正是镜子的破碎是否离自己远在千里的金槐能否回到自己身边。
金槐离去时,小艾叫他把一只热水瓶带去。热水瓶象镜子一样也是玻璃做成的,都是易破碎的,不坚固的这不正象征了小艾与金槐的爱情与婚姻吗?在大动荡的时代,男女之间、夫妻之间的感情竟是显得如此的薄弱与易碎。
关于《小艾》这部作品长期以来占主流的观点是认为这部作品是一部失败之作,是迎合政治的创作。陈辽认为“张爱玲在《小艾》、《十八春》众多紧跟共产党政治的话语”(陈辽,《沦陷区文学评价中的三大分歧——对〈关于沦陷区作家的评价问题——张爱玲个案分析〉的回应》)有人认为这部作品于张爱玲此前的创作风格截然不同,或者这也是这部作品长期被湮没的原因之一?
《小艾》是一个很纯粹的“无产阶级故事”,这在张爱玲的创作中是个异数。早在民国时期,就有人问张爱玲能否写无产阶级故事,她的答复是她对此不太熟悉,“要么只有阿妈(指佣人)她们的事情,我稍微知道一点。”言下甚是不屑。
的确,这部小说第七十节即结尾在去医院的路上——小艾咬着牙轻声道:“我真恨死了席家他们,我这病都是他们害我的,这些年了,我这条命还送在他们手里。”这里被认为是主人公的阶级意识的觉醒,她认识到了自己一生悲剧命运的制造者正是席家害的。尤其最后的“光明的尾巴”:小艾参加工作并且马上就要生孩子,被认为是败笔。
相比《倾城之恋》等前期作品中“那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传奇》,经济日报出版社,张爱玲著,陈子善编,146页),这一结尾逊色很多,有点让人失望,尤其于前面精彩的笔墨相比更显突兀,然而考虑到《十八春》同样性质的结尾,与进入50年代以来的中国大陆文学作品惊人相似的一致,这一情况也并非不可理解。同时,还要看到在《倾城之恋》中是战争成全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婚姻,同样解放成全了小艾和金槐夫妇,在此张爱玲表现了普通人在时代也就是历史和命运面前的无奈与顺从,无论这种变化对于他们有利与否。
但在这看似平庸的结尾中张爱玲仍显示了其独到之处。如在七十节第三段金槐给小艾盖上旧棉被注意到上面的花纹:大红花不被面,上面一朵朵细碎的绿心小白花,看着眼晕,看得人心里乱乱的。“绿心小白花”不正是小艾人生的象征吗?小艾来到席家是快到端午节时,因此五太太给取名字叫小艾。
艾草其味苦又叫苦艾,它开的花正是绿心白花,小艾的一生正是如此——细碎的人生没有轰轰咧咧的大事有的只是琐屑的人生,然而又是凄苦的历经磨难。这是一个平凡女人的悲剧人生。花这一意象常用来形容女性,而且一般是说女性的美好,小艾是艾草她开花也只是不美丽的花,那苦味象征了她的悲剧人生。在这里注意这床大红碎花布面棉被曾被提起过,那是在金槐和小艾分手去香港时,一次生离一次“死别”(按照更符合故事逻辑的顺序小艾的结局是如此),不变的是那“浮生若梦”的感觉。她叫小艾不是因为她出生于端午节而只是有别人——五太太给取的名字。“被命名”象征与暗示了小艾的命运是有别人决定的,她没有把握命运的能力,这使我想起了余华的小说《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小说后面部分写道了金槐送给了小艾刻着他给起的“王玉珍”铅字,这里再次写到了小艾的“被命名”,它是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的,无论是五太太还是金槐都可以决定她的命运的。
接下来的“迎面一辆电车当当的开过来。街上行人很多,在那斜阳里匆匆走着,也不知都忙些什么。”“电车当当的开过来”正如《封锁》中表达的“开电车的人开电车”——时间和空间是被割裂的,人们生活与自己的世界中,无暇顾及他人即使对面相逢也只是自顾自的走过。斜阳里匆匆而过的人们忙碌着,没有人关心他人在忙些什么,小艾要死了,也只有“执子之手”金槐独自伤心。“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陶潜这句诗中是有着堪称隽言的对于生命的深切与悲凉的彻悟的。
张爱玲小说中的意象描写是理解其作品的一个重要切入点,水晶曾在一篇文章中论及张爱玲小说中的“镜子”意象。同样我们在《小艾》中同样可以发现镜子意象的运用。小说中出现了三次:①席五太太对着一面腰圆大镜在剪刘海。在此“剪刘海”是一种标志——五太太已经三十了。在镜子中的五太太发现了自己的“奇异的命运”,但她同时又被作者看着,还被读者看着。一面镜子使小说具有了多重视角。②小艾回家看见她的一面腰圆镜子被金福小孩砸破了,用一根红绒绳缚起来,勉强使用着,镜面上横切着一道裂痕。中国古代有着“破镜重圆”的悲喜剧,但是小艾担心的却正是镜子的破碎是否离自己远在千里的金槐能否回到自己身边。③金槐离去时,小艾叫他把一只热水瓶带去。热水瓶象镜子一样也是玻璃做成的,都是易破碎的,不坚固的这不正象征了小艾与金槐的爱情与婚姻吗?在大动荡的时代,男女之间、夫妻之间的感情竟是显得如此的薄弱与易碎。
小艾的一生是一个平凡女人的悲剧人生。时间和空间是被割裂的,人们生活与自己的世界中,无暇顾及他人即使对面相逢也只是自顾自的走过。斜阳里匆匆而过的人们忙碌着,没有人关心他人在忙些什么,小艾要死了,也只有“执子之手”金槐独自伤心。“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陶潜这句诗中是有着堪称隽言的对于生命的深切与悲凉的彻悟的。
张爱玲小说中的意象描写是理解其作品的一个重要切入点,水晶曾在一篇文章中论及张爱玲小说中的“镜子”意象。同样我们在《小艾》中同样可以发现镜子意象的运用和发挥。
张爱玲,中国现代作家。张爱玲本名张瑛,1920年9月30日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区的麦根路313号的一幢建于清末的仿西式豪宅中。张爱玲的家世显赫,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张爱玲一生创作大量文学作品。类型包括小说、散文、电影剧本以及文学论著,她的书信也被人们作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1944年张爱玲结识作家胡兰成与之交往,1947年6月与胡离婚。1956年8月于赖雅结婚。1973年,张爱玲定居洛杉矶,1995年9月8日,张爱玲的房东发现她逝世于加州韦斯特伍德市罗彻斯特大道的公寓,终年75岁,死因为动脉硬化心血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