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子

告子

主要成就 战国时期思想家
主张 食色、性也
本名 告子
性别
主要作品 孟子·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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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中国战国时期道家思想家。以道为本兼容儒道。名不详,一说名不害。大约为游学于稷下的一位学士。后与孟轲论人性问题,认为“生之谓性”,“食色,性也”。人性和水一样,“水无分于东西”,性也“无分于善不善”。“以人性为仁义”,犹如“以杞柳为桮桊”。其言论见《孟子·告子》篇。由于孟子的思想与其根本对立,故《孟子》中的记载不尽可信,而告子无著作,因此其真实思想已然无从查考。

告子以主张“性无善无不善”的人性论而著称。他以木材作成器皿为比喻说:“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孟子反辩说:“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桮棬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桮棬也?如将戕杞柳而以为桮棬,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在另一回辩论中,告子用水作比喻说:“性,犹湍水(急流的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孟子反辩说:“水信(诚然)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又一回辩论中,告子说:“生之谓性(生来如此的就是性)。”孟子反辩说:“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白羽之白,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与?”告子都答说“然”。告子对性这样的理解是不错的,因为不同东西的白都是不同东西相类似的一种性。但孟子却把话头一转说:“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

在又一次辩论中,告子说:“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告子认为食色是性,这是一个正确的根本命题。他说:“义,外也”,也是正确的。至于仁内之说则有问题。但孟子对仁内之说并没有表示反对,对义外之说则极力反对。至于食色是性则孟子并没有表示异议。但除仁内之说不对外,告子也还只知道“生性”而不知“习性”。

主要成就

告子与墨子

《墨子·公孟篇》中记载了有关告子的三个故事:

①墨子说:“告子言谈甚辩”(长于言谈理论)

有几个弟子告诉墨子说:“告子这个人,口言仁义但行为很恶劣,请将他开除算了。”墨子说:“不能。称誉我的言论,而不学我的行为,总要比一无是处要强。有一些人说:‘墨翟的言论没有仁义,尊重上天、侍奉鬼神、爱护百姓,这个言论是没有仁义的。’

告子总胜过一无是处的人。告子的言谈是明辨是非的,他讲仁义并没有诋毁我的言论,告子行为不好,仍然胜过一无是处。”

②同学们说:“告子胜为仁。”(能胜任行仁义的事)

有几个弟子对墨子说:“告子能胜任行仁义的事。”墨子说:“这不一定正确。告子行仁义,如同踮起脚尖使身子增长,卧下使面积增大一样,不可长久。”

③告子说:“我治国为政。”(想当官)

告子对墨子说:“我可以治理国家管理政务。”墨子说:“治理政务的人,口能称道,自身一定要实行它。现在你口能称道而自身却不能实行,这是你自身的矛盾。你不能治理你的自身,哪里能治国家的政务?你姑且先调整你自身的矛盾吧!”

这三个故事按照时间的排列,应该是①③②。综合以上记载,告子是墨子的一个学生,一个善于言谈的人,他的学术理论本领要远高于他的行动力,所以有时给人口能言,身不行的印象。他与其他的墨子弟子有些不同,他可能成天夸夸其谈讲仁义而不太注意修身,还很想当官,真是性情中人。所以很多同学都看不惯他,对墨子说了不少告子的坏话。墨子也以墨家的要求劝他先调整他自身的矛盾。其实他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听了墨子的劝告后,告子实在想当官,于是做了很多仁义的事,以至于后来有几个同学跑来对墨子说:“告子能胜任行仁义的事。”但墨子还是担心告子行仁义不能持久。

告子与孟子

片段一

告子曰:“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

孟子曰:“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桮棬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桮棬也?如将戕贼杞柳而以为桮棬,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孟子曰:“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片段二

告子曰:“生之谓性。”

孟子曰:“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

曰:“然。”

“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欤?”

曰:“然。”

“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

片段三

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孟子曰:“何以谓仁内义外也?”

曰:“彼长而我长之,非有长于我也;犹彼白而我白之,从其白于外也,故谓之外也。”

曰:“异于白马之白也,无以异于白人之白也;不识长马之长也,无以异于长人之长欤?且谓长者义乎?长之者义乎?”

曰:“吾弟则爱之,秦人之弟则不爱也,是以我为悦者也,故谓之内。长楚人之长,亦长吾之长,是以长为悦者也,故谓之外也。”

曰:“耆秦人之炙,无以异于耆吾炙,夫物则亦有然者也,然则耆炙亦有外与?”

孟季子问公都子曰:“何以谓义内也?”

曰:“行吾敬,故谓之内也。”

“乡人长于伯兄一岁,则谁敬?”

曰:“敬兄。”

“酌则谁先?”

曰:“先酌乡人。”

“所敬在此,所长在彼,果在外,非由内也。”

公都子不能答,以告孟子。

孟子曰:“敬叔父乎?敬弟乎?彼将曰:‘敬叔父。’曰:‘弟为尸,则谁敬?’彼将曰:‘敬弟。’子曰:‘恶在基敬叔父也?’彼将曰:‘在位故也。”子亦曰:‘在位故也。庸敬在兄,斯须之敬在乡人。’”

季子闻之,曰:“敬叔父则敬,敬弟则敬,果在外,非由内也。”

公都子曰:“冬日则饮汤,夏日则饮水,然则饮食亦在外也?”

公都子曰:告子曰:‘性无善无不善也。’或曰:‘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是故文武兴,则民好善;幽厉兴,则民好暴。’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是故以尧为君而有象;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而不微子启、王子比干。’今曰:‘性善’,然则彼皆非欤?”

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则;民之秉彝也,好是懿德。”

孟子曰:“富岁,子弟多赖;凶岁,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麰麦,播种而櫌之,其地同,树之时又同,浡然而生,至于日至之时,皆孰矣。虽有不同,则地有肥硗,雨露之养、人事之不齐也。故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故龙子曰:‘不知足而为屦,我知其不为蒉也。’屦之相似,天下之足同也。口之于味,有同耆也;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如使口之于味也,其性与人殊,若犬马之与我不同类也,则天下何耆皆从易牙之于味也?至于味,天下期于易牙,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至于声,天下期于师旷,是天下之耳相似也。惟目亦然。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故曰,口之于味也,有同耆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

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蘖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覆,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人见其禽兽也,而以为未尝有才焉者,是岂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

孟子曰:“无或乎王之不智也。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见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才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虖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屈而不信,非疾痛害事也,如有能信之者,同不远秦楚之路,为指之不若人也。指不若人,则知恶之;心不若人,则不知恶,此之谓不知类也。”

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

孟子曰:“人之于身也,兼所受。兼所爱。,则兼所养也。无尺寸之肤不爱焉,则无尽寸之肤不养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岂有他哉?于己取之而已矣。体有贵贱,有小大。无以小害大,无以贱害贵。养其小者为小人,养其大者为大人。今有场师,舍其梧槚,状其樲棘,则为贱场师焉。养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则为狼疾人也。饮食之人,则人贱之矣,为其养小以失大也。饮食之人无有失也,则口腹岂适为尺寸之肤哉?”

公都子问曰:“钧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

孟子曰:“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

曰:“钧是人也,或从其大体,或从其小体,何也?”

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此天之所与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即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

孟子曰:“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人之所贵者,非良贵也。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言饱乎仁义也,所以不愿人之膏粱之味也;令闻广誉施于身,所以不愿人之文绣也。”

孟子曰:“仁之胜不仁也,犹水之胜火。今之为仁者,犹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也;不熄,则谓之水不胜火,此又与于不仁之甚者也,亦终必亡而已矣。”

孟子曰:“五谷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于彀;学者亦必志于彀。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

告子人性思想

告子与孟子的遭遇战。由于告子与孟子的思想根本对立,反对孟子人性本善的观点。提出千古名言:“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上》记录了这场辩论。

历史而言,内外之争后来还转变成公私之争。内外之争主要涉及告孟墨,公私之争主要涉及儒释道。

在内外之争中,告子(道家)由于自然性立场,只爱自己的弟弟而受到儒学(孟子)批判;在公私之争中,道家由于坚持自然原则仍然被批评。

与之不尽同,墨家由于兼爱被孟子批判,但在公私之争中,韩愈却要求儒墨(孔墨而非孟墨)互用,可见此时就默认了墨家也是公。“儒墨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修身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奚不相悦如是哉?余以为辩生于末学,各务售其师之说,非二师之道本然也。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为孔墨。”(《韩愈全集·读墨子》)

在内外之争中,墨家会被孟子批评,似乎是反面;但在公私之争时,墨家由于是公,已成为正面的了。

由此,反观公私之争对于全面理解内外之争是很有帮助的。可见,墨家的兼爱虽然还停留在理论抽象层面,但对于孟子自然与社会交织的立场的确有其超越性。《淮南子·氾论训》记载:“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兼爱尚贤,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而杨子非之。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杨子之所立也,而孟子非也。”但可惜的是由于儒家的历代非毁以孟子“距杨墨”的一般思维方式评价杨墨,导致杨墨著作大多亡轶。

杨朱 、告子弃道德判断而直视人之生性 ,遂形成性无善无不善之说。故其所言之性 ,实乃生命意义,而非道德意义 ,因而其立说基点 ,尽在生命肉体之满足 ,无涉道德评判 。

告子论性 ,在《孟子·告子》两章 。其要点有二 ,一为生之谓性 ,其言 : “性,犹杞柳也; 义 ,犹杯 也 。以人性为仁义 ,犹以杞柳为杯 。 ”此所谓性 ,乃事物之个体 ,如其言“食色 ,性也 。仁 ,内也 ,非外也 ; 义,外也 ,非内也 。 ”实剥离道德与生命之关系 。二为性无善恶 。其言 : “性犹湍水也 ,决诸东方则东流 ,决诸西方则西流 。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 ,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 ”故公都子引告子言曰: “性可以为善 ,可以为不善 ; 是故文武兴 ,则民好善; 幽厉兴 ,则民好暴 。 ”又曰 : “有性善 ,有性不善 ; 是故以尧为君而有象 ,以瞽瞍为父而有舜 ; 以纣为兄之子且以为君 ,而有微子启 、王子比干 。今曰`性善 ,然则彼皆非与 ? ”故告子因生之谓性而言性无善恶 ,此性乃为人之生命本体 ,不涉道德判断, 实言人的生命本无善恶,所言之性多限于肉体本身而不及其余 。而思孟学派因人有善端而言人性本善 ,此立足于人之社会属性 ,所言之性当为社会属性 ,实言人的伦理和道德趋向 ,此论立足于人的群体而反推人之个体本性 。故与孟子所论 ,立足不同,指向不同。

告子立足个体自然属性讨论性 ,实将性命视为肉体意义上的形式存在 。这种意识是杨朱的学说的延续。《孟子· 尽心上》言 : “杨子取为我 ,拔一毛而利天下 ,不为也。 ”《吕氏春秋·不二》言之为“阳生贵己” ,皆直言杨朱贵我。杨朱学说在当时影响甚大, 孟子曾说“杨朱 、墨 翟之言盈 天下 , 天下之 言 , 不归 杨, 则归墨 。 ” 其学说在秦汉之际颇多响应 。《淮南子· 论训》: “兼爱尚贤 ,右鬼非命 ,墨子之所立也 , 而杨子非之 。全性保真 ,不以物累形 ,杨子之所立也, 而孟子非之。 ”可见杨朱在墨子、孟子之间,故孟子驳斥之 : “杨氏为我 ,是无君也 ; 墨氏兼爱 ,是无父也 ; 无父无君 ,是禽兽也 。 ”杨朱学说之核心在于贵我与全性保真 ,此学说立足点在于重视生命本体 ,不为外物所累 ,而过分强调人的个体存在 。

杨朱之性命论今不存 ,然其学说却流布深广, 先秦典籍多有记载 。《韩非子·显学》言 : “今有人于此 ,义不入危城 ,不处军旅 ,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胫一毛 。世主必从而礼之,贵其智而高其行 ,以为轻物重生之士也 。 ”此与孟子“拔一毛而利天下”之说极相类 。《吕氏春秋·重己》 : “今吾生之为我有 ,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 ,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 ; 论其轻重 ,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 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 。此三者 ,有道者之所慎也 。 ”视自身性命为最贵 ,高于诸侯、富贵 、安危之事 。《吕氏春秋·贵生》直述“圣人深虑天下, 莫贵于生”之道, 实杨朱贵生学说之表述 。后出之《列子》有《杨朱》等篇,专述其事 、其论 ,察其要道 ,仍以“重生” 、“养生” 、 “全生”为追求 ,反对“制命在外” ,“损其生以资天下之人” 。

这种贵己 、全生的意识,建立在两个基点之上 : 一是认为人之生命宝贵 ,虽万物不能替代 ,故贵己轻物 ,此生命意识与老子贵生爱己的意识相承,《老子》第 13章: “故贵以身为天下 ,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 ,若可托天下 。 ”但与庄子无己却相反, 庄子从自然大道之角度视己 ,以己形为累赘 ,养生全性意在全人之天性 ,可弃形体而为之 。而杨朱之贵己 ,乃从生命主体出发 ,以万物为累赘,养生全性意在保全形体 ,不弃形体而为之。二是这种性命观的形成 ,是以生命个体作为全部价值取向 ,肯定生命的自然属性 ,反对或者否定与此自然属性之外的道德 、政治乃至人伦附加 ,故而其性命论不关涉后天之培养与道德之预设 。告子 、杨朱视性命为生命 ,由于人之个体生命并无差异 ,故无所谓善恶 ;因无关价值判断 ,无关社会属性 ,故人之性命与水 、柳相同 ,全为自然本性而已。

这种径言性命为生命者 ,无涉道德判断 ,秦汉颇多延续 。如贾谊《新书· 过秦中》: “即元元之民 ,冀得安其性命 ,莫不虚心而仰上 。 ”陆贾《新语· 思务》: “性命之短长 ,富贵之所在 ,贫贱之所亡 。 ”王充《论衡·道虚》:“或时老子,李少君之类也 ,行恬淡之道 ,偶其性命亦自寿长 。 ”此类论述较为超脱 ,有阐述性命之组成者 ,然因不及道德判断 ,而多归于体性之论 。如《淮南子·原道训》: “夫性命者 ,与形俱出其宗,形备而性命成 ,性命成而好憎生矣 。 ”而此类论述 ,涉及性命的外化形式, 即“性命之情”。

告子与管子

早在20叫_纪30年代,张岱年先生就注意到《孟子》与《管子》诸篇文献的相关。后进一步指出,《内业》中的“传气如神,万物备存”与孟子的“万物皆备于我”相仿佛。而最早确定《管子》诸篇与《孟子》之关联的是郭沫若先生。

葛瑞汉在确定《孟子》记载中告子思想的渊源力一而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在《孟子的人性理论的背景)(The 13ackgrouncl o,f Che Hencian Theory o,f Huruan Nalure)中,他指出,《管子·戒》中的思想与《孟子》所记载的告子思想非常接近。《戒》中的“心不动”对应《孟子·公孙且上》“知言养气”章中告子的“不动心”;《戒》中的“仁从中出,义从外作”对应《孟子·告子上》的“仁内义外”;《戒》中的“无力一而富者,生也”对应了《告子上》中告子“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此外,在《戒》篇首,桓公与管种的对话是《孟子·梁惠土下》中晏子与齐景公的对话的翻版,《戒》篇中管种给齐桓公提议的经济政策也与孟子给齐宣土的提议相同。其至一些原木归诸孟子的话,也出自《戒》篇里而管种的临终之言。此外,《管子·内业》中“浩然和平,以为气渊”与《孟子》“知言养气”章中“浩然之气”相近。种种迹象都表明,告子思想与《戒》篇联系紧密。

人物评价

崔述

崔述在《孟子事实录》卷下之《杂纪》中云:“《孟子》书中凡所辩者多杨、墨之说,不必其明言杨、墨也。是故,性之犹杞柳,犹湍水,生之谓性,食色之为性,皆杨氏之说也……”。这里,崔述以为告子祖述杨朱人性学说,这意味着告子曾习道家,深受杨朱影响,是杨朱学派的人物。

郭沫若

郭沫若先生在论述告子的学派归属时说:“这个人主张“生之谓性”,“人性无分于善不善”,“仁内义外”,时常和孟子论难而遭受到孟子的反对;但孟子也佩服他,说他比自己“先不动心”。这个人又见于《墨子·公孟篇》,墨子的二三子说他“胜为仁”,但又因为他反对墨子,便“请弃”他。据这些看来,尽管有人在说他是孟子的弟子(赵岐)或墨子的弟子(钱穆),但他分明是非儒非墨或亦儒亦墨。他的关于性的主张是道家的看法,而他不非毁仁义还保持着初期道家的面貌。最值得注意的是孟子在谈浩然之气的时候,引用了他的两句话来加以批评:“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孟子·公孙丑上》),这分明是“毋以物乱官,毋以官乱心”(《管子·心术下》)的另一种说法,所不同的只是告子把心作为了思之官,而把气(即是灵气)放在了心主宰的地位而已。” 这是说,告子乃道家人物,属道家学派。我们知道,道家言性德,每譬于水。《刻意》日:“水之性不杂则清,莫动则平,郁闭而不流,亦不能清,天德之象也。” 《天地》日:“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与天地为合。”此言最要。《德充符》曰:“平者,水停之盛也。”《盗跖》曰:“平为福。”《外物》曰:“凡道不欲壅,天之穿之,日夜无降,人则顾塞其窦。”此平与通之义也。《德充符》日:“眇乎小哉,所以属于人;警乎大哉,独成其天。”《缮性》日:“反其性情,以复其初。”此大与初之说也。天本大也,初本善也。欲形容天之善,莫过于平。人之合天,由小而合大,由末之不平而反于初之平也。故凡中国圣哲之言人道者,莫不以能大反初为准。大之义,老子详之。初之义,孟子详之。其实功则在于“守神” (《刻意》)、“养气”(《达生》)。神气之妙则不外于清与通。盖凡万物之恶,莫非生于浊与塞也。周茂叔始发明儒者养性之义。其形容性德亦日明通公溥。是即清通平也。庞朴先生考据亦认定告子“是一位道家者流”。徐复观先生也将告子思想归入道家者流。

葛瑞汉

学界关于告子思想归类的看法有三种:以葛瑞汉(A. C. Graham)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告子的思想渊源在齐国翟下学派的道家,其思想的表述与《管子》中《戒》篇思想接近;以李明辉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属于墨家,他们的观点建立在《墨子》中关于告子的记载,以及他们对于告子的“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的解释;而最近楚地简帛文献的出土,又令人猜测,告子思想或许属于孔门后学的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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