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栖艺文志》(又名《塘栖著述考》)
《余杭商贸老字号》
《运河商埠》
《余杭历代诗词全集》八本
《超山志》
《栖溪烟云录》
《寓临杂录》
《栖里旧记》
《栖乘拾遗》
《塘栖史事编年》
《浙江方志考补正》
《余杭藏书录》
《江湖集考》
《余杭艺文志》
《余杭图书馆古籍善本提要》《塘栖劳氏丹铅精舍书目》
《劳氏碎金补遗》
《结一庐藏书志》
《(重定)结一庐书目》
《南横文集》
《曲营诗集》
《吴钩红豆袈裟斋词》
《二南阁读书记》
《枇杷馆随笔》
《安隐击壤集》(又名《余杭七家诗钞》)
呜呼,王者迹熄,诗道凌夷 ,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也!虽然,今之世未尝无诗,亦未尝无诗人也,然观其所作,类多桑间濮上之辞 ,险诨覆窠之体 ,行见其堕于阿鼻泥犁 也,于风雅乎何有?吾友塘栖虞铭当举世不为之时,独能截断众流,居今行古,其为诗也,不狥时俗之好恶 ,一遵温柔敦厚 之旨,可谓豪杰之士矣!往余见虞君“有人问,说是病身,说是春愁” 、“从今后,只书巢自锁,是非曲直,羞与人论” 之句,读而善之,以为古所未道之语,一出自然,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深得风人之旨,使人一见而终其身不忘,非深于诗者,乌足办此!虽然,虞铭岂徒深于诗而已,《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不能见如来 。”善哉斯言,验诸之人之学,不其然乎!虞铭研精坟典 ,出入经史,玉蕴珠藏,随扣随鸣,惟其所蓄者深,故其发而为歌诗也,直不知其为古人之诗耶?今人之诗耶?而以为即此可以见尽夫之人之学,不几于扪烛扣盘,曾是以为日乎?吾不敢信也!
壬申孟陬之月,携儿子周重上君子之堂,谈次,君出一编示余,则君所为《吴钩红豆集》也,并嘱为序之。余持归,读之一月,灯下酒后,每收丹棘青棠 之效,不觉其入人之深如此!乃思前日命序之事,不禁重有难色。夫以牧之之才,不敢序长吉之诗 ,矧惟伯修,奚足以当欧公之史。予何人斯,敢以孝襆头著锦宫人 乎!顾与虞君纵谈风雅、商榷古今者累年,君不以余庸愚,恒期以古人之学,斯可感已!犹记君前日之言也,以为“序斯集者,非君莫属”,噫!君之期我者至矣,不可以辞矣!姑系数言,非敢以为序也,聊述梗概云尔。佛头著粪之诮 ,其可以免乎?
壬申仲春桐乡郁震宏序
随着北大街上“聚乐园”的谢幕,临平的老字号已完全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尽管“聚乐园”早已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但它的逝去,仍使不少人感到了遗憾;但让人高兴的是,在满大街的洋店名中, “百年汇昌”——一个塘栖的老字号在临平的九曲营路、广和路悄然出现,让人隐隐约约感到了传统而新鲜的文化气息。
这家新开老店的老板是出生于塘栖,15岁时徙家临平的塘栖人虞铭。
其实,虞铭本色是书生:好读书,富收藏,能诗词,丰著述。
最早遇见虞铭是在一位老先生家里,他是和老先生来谈诗论文的。只见他和博学的老先生谈得投机,我很惊讶,那时他不过二十左右吧。后来听说,他在中学时就对余杭,尤其是江南名镇——塘栖的历史文化以及沿革变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开始收集资料进行研究;他收藏地方典籍颇丰,自题藏书室曰:“曲营精舍”;后又陆读到了他的一些诗词,蕴藉典雅,颇见扎实的古文根底和文字功力。
著名学者范文澜先生有治学名言曰: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虞铭这板凳一坐,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甘得寂寞,乐此不疲,“只书巢自锁,是非曲直,羞与人论”(虞铭《湘春夜月》词)。可喜的是,辛勤的耕耘,使他在文化史研究,尤其是余杭地方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研究上有了丰硕的收获:参与编修《余杭通志》等多种新编地方志,著有《余杭老字号》《塘栖艺文志》《超山志》等多部专著,曾获首届“杭州十大藏书家”、第二届“余杭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奖”等荣誉,并长期担任余杭政协、史志办等部门的专家顾问。近日,有关部门闻悉他已收集整理了两万多首余杭诗词,于是又委以总簒《历代余杭诗词集成》的重任。
然而,虞铭并非是终日坐在书斋埋在故纸堆里的一个学究,生活也不容许他只做一个书虫;他做学问,大多是在夜深人静,别人或酣睡或搓麻将或泡酒巴的时候。因而,书生虞铭,不仅骨子里就有着商业的因子,而且在他独闯商海之前,就已经有了丰厚的从商历练和经验积累。
因此,我们还得换一个角度来看看虞铭。虞铭出身塘栖商业世家——明清以来塘栖主要有徽州、宁波、绍兴、杭州四大商帮——宁波商圈,主要从事中药、食品、水产等行业。而虞氏就是来自宁波商圈——虞铭曾祖于清末民初,在塘栖镇几家大的百年老字号担任过管理者;祖父与人合伙创办老字号——“同春堂”国药号,公私合营时并入国营商业;父亲长期担任余杭县(市)食品公司总经理至退休。虞铭参加工作后,进入余杭市百货总公司,由普通员工到商场副经理、团支部书记,自至2000年企业转制。拥有国有商业企业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虞铭,在刚过立之年不久,开始了自主创业的历程。
虞铭的创业一直在思考和探索中进行。也许,比起其他人,他的思考和探索,更多了一些文化的因素。虞铭看到了这样一个现状:我们余杭的传统食品如超山蜜饯、三家村藕粉、塘栖糕点等,虽然产量很大,但却缺乏品牌操作,大多为他人作嫁衣裳,有的贴上外地的品牌,又返销到余杭来;而另一方面,曾经辉煌数百年的余杭老字号企业却随着岁月变迁,已是凤毛麟角。于是虞铭考虑,要发展一种以自有品牌、自营门店零售为主,吸收连锁加盟为辅的商业模式,面向杭州一带的普通居民,销售以余杭产品为主的休闲类食品,如超山蜜饯、传统糕点等。同时恢复余杭传统商业老字号,让珍贵的传统技艺和经营理念得到有效的传承。
对塘栖地方文化和传统商业已烂熟于胸的虞铭,很快就想到了“汇昌”。 “汇昌”南北货栈已有两百多年历史,1800年(清嘉庆五年)三位宁波商人在塘栖古镇创办。清道光年间,“汇昌”的所产蜜饯、蜡烛被道光皇帝选为贡品,从此“汇昌”名声鹊起,生意愈做愈大。清朝末年,“汇昌”已经成为清朝皇宫(内务府)的“指定供应商”。民国年间,“汇昌”掌门人陈继明先生的好友——著名金石大师吴昌硕先生、著名画家丰子恺先生,多次来塘栖古镇,到“汇昌”访友谈艺,品尝“汇昌”蜜饯。
明中期以后,塘栖成为京杭大运河上著名的水路码头和江南重镇,“舟航上下,日有百千”,加上塘栖镇南的超山号称“十里梅海”,当地农民大面积种梅、桃,水果经过加工生产后形成了塘栖特色的蜜饯——糖色,逐渐“京省驰名。”到了明末,塘栖蜜饯随大运河外运,已是风靡两京的时令小食(休闲食品),清初北京地方志——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等书都记载:“蜜饯,塘栖荐新时品。”明末张岱《陶庵梦忆》、李渔《随园食单》及《顺天府志》《杭州府志》都有记载。而古时每到清明节前后,苏州、嘉兴、湖州等地大批香客要去乘船到杭州朝山进香,往返时都会在塘栖停船住上一宿。南来北往的香客们最为青睐的特色商品就是塘栖蜜饯。当年最有名的是“汇昌”、“ 恒昌”和“复昌”及“聚源昌” 等商号,几百年来,塘栖蜜饯业持续繁荣,推动着当地的传统经济的发展——而“汇昌”就是数百年来塘栖蜜饯业的代表。
“汇昌”在塘栖现代商业史创作了许多个“第一”——在民国时期,汇昌是第一个在商店里使用日光灯照明的;是第一个在商店里使用玻璃柜台陈列商品的;汇昌还是第一个在使用玻璃瓶密封盛放糖水青梅的蜜饯制造商。
到1945年,“汇昌”已发展成为一家拥有18000银元资金、近百名职工、94间栈房、上千余只货缸的大商号。拥有蜜饯、茶食、藕粉等四个生产作坊,批发、零售蜜饯、茶食、炒货、糕点等两百多种商品。
“汇昌”,无疑是一块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的金字招牌。
2003年12月,虞铭向国家商标局申请了“百年汇昌”商标,包括蜜饯、糕点等18大类食品,同时筹备成立杭州百年汇昌食品有限公司。
虞铭这一举动,得到了一些专家及老字号企业传人的赞同,也得到了区政府有关部门的肯定和支持。2006年4月4日,余杭区贸易局举行“余杭商贸老字号”品牌发展座谈会,虞铭应邀参加了会议。会上,余杭区贸易局局长李晓亮指出,在当代经济中,品牌是最基本的核心竞争力之一,挑战市场,快速见成效,老字号占优势。因而要摸清家底,选择那些可开发的老字号,研究如何使老字号在使用中提高规模效应,带动余杭中小企业发展,并制定完善政策,鼓励挖掘和开发老字号。
2006年,“百年汇昌”商标共18种食品类别被国家商标局批准。恰在这一年,虞铭的妻子叶水婷原来的工作单位解散,于是夫唱妇随,夫妻二人共同开始了传统老字号与现代零售业相结合的自主创业。他们跑市场,看产品,学习别人的营销手段。通过市场调查,发现普通市民对传统食品有相当的感情和需求,但市场上的企业追求利润,很少愿意涉及,于是,他们决定首先进入这部分细分市场。
2008年起,“百年汇昌”专卖店陆续在临平、德清等地开设,目前已有临平九曲营店、广和店、星光店、庙东、德清武康店等5家。他们计划在三年内发展十多家自有门店,以后还要逐渐吸收连锁加盟,稳步发展,将“百年汇昌”打造成一个较有影响的区域性休闲食品品牌。目前,“百年汇昌”以食品零售为主,具有余杭特色的糕点、蜜饯主要委托超山、塘栖一些有资质、有特色的食品厂、蜜饯厂生产。他们规划等到连锁专卖店开设到一定数量后,再筹建生产部门,通过QS等认证后,自己生产具有余杭特色的糕点、蜜饯。
二十年来,虞铭一直走访那些年逾古稀的老字号的传人,收集、记录塘栖蜜饯等余杭传统食品的生产加工方法和工艺,将这些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去。目前虞铭正在整理多年来研究余杭传统食品制作工艺的成果,撰写《塘栖蜜饯》一书;并受余杭政府委托,编撰《余杭非物质文化遗产丛书——传统技艺》。
“百年汇昌”有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有文化的传承者,必焕发青春,百年昌隆!
《杭州商会》杂志2010年第1期
余杭的史志文化研究,溯古至今,可圈可点的作品比较多,而极具代表性的有《临平记》《临平记再续》《临平记补遗》等著作,在我阅读这些作品时,我的心情是感动的。
虞铭也是研究余杭地方史志的,先后集辑的研究作品有《塘栖艺文志》《运河商埠》等,多达二十几种。其中《塘栖艺文志》是他费时十载,才撰写而成的。
在他的《塘栖艺文志》中,有一篇“塘栖梦寻”的跋文,写得尤其声情并茂,让人边读边生感触,就算自认为不那么能够被感动的麻木之人,不由得也会感动起来。
在这篇文章中,不难发现,虞铭与史志研究的渊源,是在古镇塘栖,伴着他青涩年华开始的。他在塘栖二中就学时,校园里有一处石碣,题为“栖溪讲舍碑记”,虞铭对此一下子就感兴趣起来。据说他是校园中第一个搞懂此碣文的学生,当时连他的语文教师都不曾留意此碑说些什么。后来他又从阅读的方志中,知悉学校操场边的荷花池原是范氏旧圃“一曲水”的遗址,而教室后的老房子原是“清末海派四杰”之一的蒲华成名前的住处,虽然这些是后来的事了,但可以肯定地说,《栖溪讲舍碑记》与虞铭后来搞史志研究,显然是非常有因果的。
虞铭还提到苏格兰传教士金·乐德在塘栖创办耶稣教总堂时,他妈妈的外祖父是教堂的第一任长老。虞铭寻访他外舅婆时,获悉教堂内有《纪念金·乐德石碑》,是“文革”时偷偷珍藏下来的,他便特意去抄寻,可石碑早已化为灰烬。他在文中,为此叹息“昔日的铜版照片与英文《圣经》早已化为尘埃。甚至在“百度”和“google”里也找不出金·乐德的一丝痕迹,好像此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传教士、外家二代长老和我幼年居住过的小洋楼,也已坍为一堆瓦砾。”读着,我的心情也顿然沉重了起来。
虞铭寓居临平东大街后,我本来以为他选居于此,是因为这儿附近有新华书店及图书馆等,极符合他的口味。然读他的文章,才明了原来附近就是明末清初沈去矜的故居,因其别署东江子,所以称其室名为东江草堂。沈去矜于此,完成他最广为流传的著作《临平记》,是余杭历史上首部镇志,对地方的史志文献,贡献极大。他是因沈去矜而择邻而居的。
这个时候,再阅读虞铭时,我们甚至可以看见一个身影,他在自己的书斋里,正作词“正雨淫侵户,空挑帘钩。多少事、欲作还休。疑心处、一生如梦,孑孑何求”时,“风雨之夜仿佛传来沈去矜、张祖望、毛先舒在南楼的唱和之声,时而无奈,时而悲壮。”继而他又感觉到一切都有渊源,思考着其实“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传递”。
尤其如虞铭,他是一个商人,他的才华其实完全可以一门心思投入到老商号“百年汇昌”的扩展与发展之中。虽然“百年汇昌”在他的经营下,已开起连锁店多家,甚至于在北京的一次“浙江名品中心”展销时,获得来此参观的省委领导的嘉誉,还仔细询问了余杭“枇杷花茶”的销售情况,但是虞铭却没有选择做一个纯粹的商人。
曹丕曰:“华时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如果用此种视角审视虞铭时,那么曹丕的这种彻底的顿悟,时至今人视之,仍显其可贵。
来源:《城乡导报》编辑:应侃
潭外萋萋野草香,潭中淼淼水云茫。
胸中物塞一声啸,惊起滩头鹭两行。
休梦凌烟阁,放浪藕花洲。
十载寻青眼,千山一白头。
有夙缘正果,无份料封侯。
身老临平市,霜重岭上秋。
几番刻意累尘沙,雪海曾期萼绿华。二十馀年同命鸟,三千里路洛阳花。
有心依皈修罗执,无计淹留嗟晚霞。一自王孙归遁后,枇杷荫里旧时家。
——————————————————虞铭《曲营诗集》
雾濛濛,恍然如梦。烟云烟水深处。一舟破镜惊宿鸟,曲水断桥无主。芦花雨,蒹蕸里,白云尽处无人去。栖鸥不语。任雪满天山,浮生重现,忘了来时路。 回头看,京洛霓虹日暮。风尘缁衣谁睹?十年相执南柯梦,三千痴男痴女。论今古。终落得,少年儒冠此身苦。平生总误。纵落魄春衫,铁券换酒,认作雷塘土。
酒尽登舟也。携春醪、一程欸乃,有声图画。老干斜枝探春水,学我轻狂醉罢。烟树后、白墙乌瓦。醉里看花花旧样,酒醒时、湿眼凭谁惹。前年燕,飞入榭。 阳光灿烂随心泻。伤感是,玉面桃华,地荒人乍。独自喃喃前年句,咫尺歧路无那。几多爱、电光入罅。此处真当忘情水,便杯倾,休与旁人话。偷声念,黯然下。
柳散轻烟,知时又近寒食。客未言,人慵懒,春深无力。料而今、最怕重相看,新叶丝丝直。 前缘往矣,当此际空空,未记翩然双翼。囊锦鱼,传书雁,偶来消息。恰章台乱絮尽飘零,又落南楼北。
————————————————————虞铭《吴钩红豆袈裟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