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作家群:明清时期以李玉、朱素臣为代表的一批聚集在昆曲盛行的都市苏州剧作家的称谓,是从事传奇创作的一个松散群体,也有叫作“苏州派”,在我国戏曲历史上,他们占有特殊的地位。
他们的剧作以关注现实社会、富于现实批判精神,风格趋向本色,适于场上演出而显出特点。这个作家群体出现在传奇艺术的成熟时期,他们用大量的实践,在扩大戏曲艺术的表现空间和推进传奇艺术向着“案头场上,两擅其美”的境界靠近两个方面,作出了切实的成绩。本文旨在对他们作品中的主要内容和主要思想倾向进行纵深的考察,以期有助于最终园满地揭示出这个作家群在戏曲发展历史上的意义。
苏州作家群主要由一批下层文人构成。组成这个群体的专业作家有一二十位,以李玉为主要代表。其它人有朱素臣、朱佐朝、叶时章、张大复、朱云从、盛际时、丘园、毕魏、陈二白等。
因苏州作家群大多出身下层社会,对当时的社会政治及其矛盾有着较为清醒而深刻的认识。他们大多熟悉舞台演出,民间风格浓郁,语言通俗。他们经常三三两两交流创作经验,从而构成一个有许多共同性的群体。他们的活动从明末开始,创作周期横跨两个朝代,时间长达五十来年,对明末清初的戏曲发展产生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李玉 (?),字玄玉,号苏门啸侣。为明末相国申时行的家人。作有传奇四十二种,存二十一种。盛行的有「一、人、永、占」的《一捧雪》、《人兽关》、《永团圆》、《占花魁》;《清忠谱》、《千忠戮》、《万里圆》、《党人碑》、《太平钱》等作品亦常被讨论。又编有《北词广正谱》。
朱素臣(明天启-1701后)是苏州作家群中与李玉齐名的主将。他与朱佐朝应是兄弟。他在生活上是个爱打抱不平的忠勇侠义之士。创作传奇二十多种,存十二种,成就最高的是公案剧。代表作为《十五贯》,原名《双熊梦》,艺术成就颇高。1956年经浙昆改编上演,曾缔造「一部戏救活一个剧种」的盛况。
朱佐朝(?)的代表作是《渔家乐》,写东汉年间的一场宫廷斗争,郑国公梁冀肆意诛戮王子王孙,后为清河王刘蒜所征讨。朱佐朝不按史实处理,把趣点放在个人遭遇上。
叶时章(?)作有传奇十部,以《琥珀匙》最为有名,写传奇翠翘故事,改名陶佛奴。巧妙地塑造了金髯翁这个人物形象。另一部传奇《英雄概》也流露出类似非正统的反官府倾向。
苏州作家群的创作题材扩大了原本传奇的表现范围:
首先,增强了现实主义精神。捕捉了:
(1)朝廷政治中的忠奸斗争,李玉的《清忠谱》可为代表。另外,像李玉的《牛头山》、《万里圆》、朱佐朝的《渔家乐》、丘园的《党人碑》等皆是。
(2)明清易代的历史巨变。
(3)展现社会矛盾,揭示社会政局不稳定的根本因素。
其次,他们的创作更多的以市井人物为注目对象,并且,更注重市民看戏的口味。
强烈的道德意识
《一捧雪》是苏州作家群强烈道德观的代表作。根据明严嵩父子为争夺《清明上河图》,罗织藏主于大狱的事实改写。宣扬朋友信义、仆隶忠诚。笔下的人物往往为理念的化身。
史剧笔法
苏州作家群对历史剧情有独锺,《清忠谱》是代表作。写的是在李玉出生前不久发生的事。描写宦官头子魏忠贤的逆行。对于原来的史料素材进行精心的加工,提出犀利的道德和历史批判。
独特的艺术成就
苏州作家群的作品在当时就广受欢迎,成功的原因有三:
(1)将目光投向广泛的现实生活和历史生活。
(2)将许多社会下层人物塑造为在剧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正面角色。
(3)大量选择运用从日常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活生生的个性化语言。
结构巧妙
头尾开合点线主次繁简疏密都巧为配置,并注意到冲突、伏笔的安排。李玉熟悉舞台,能从观众的心理出发,安排调笑、热闹的场面,又擅写群众场面。情节的奇巧构设,更加强了剧本的戏剧性。许多剧目至今盛演。[1]
这个作家群的活动年代跨越明清两朝,大体在从明万历年到清康熙年这段时间,主要创作活动在清代初年(顺治康熙时期),他们在当时就誉声鹊起,他们的作品广为流传,从而在当时剧坛和在戏曲历史上都产生过较大影响。
苏州作家群作为一个整体(而非单个作家)引起人们注意,吸引人们加以研究并给予高度评价,相应地出现许多论著,是这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的事。在这以前,一些戏曲研究家也曾注意到这个作家群体中的代表人物李玉的戏曲成就,因而在他们的著作中把李玉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五四”以来,较早对李玉作高度评价的是吴梅。他在《中国戏曲概论》(1926年大东书局出版)中,以传统曲学批评的眼光和方法,认为李玉的《一》、《人》、《永》、《占》“直可追步奉常”,“奉常”指汤显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