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生辰纲

智取生辰纲

中文名 智取生辰纲
作者 施耐庵
主要人物 杨志、晁盖、吴用、白胜、三阮
创作年代 元末明初
目录导航

内容简介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写的是杨志押送生辰纲去往东京,在途中(黄泥冈)被晁盖吴用等用计夺取的经过。故事集中反映了蔡京、梁中书为代表的封建统治者与广大农民的矛盾,热情歌颂了起义农民的大智大勇与组织才能。第十六回在全书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在此之前,小说主要描写了鲁智深、林冲等个别英雄人物的抗争。而"智取生辰纲"则是起义农民的集体行动,是梁山泊英雄聚义的开始。自此,小说揭开了起义农民大规模联合反抗的序幕。

故事情节

智取生辰纲八条好汉:

赤发鬼刘唐

托塔天王晁盖

智多星吴用

阮氏三雄: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入云龙公孙胜

白日鼠白胜

此章可分为两部分:

前一部分主要写杨志与老都管、虞候及众军士的矛盾,为以后生辰纲的被劫埋下了伏笔。杨志为了应付不测可以说是处处小心,事事留意。开始还是趁凉行路,后来到了“人家渐少,行客又稀”的山路地带,为安全起见,改为天正热时赶路。这本是顺应地势的防范之策,怎耐天气酷热、担子沉重、山路难行,他又不讲究方式方法,“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军汉们“雨汗通流”,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他与兵士矛盾的激化构成了杨志失败的一个重要因素。如果说军汉们只是些小人物,尚惧怕他的权威,不敢公开反抗,那么,他不注意协调好与老都管、虞候的关系,使得本来就对他心存鄙视的老都管公开抵制,这一矛盾的激化就是致命的了。它直接导致了军汉们不听杨志的打骂(有人撑腰嘛),坚持在强人出没的黄泥岗松林里休息。这样,杨志一行丧失了天时、地利、人和,终于不免失败。

后一部分是全文的高潮,主要写杨志与晁盖等人的斗智斗勇。吴用利用酷热难耐的天气,知道赶了半天路的杨志一行会口渴,于是设计在酒中下蒙汗药。当杨志一行在松林里歇息时,晁盖等人出现了,他们扮做行商的客人,首先使自己处在了暗处,同时为后面证明酒中无药作铺垫。然后,由白胜挑着满桶诱人的白酒(此时尚未下药)走上了山岗。果然,军汉们垂涎欲滴,但当即受到杨志的阻拦,怀疑里面有蒙汗药。白胜欲擒故纵,立刻表示不卖了。然后由晁盖等人过来先吃掉一桶,一则表明此酒无药,让杨志放松警惕,二则借舀酒作掩护,前一瓢装做要占便宜,后一瓢下药。而白胜追这个,夺那个,竟和平常小贩卖酒一样,毫不露破绽。这样一做戏,杨志也不由得有点相信这是好酒了,于是同意买。但白胜又一次欲擒故纵,一个劲儿不卖,这就彻底麻痹了杨志的警惕心理,终于全被蒙汗药麻倒,眼睁睁看着生辰纲被劫走。

在这段文字中,杨志和晁盖等人的斗智斗勇始终在紧张地进行中,但并不是明刀明枪,自始至终也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因为我们无从知道那几个贩枣子的客人就是晁盖等人,而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被表面上的“兵士买酒”和“杨志阻止喝酒”的争斗所遮盖。杨志处在不听话的想喝酒的军汉们和一心想引诱他们喝酒的晁盖等人中间,虽然小心谨慎,却也是疲于应付。更重要的是,晁盖等人“计”高一筹,无论杨志怎么猜测,怎么提防,他们都好像全然了解杨志的心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而且事事走在了前边。

人物介绍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杨志,三代将门之后,五俊杨令公之孙曾应试过武举,做过殿司制使官。因皇帝要造万岁山,他被差派押送花石纲,不料在黄河船翻,失陷了花石纲,不可以回原复命,只得逃往别处避难。后听说皇帝赦免罪犯,他便准备了一担钱物,回京活动,以图复职。路过梁山泊(时首领王伦),留其入伙,不肯落草。回到东京(开封)买上求下钱财使尽非但没能恢复原先官职,反被高太尉逐出殿帅府。在穷困潦倒、生活无着之际,他不得不出卖祖传宝刀,不意又杀死了破落户无赖牛二,被发配大名府。受到大名府留守梁中书的赏识,为服众人,经过比武,他被任做管军提辖使。时逢端午,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后堂家宴,议计于蔡京(梁中书之岳父时为太师。)六月十五日生辰之时,将十万贯金珠宝贝,送往东京庆寿。鉴于上年送寿礼不到半路被强人劫去的教训,决定选派武艺高强,又是心腹之人的杨志负责押送生辰纲。而且许愿:"你若与我送得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杨志对梁中书的信任,十分感激。他主动分析了"今岁盗贼又多""沿途强人出没"的情况,不同意梁中书的"公开武力押送方案",提出了伪装客商、掩人耳目、暗地偷运的对策,颇得梁中书赞赏。

作者简介

施耐庵(1296-1370)(元末明初),名子安,又名肇瑞,字彦端,号耐庵。[4]

中国古代著名作家,曾中进士,做过官,与当道者不和,后弃官回家,从事著作,著成长篇古典小说《水浒传》。《水浒传》原名《江湖豪客传》当时禁书,后被人改为现在的《水浒传》。它是我国第一部歌颂农民起义的长篇章回体长篇白话小说,它以北宋农民起义为主要题材,通过一系列官逼民反的生动故事,揭示了当时的社会矛盾,暴露了封建阶级统治的腐朽,歌颂了人民群众的反抗精神。生平 有关施耐庵生平事迹材料极少,搜集到的一些记载亦颇多矛盾。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在今江苏省兴化、大丰、盐都等地陆续发现了一些有关施耐庵的材料,有《施氏族谱》《施氏长门谱》等,另有《兴化县续志》卷十三补遗载有《施耐庵传》1篇,卷十四补遗载有明初王道生撰《施耐庵墓志》1篇,说他原籍苏州,后迁淮安,为至顺辛未进士,曾官钱塘二载,以不合当道权贵而弃官归里,闭门著述。

生于兴化白驹镇(今盐城大丰),13岁入私塾,19岁中秀才,29岁中举。[5]35岁与刘伯温同榜中进士。其曾在钱塘(今浙江省杭州市)为官三年,因不满官场黑暗,不愿逢迎权贵,弃官回乡。张士诚起义抗元时,施耐庵参加了他的军事活动。张据苏以后,施耐庵又在他幕下参与谋划,和他的部将卞元亨相交甚密。后因张士诚贪享逸乐,不纳忠言,施耐庵与鲁渊、刘亮、陈基等大为失望,相继离去。施耐庵与鲁、刘相别施时,曾作《新水令秋江送别》套曲,抒发慷慨悲痛之情。

不久,张士诚身亡国灭。施耐庵浪迹天涯,漫游山东、河南等地,曾与山东郓城县教谕刘善本友善,后寓居江阴徐氏初,为其塾师。随后还旧白驹,隐居不出,感时政衰败,作《水浒传》寄托心意,又与弟子罗贯中撰《三国志演义》《三遂平妖传》等说部。他还精于诗曲,但流传极少。

出版信息

连环画版本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这部优秀的作品自古以来就受到很多人的喜爱,也被改编成各种版本,也同时被很多优秀的如、颜梅华、周申、刘斌昆、罗中立、卜孝怀、墨浪等画家们改编成各种版本的连环画。主要内容讲杨志送生辰纲上京,被刘唐得知。刘唐到东溪村劝晁盖取不义之财,晁盖与吴用、公孙胜、白胜联合石碣村渔民阮氏三雄,七人定计在黄泥冈用药酒蒙倒杨志等,劫得金银珠宝到手。

作品争议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这一段有个漏洞。

《水浒传》智取生辰纲一段,考证出施耐庵编写小说中的一处破绽。该段情节中,生辰纲终到站东京应为今河南洛阳,生辰纲出发地大名府应为今河北邯郸市大名县,生辰纲智取者声称出发地濠州为今安徽凤阳。今邯郸到洛阳的公路距离为367.4公里,凤阳到洛阳的公路距离为575.3公里。(北宋的首都是东京汴梁,汴梁就是今天的河南开封,而不是洛阳;洛阳那是被称为西京。)

1、智取生辰纲的地点问题:《水浒传》年代中上述两地奔东京洛阳的路线,都应该尽量靠近水路,并因此和梁山泊有关。送生辰纲的杨志一伙走的路线,和智取生辰纲的吴用一伙的声称的“贩枣”路线,可能会在梁山泊所在区域的山东济宁-枣庄一带交汇,在这个交汇区域应该就是智取生辰纲的发生地。

2、智取生辰纲的时间问题:从白胜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以及杨志一伙夜行晓住等生活方式看,应该是盛夏季节。(从大名到开封,是不用走水路的,小说中杨志也没有提到走水路,走旱路才用得到挑夫;贩卖枣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个季节是没有新枣,对于挑夫来说,晒干的枣糖分充足,既可以解饥,又可以尽快恢复体力;只是要经过梁山水泊有些牵强,也许吴用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梁山附近劫的。)

3、《水浒传》智取生辰纲一节的破绽在“贩枣”这个情节。枣,原产中国中原一带,秋季成熟,盛夏季节不可能有大量贩枣子的商旅;靠近陕西、河南、河北交界的东京(洛阳)是枣的主产区,商旅从千里之外的安徽濠州(凤阳)贩枣子到同样是枣子主产区的洛阳不合常理;枣子是小宗就地消费商品,大规模长途贩运也不合常理。

所以,从保护生辰纲一方来说,杨志要是头脑清楚,或者有些植物学、植物地理学、栽培学知识,就不会上当了。从智取生辰纲(包括编写智取生辰纲故事一方)一方来说,吴用等要不是贩卖枣子,换成西瓜,可能就更合理一些。西瓜是外来栽培作物,自从汉代(公元4-500年)就已经传入中国了,宋朝时代已经在全国各地广泛栽培了。

作品原文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杨志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路上趱行。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杨志便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要处!”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恁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两个虞候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别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耐他。”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耐他一耐。”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那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又过了一夜。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都要乘凉起身去。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拿了藤条要打。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卑休絮烦。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实那热不可当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

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一行十五人奔土冈子来,歇下担仗,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众军汉道:“你便利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杨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辩!”杨志骂道:“这畜生不怄死俺!只是打便了!”拿起藤条,劈脸又打去。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得地逞能!休说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心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赶来看时,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一声“阿也,”都跳起来。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么人?”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务,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杨志道:“不必。”

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老都管别了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此走!“众军汉都笑了。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

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军道:“买碗酒吃。”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众军道:“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你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个酒过冈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那七个客人说道:“呸!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解渴,既是他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这七个客人道:“你这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七个客人道:“正不曾问你多少价钱?”那汉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七个客人道:“五贯便依你五贯,只饶我们一瓢吃。”那汉道:“饶不得,做定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去,那汉赶将去。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那汉看见,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唣!”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老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没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吃些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杨志寻思道:“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吃罢。”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众军健听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众军陪着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那汉道:“不卖了!休缠!”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众客人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众军谢道:“甚么道理!”客人道:“休要相谢。都一般客人。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众军谢了。先兜两瓢,叫老都管吃一瓢,杨提辖吃一瓢。杨志那里肯吃。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两个虞候各吃一瓢。众军汉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自本不吃,一者天气甚么热,二乃口渴难煞,拿起来,只吃了一半,枣子分几个吃了。那卖酒的汉子说道:“这桶酒被那客人饶了一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众军汉凑出钱来还他。那汉子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冈子去了。

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傍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子内,遮盖好了,叫声“聒噪”,一直望黄泥冈下推去了。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了身体,挣扎不起,十五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得。

我且问你∶这七人端的是谁?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这七个。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却怎地用药?原来挑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叫人死心塌地,次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只做走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6]

注释

生辰纲:指成批运送的生日礼物。纲,成批运输货物的组织,如茶纲﹑盐纲﹑花石纲。

《古汉语常用字字典》中“纲”的第2条释义:唐、宋时成批运输的货物的组织。如“盐纲”“茶纲”“花石纲”等。

如《水浒传·第十六回》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 :话说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乃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

梁中书给他的岳父蔡京送的生日礼物,价值十万贯的金珠宝贝。

取:这里有赶的意思。

六月十五日生辰:指蔡京的生日。

辰牌:辰时,相当于上午七时至九时

趱行:赶路

端的:真的

申时:相当于下午三时至五时。

嗔:怒。

厢禁军:宋朝的军制:保卫京城的军队叫“禁军”,诸州警备用的叫“厢军”。后来,禁军也有发往各州各路的,厢军也有调京保卫的,于是各州各路的防军就混称“厢禁军”。这里只在厢禁军当兵的人,下文的“军健”也只这些人。

干系:责任

夫子:挑夫

尴尬:容易出麻烦的地方

这厮:敌人的轻藐的称呼,相当于:“这家伙”“这小子”

直:竟

做大:摆架子

看他不得:看不惯他

怨怅:怨恨

巴:笨。赶

省得:知道

打火:生火做饭

搬口:搬弄口舌

着意:在意

兀的:怎么

苦也:糟了

强人:强盗

没分晓:不明白,糊涂

数内:其中

逞辩:卖弄口舌

怄:使人生气、愤怒

口浅:口快,直说

合:应该

影:遮蔽

你颠倒问:你反倒问我们

却才:刚才

去休:走吧

吃嘴:贪吃

翻了:倒了

不打紧:不要紧

左右:反正

还:付给

不道的:不至于

过口:下酒

吃:被

一发上:一齐拥上来

计较:计策

作品鉴赏

生动故事难以忘怀

智取生辰纲智取生辰纲凡是读过《水浒传》的人对智取生辰纲的生动故事都难以忘怀,它确实是《水浒传》中最精彩的章节之一,新中国成立后一直作为中学语文教材。花石纲生辰纲的“纲”,都是指一大批东西。生辰纲价值十万贯。十万贯究竟是多少钱?把一千个制钱用麻绳穿起来就是一贯,也叫一吊。古人常常以“万贯家财”、“腰缠万贯”表示极其富有,意味着有一所大宅院,许多土地或者一处不小的买卖,一群奴仆,当然还有不少现钱,显然比现在的一百万多得多。所以十万贯是一笔极大的财富。这十万贯金珠宝贝是贪官污吏掠夺的民脂民膏,是不义之财,小说写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的过程充满了机智,非常精彩。那么他们“劫富”之后有没有“济贫”呢?没有。他们自己瓜分了。所以总的说来晁盖这个人还比较好,至少他不让小喽罗杀害客商,只抢财物,而且不象周通、李忠那么黑。打家劫舍,一夜暴富,还成为“农民革命的好汉”,可谓名利双收,岂非咄咄怪事!须要指出的是,在《水浒传》成书过程中的宋、元、明代商品经济在不断发展,小说多次写到抢劫、杀害过路客商,这种行为很不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不利于社会进步,是一种落后行为,犯罪行为。但长期以来在人们心目中并不认为是犯罪和错误,甚至还被认为是革命行为,也许有人对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但是出于顾虑,回避评论。

杨志是何等用心良苦

《水浒传》中所有山头的“打家劫舍”、“打劫过路客商”都是这种情况:劫富并未济贫,极少数头领劫富占有的财富超过小喽罗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杨志把生辰纲看成是自己东山再起的赌注,为确保安全不惜采用任何方法,这种急功近利导致欠理智,人不和。从智藏行踪,智变行辰,智选路径,可以看出杨志是用心良苦的,为保生辰纲的安全是煞费苦心的。攘外必先安内,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杨志一行人内部的重重矛盾为失败设下了伏笔。因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智多星吴用之计比青面兽杨志之智来得高,棋差一首,束手束脚。杨志之智,更加衬托出吴用之智的高明,可以说杨志输智,吴用赢智。 所以人称吴用“智多星”。

相关百科
返回顶部
产品求购 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