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的人

译者 王士元
开本 32
出版时间 2000-01-01
装帧 平装
出版社 春风文艺出版社
ISBN 9787531321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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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资料

书名: 厚颜无耻的人作者: 杜拉斯

译者: 王士元

出版社: 春风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2000-01-01

页数: 198

定价: 11.00

装帧: 平装

丛书: 杜拉斯文集

ISBN: 9787531321866

内容简介

本书是玛格丽特的处女作。但是,终生萦绕着作者的三角关系在此形成了:女儿、儿子、母亲。儿子与母亲超越了善与恶的关系,结成了一种复杂奇怪的联盟,而小姑娘永远被驱逐在外,得不到母亲的爱。这个奇怪的家庭,这个爱与恨滚成的富有黏着力和保护性的球成了这本书的主题。玛格丽特说:“这本书是从我这里掉下来的:恐惧和欲望,源自艰辛的童年的恶意……” 小说具有强烈的自传色彩,其人物形象、童年情结、爱情观念都对杜拉斯以后的创作定下了基调。

作者简介

玛格丽特·杜拉斯(1014-1996)是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女小说家、剧作家和电影艺术家。她于1914年4月4日出生在越南嘉定,父母都是小学教师。她四岁丧父,童年的苦难和母亲的悲惨命运影响了她的一生。 杜拉斯十八岁时来到巴黎求学,获巴黎大学法学学士和政治学学士学位,从1935年到1941年在法国移民部担任秘书,并与罗贝尔·安泰尔姆结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安泰尔姆曾被关进集中营,后来他娶莫尼克为妻,直到1990年去世。

杜拉斯以小说《厚颜无耻之辈》(1943)开始她的文学天涯。她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体裁多样,而且尤其注重文体,具有新颖独特的风格。她早期的小说《太平洋大堤》(1950)充分反映了童年时代的贫困生活,还有不少作品也是以印度支那的社会现实为题材的。《直布罗陀海峡的水手》(1952)等充满了镜头般的画面和口语式的对话,因此,大都被改编成影片;后来的小说如《塔吉尼亚的小马》(1953),《琴声如诉》(1958),《洛尔·V.斯坦的迷醉》(1964)等则善于打破传统的叙述模式,把虚构与现实融为一体,因而使她一度被认为是新小说派作家,其实她的小说只是在手法上与新小说类似,重视文体的诗意和音乐性,但在构思方面却大不相同,她在作品中描绘贫富对立和人的欲望,是在以独特的方式揭露社会现实。杜拉斯在戏剧和电影方面同样成就卓著,她分别在1965、1968和1984年出版了三部戏剧集,在1983年还获得了法兰西学院的戏剧大奖。作为法国重要的电影流派“左岸派”的成员,她不仅写出了《广岛之恋》(1960)、《长别离》(1961)这样出色的电影剧本,而且从1965年起亲自担任导演,从创作优秀影片《印度之歌》(1974)开始,每年都有一两部影片问世,而且有不少获得了国际大奖。

杜拉斯的六十余种作品始终拥有广泛的读者和观众,其中最著名的是杜拉斯在七十岁时发表的小说《情人》(1984)。在这部十分通俗的、富有异国情调的作品里,她以惊人的坦率回忆了自己十六岁时在印度支那与一个中国情人的初恋,荣获了当年的龚古尔文学奖,并且立即被译成各种文字,至今已售出250万册以上,使她成为当今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法语作家。后来在得知她的初恋情人死去的消息以后,她又把《情人》改写为《北方的中国情人》(1991)。尽管小说中与她有关的人都已去世,她的回忆已无所顾忌,笔触也更为大胆,用在情人的生理方面的笔墨远比《情人》要多,对乱伦、同性恋的描写也达到了赤裸裸的程度,但是她始终没有说出她的初恋情人的名字,只是用“她”来代表少女,用“中国人”来指她的情人。

丛书信息

杜拉斯文集 (共15册), 这套丛书还有《副领事》,《劳儿的劫持》,《写作》,《英国情人》,《夏日夜晚十点半》 等。

编辑推荐

《厚颜无耻的人》:杜拉斯作为一个女人,你可以爱她、也可以恨她。而作为一个作家,她的艺术魅力则无可抵挡,是不朽的。

文摘


乙莫德打开窗子,山谷里的嘈杂声飘进她的房间。太阳就要落山了,山的后面聚集着大片大片云彩,云彩像盲人一样,向着一片光亮冲去。云彩有“七重天”高,似乎高得令人头晕目眩。那里暮色沉沉,此种景色一直伸展到塞夫尔的山丘,与那里的昏暗景色浑然一体。远远的天际是郊区,那儿有一座座工厂,房间的窗子向着天际开着,在天际和房间之间,薄雾密布的天空呈青蓝色,像水一样。
莫德在窗前停了片刻,她把胳膊放在阳台的栏杆上,耷拉着脑袋,神态颇像闲暇的孩子,然而,她的脸色苍白而又憔悴。
她回到房间 ,关上窗子,山谷里的嘈杂声倏然消失了,仿佛关上闸门似的。
饭厅的尽头有一个餐具橱,那是亨利二世时代的普通家具,可是它在格朗家里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似乎成了一个不说话的人。它跟随全家人已有二十余年,他们用得缺了口的碗碟都放在这个橱里。橱里杂乱无章,橱子式样陈旧,可见这家人毫无鉴赏力。看见这个橱子,便知道格朗一家人从未挑选, 购买过家具,家里的家具都是随便继承的遗产,至于家具漂亮不漂亮,式样好不好,他们都毫不介意。
他们旅行回来后,每天天刚晚便坐在橱子周围。这些晚上总是最难度过的,因为他们觉得似乎不曾离开过它,觉得这个老餐具橱总是瞧着他们,它似乎成了他们的绝望的写照。
这天晚上,橱子上放着一份寄给雅克·格朗的塔瓦雷斯银行的收款汇票,正等待他打开呢。汇票到的真不是时候,这是可怕的一天,因为雅克刚刚失去了妻子米里埃尔,这一天,她因车祸而丧生。家人丢下他,他在房间里哭泣。他伤心的是大家不大认识她,每个人都不照料她,除了个人的原因外,格朗一家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就是对他如此痛苦,怀有一种蔑视。
由于这个原因,莫德未去看他,并非借口塔瓦雷斯银行的汇票,她觉得汇票来得并不是不是时候,她甚至讥讽地说,这样悲惨的一天是命中注定的。
在饭厅里,东西放得乱糟糟的,她哥哥的大衣,他的围巾,他的帽子,统统扔在椅子上。这些质量上乘的东西令她赞叹不已,因为与她自己的东西大不一样。
雅克的呜咽声从饭厅的门和黑洞洞的、毫无装饰的狭窄的走廊传来。莫德把她高大的身子倚在窗口,仰着头,注意地听他哭。她是那样美丽,而她的美貌出自她的线条粗旷的面孔。她的眼睛虽然是灰色的,然而,她的苍白、宽大的额头使它暗淡无光,高颧颊使她的脸显得长了,由于全神贯注,她的脸一动不动。

后记

《厚颜无耻的人》是玛格丽特·多纳迪厄用玛格丽特·杜拉斯之名发表的第一部作品,也可以说,是这部作品赋予杜拉斯这个名字以最初的生命。小说早在一九四〇年就已写毕,题名为《塔纳朗一家》,送到伽利玛出版社,但未被接受。经过三年的思考、修改,小说最终于一九四三年问世。
我是带着对杜拉斯的某些定见阅读与翻译这部小说的,都说杜拉斯的小说透出对生命、对爱情的某种绝望,她的语言显得破碎,结构多有断裂,颇具新小说的风格。可阅读之后,发现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杜拉斯与中国读者目前所了解的杜拉斯并不完全一样。小说叙述的是一个看似十分传统的故事。塔纳朗一家是一个重组家庭,塔纳朗的前夫是税务员,死后留下两男一女:长子雅克、次子亨利和小女儿莫德。塔纳朗是一名教师,六十岁退休后才与塔纳朗夫人结婚。大哥雅克是小说的主要人物,生活放荡,好逸恶劳,妻子的钱财被他挥霍殆尽,母亲的积蓄也被他榨尽花光。母亲原来对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继承家业,振兴庄园,不料警察发现他与一匪帮组织有瓜葛,加之小女儿又离家出走未婚先孕,母亲伤心至极,几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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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手记
《厚颜无耻的人》是玛格丽特·多纳迪厄用玛格丽特·杜拉斯之名发表的第一部作品,也可以说,是这部作品赋予杜拉斯这个名字以最初的生命。小说早在一九四O年就已写毕,题名为《塔纳朗一家》,送到伽利玛出版社,但未被接受。经过三年的思考、修改,小说最终于一九四三年问世。
我是带着对杜拉斯的某些定见阅读与翻译这部小说的,都说杜拉斯的小说透出对生命、对爱情的某种绝望,她的语言显得破碎,结构多有断裂,颇具新小说的风格。可阅读之后,发现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杜拉斯与中国读者目前所了解的杜拉斯并不完全一样。小说叙述的是一个看似十分传统的故事。塔纳朗一家是一个重组家庭,塔纳朗的前夫是税务员,死后留下两男一女:长子雅克、次子亨利和小女儿莫德。塔纳朗是一名教师,六十岁退休后才与塔纳朗夫人结婚。大哥雅克是小说的主要人物,生活放荡,好逸恶劳,妻子的钱财被他挥霍殆尽,母亲的积蓄也被他榨尽花光。母亲原来对长于寄予厚望,希望他继承家业,振兴庄园,不料警察发现他与一匪帮组织有瓜葛,加之小女儿又离家出走未婚先孕,母亲伤心至极,几近绝望。小说以妹妹良心发现,去警察局告发哥哥,最终得知哥哥不过是个受害者,在精神解脱中走向新生活而结束。小说叙述脉络是清晰的,开头与结尾,也有传统小说的风貌,读完这部小说,凡对杜拉斯和她的创作有所了解的读者,都不难发现这部小说具有自传的色彩,小说主要人物的经历,与杜拉斯的生活有相似之处。小说中出场的母亲、哥哥,为她以后的作品《平静的生活》、《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情人》中的母亲和哥哥打下了浓重的底色,留下了基本的形象。
在《外面的世界》的前言中,杜拉斯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没有不涉及道德的新闻写作。所有的记者都是伦理学家。”用她的这一句话,我们也许可以对《厚颜无耻的人》这部小说的主旨做出某种非文学的解读。长子不继承家业,光宗耀祖,反而耽于酒色,挥金如上,活脱脱一个“厚颜无耻”的败家子形象。小说中的二哥亨利,邻居的独生子让·佩克雷斯,还有敲诈雅克的那些匪帮人物,都从某一个侧面诠释了“厚颜无耻”的含义。作者在抨击这些“无耻”的男性形象的同时,却对“离家出走”,未婚先孕,有辱家庭名声的妹妹莫德寄予了同情,而在这份同情中,我们分明可以看到作者的某种立场,某种价值判断,看到作者对任何追求爱情行为一种无条件的赞许:爱情没有道德,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为杜拉斯的创作思想定下了基调。
对于一个译者而言,故事的发展并不是关注的重点。翻译这部小说,我感觉最深的,杜拉斯简洁而富有力度的文字,是简练而又多变的句法结构,是不经意中触及深刻本质的比喻。这一切,于作家是一种珍贵特质,而于翻译,则是一种能译与不能译的考验。无论是我的性情,我的爱好,我的学识,我的情趣,都与杜拉斯的相去甚远。但作为一个翻译者,我没有忘记尽可能接近原作,再现原作的责任,但愿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更祈望我的翻译不要让众多热爱杜拉斯的读者朋友太失望。

杜拉斯语录
作者: 洁尘 (12/03/1999)
记不清最早读玛格丽特·杜拉斯是在什么时候。也有十来年了吧,就好像没有怎么认真读过,印象深刻的都是她的只言片语。她是那种善于制造警句的作家,具有非常挑剔对象的冲撞力,如果你正好是她的句子所选择的读者,她的句子就会给你迎头一棒,很痛。
我还记得她的一个句子,第一次把我给吓坏了的一个句子。
她写一个印度女人,说“……她只能生活在那里,她靠那个地方生活,她靠印度、加尔各答每天分泌出来的绝望生活,同样,她也因此而死,她死就像被印度毒死。”
被一个城市分泌出来的绝望毒死。这种妖冶冷酷到了极致的意象就被杜拉斯这么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道了出来————我在此目睹了魔鬼与天使混合的面孔,焉能不惊骇?可以说,因为这句话,我爱上了出语惊人的作家,或者说,我爱上了智慧、怪诞、霸道、夸张的作家。一个作家的看家本领就是语言,先礼后兵是一种风格,先兵后礼也是一种风格,我偏爱后者。在我的理解里,作家和读者的关系其实是一种敌对的关系,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中,礼与兵都是一种手段,其最后结果是读者是否臣服。我自己的阅读爱好,是倾向化干戈为玉帛这种形式的。
后来,也就开始记录杜拉斯语录。
现在检点几个笔记本里的杜拉斯语录,发现好多不可思议的蛮横和不可思议的俏皮。我已经不能认同杜拉斯了,年岁渐长,与她那些癫狂思想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按着一个主流社会应有的规范和礼仪要求自己和教育孩子。她的很多句子让我微笑。杜拉斯在我心目中成为一个沉闷聚会中翩翩而至的美丽的异类,语无伦次,胡说八道,但聪明绝顶有趣之极。大家在道貌岸然的面具之下喜欢她、宠她,最后起哄把她赶走。
一个从少女时代开始阅读杜拉斯的人,往往要经历一个从信到不信的过程,这个过程让自己与杜拉斯血肉相连亲密无间;与之剥离的同时,也渐渐地获得了自己的思想。到现在,对于杜拉斯,我可以说,我并不崇敬她,但我爱她。她像一把剑,曾在十年的时间里插在我的心上;现在她依然是把剑,只是插在心灵之外。关键是,任何时候,杜拉斯于我都是剑,她是一个品质可以保证的传世作家。谁能否定这一点呢?
杜拉斯是可以让我一直读下去的,只要我拒绝中毒。她自己就是一个分泌绝望毒液的城市,是令人事后难堪的欲望之夜。我想,我也许有能力拒绝中毒,因为我已经爱她而不是迷恋她。她自己说:“迷恋是一种吞食。”这话不仅妙,而且准确。杜拉斯很少说准确的话。

从“塔纳朗一家”走出的杜拉斯
——《厚颜无耻的人》中的人物原型
文/黄晶
《厚颜无耻的人》,最初定题为《塔纳朗一家》,是法国文坛巨星玛格丽特·多纳厄迪以玛格丽特·杜拉斯之名发表的第一部作品,她从这里走向文学。纵观她在文坛几十年沉浮中的作品,《厚颜无耻的人》一书几乎就成为了她小说创作的原型库。
与杜拉斯一生中其他光彩照人的作品相比,《厚颜无耻的人》并不是一部很出色的作品。的确,它没有《抵挡太平洋的堤岸》的经典性的悲剧精神,没有《情人》中令人回肠九转的凄婉爱情故事,也没有《塔基尼亚的小马群》、《琴声如诉》和《夏夜十点半》的巧妙的二分对位、双层复调结构,更没有《广岛之恋》带来的电影艺术的革命。它就是那么一本普通的小说,没有创新的结构和深邃的主题。但《厚颜无耻的人》是杜拉斯后来所有作品的“故乡”,它在它们的人物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打下了自己的烙印,成为了杜拉斯文学创作的“根”。
莫德——塔纳朗家的女儿,一如玛格丽特·杜拉斯笔下的其他女主人公们,似乎一生下来就被毁了,显得格外地苍老。她们似乎总与不幸有缘。《厚颜无耻的人》中说:“这样悲惨的一天是命中注定的。”岂止是一天,她们不幸的一生从一开始就由他们出身的家庭决定了。莫德、《情人》中的“我”、《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中的苏珊、《洛尔·瓦·斯泰因的迷狂》中的斯泰因,无不是在家庭的阴影中长大成人的。杜拉斯自己也曾说过“在我所有的书中所写的女人,不论她们年纪有多大……她们都对自己有某种遗忘。她们都是眼睛明亮灼灼有光的。她们又都不知谨慎,而且缺乏远见。她们没有一个不是她们自己给自己造成生活痛苦不幸。她们都很胆小。她们都害怕大街,她们并不期望幸福会找上身来。”
在杜拉斯的作品中,父亲这一角色几乎总是缺失的。即使有继父,也好象是透明的、不存在的一样。《厚颜无耻的人》中期待儿子离开、害怕格朗一家人的喧哗影响他的继父必然与这样一个母系的家庭分裂、对立。
母亲——作为女性,“自然”是不幸的,但她又总是刚强的、牺牲的。总是对长子继承家业寄予厚望,而且几乎是无原则地专宠着他。这一形象在杜拉斯笔下始终不肯离去,或许与她自己童年刻骨铭心的生活经历不无关系。就象劳拉说杜拉斯:“她,是个毕生为遭到劫掠的童年而哭泣的人。是个捍卫自己不同风格的写作的理论家。
莫德的情人——乔治,仿佛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似乎对一天接一天的时间并不期待什么。他既不说留下来,也不说走。”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书里出现过许多情人,“总的来说,身体都不太结实。这种身体上的缺陷非常明显。”(《杜拉斯传》)
这种作品人物形象的前后关照,反映了杜拉斯各种创作尝试背后的某种连贯性,换句话说,就是她的风格。
《厚颜无耻的人》,尽管仅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群星璀璨的作品中一颗无名星,但它确实是女作家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走近杜拉斯
作者: 金龙格 (07/28/1999)
她了解男人,对付男人的方法是必须非常非常爱他们,否则他们会变得令人难以忍受。
自称“死了亦能写作”的法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去世两年多了,我们不知道她在坟墓里是否像她生前所说的那样仍在孜孜不倦地创作,但在她已经告别了的人世间,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世界各地,她的70
多部作品仍在热销,爱读她的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多。
《闺中密友》的作者正是与杜拉斯密切交往了30年的女友米歇尔·芒梭。70年代的一个冬天的傍晚,米歇尔·芒梭在巴黎的王子先生大街上与杜拉斯相遇,那时她几乎认不出杜拉斯,当时的杜拉斯不像个少女,倒更像个乞丐,像一个在城里迷了路的疲惫不堪的农妇,她用粗俗的语言一遍一遍地说她烦透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有间谍跟踪一样。她说年轻人喜欢她,她儿子乌达的同学们喜欢她新近出版的两部小说:《阿班·撒巴拿·达维》和《爱情》,这一点令她感到欣慰,可她受不了评论界的寂然无声,这两部作品连《广岛之恋》出版后招来的嘲笑和《洛尔·瓦·斯坦的内心喜悦》出版后遭受的抨击都没有。她为此感到孤独。她的镜片后面闪着光,不知道是不是泪光。
但玛格丽特·杜拉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让人打倒的人,她很快又重新投入战斗。那时,米歇尔·芒梭仍过着幸福的婚姻生活,杜拉斯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没有堕落的女人或不够狂热的女人让她感到厌烦。米歇尔·芒梭被丈夫离弃后,她们的交往才密切起来。她们在一起谈得最多的可能是爱情。在杜拉斯看来,爱情并不存在,男女之间有的只是激情,在爱情中寻找安逸是绝对不合适的,甚至是可怜的,但她又认为,如果活着没有爱,心中没有爱的位置,没有期待的位置,那是无法想象的。在谈到女性时,她认为任何一个女人都比男人神秘,比男人聪明、生动、清新,她从来也不想做男人。她不喜欢那种让所有的男人神魂颠倒的狐狸精式的女人,她说那种女人只有在制造悲剧时才可爱,在重罪法庭上她们才会令人敬仰。她了解男人,对付男人的方法是必须非常非常爱他们,否则他们会变得令人难以忍受。对于夫妻关系,她认为夫妻之间最真实的东西是背叛;任何一对夫妻,哪怕是最美满的夫妻,都不可能在爱情中相互激励;在通奸中,女人因害怕和偷偷摸摸而兴奋,男人则从中看到一个更能激起情欲的目标;她还认为,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只同一个男人做爱,那是因为她不喜欢做爱。但她更看重爱情,她说过一句惊心动魄的话:发生一次爱情故事比上床四十五次更加重要,更有意义。米歇尔·芒梭和玛格丽特·杜拉斯这两位女作家亲密交往达三十年之久,有人借此怀疑杜拉斯是同性恋者,殊不知,她对同性恋深恶痛绝,把同性恋比做像癌症一样是一种必死无疑的疾病。
杜拉斯经常感到绝望和不幸,但她并不忧郁、伤感,她更像乔治·桑一样能一本接一本地写书,但却像普通女性一样不能放弃对男人、对植物、艺术、食品的喜爱。她早年公开与丈夫、情人一起生活,晚年与比她小四十岁的杨·安德拉的黄昏恋一直被人们传为美谈。在她生命的最后十年,杜拉斯与杨这一老一少的情人上演了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剧,杨在此期间曾多次企图自杀。1991年,快80高龄的杜拉斯仍能充满激情地写出《中国北方的情人》,也许与这段恋情不无关系。
现实生活中的杜拉斯是非常专横的,同杨在一起的时候,她说青橄榄是黑色的,杨就只能说青橄揽是黑色的。她住的房子窗前有座丑陋的城堡,人们可以拿她酗酒开玩笑,但她绝不容许别人影射那座城堡。只有她的儿子可以在她面前狂妄自大。
生活中的杜拉斯是矛盾的,她害怕家庭生活,害怕别人强迫她做家务,她实际上却是很爱做家务的,做得一手好菜。她非常自信,这使她更加才华横溢,可她在谈到自己时却流露出遗憾:“我长得太矮了,太平庸了,大街上永远也没有人回头看我了!”她曾拒绝在“像垃圾桶一样”的电视上露面,但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常常摘下眼镜,戴上帽子,接受采访,为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头版头条上而兴奋不已。
身为作家,杜拉斯对写作有着自己的独特的看法。她喜欢只写过一部小说的作家。她喜欢的作家和作品有:《圣经》、米什莱、夏多布里昂、卢梭、帕斯卡尔、勒南的《耶稣传》、《克莱芙王妃》、拉辛、波德莱尔,她觉得萨特和波伏瓦都不是作家。她常说:“作家是难以忍受的,他杀人、做坏事”,“写作是自杀性的,是可怕的,可人们仍在写”,“写作是走向死亡、身处死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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