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名: 打黑
作 者:许开祯
出版社: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 2010年02月
ISBN: 9787801739988
开本: 16开
定价: 32.00 元
黑色遮住的是阳光和色彩,黑社会蒙蔽的是正义和良知。沉渣泛起,群魔乱舞,穷凶极恶,血雨腥风。丧失了人性尊严的黑恶势力,不仅让善良弱小的人们承受苦难,也无时无刻不腐蚀着社会准则与国家利益。当我们惊恐于黑势力的泛滥时,是否想过那些潜藏在罪恶背后的权力“保护伞”和道貌岸然的官场蠢虫?黑白两道张丝结网、狼狈为奸,他们才是社真正的毒瘤。在与黑恶势力的殊死较量中,正义虽终将彰显,但过程注定充满劫难。这是勇气和智慧的较量,也是人性善恶的抗争。在贪婪和欲望的蛊惑下,黑恶势力又怎肯善罢甘休?
山雨欲来,天地齐暗,风声鹤唳,大幕开启。打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权、钱、色,勾结出人性中最丑恶的真实面目;黑、白、灰,幻化出花花世界最残酷的本质色调。
东州市。黑恶势力泛滥猖獗,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坐台小姐冷滟秋,为了实现梦想辍学谋生,却因遇人不淑被困夜总会。受到身心极度摧残的她冒险逃离,却由此踏上一条不归路。当她终于得到三和公司女老板洪芳的赏识而准备在商界大展拳脚时,以皮天磊和张朋为首的黑恶势力,却以暴力打压等手段,排挤、迫害竞争者。他们向政府甚至公安机关寻求庇护,由此引出了地产大亨、政府高官、公安局长、民企老总、风尘女郎等各色人物,官、商、黑沆瀣一气,形成一个巨大而环环相扣的利益链。势单力孤的冷滟秋将如何面对身不由己、凶险叵测的人生?在情与法、爱与仇的较量中又会做出何种选择?同样,面对黑白颠倒、善恶不分的世界。正义将如何得到匡扶?真理又如何得以彰显?现代人的命运又将指向何方?
作者以抽丝剥茧般细密的笔触、直抵人物内心的情感张力,为读者梳理出黑社会繁密、狰狞、鲜为人知的丑恶一面,暴露了现实社会中人心不古、见利忘义的时代弊病,但同时,作者也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向我们展现了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人间正道,以及那些正直善良的人们“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人生信念和理想情怀。
许开祯,著名作家。经历丰富,却于事业顶峰时辞去公职,进寺院修行一年。2002年开始专业创作。已出版长篇小说《人大代表》、《政法书记》、《上级》、《堕落门》、《大兵团》、《女县长》等十余部有影响的小说。
第一章 夜总会
第二章 华哥
第三章 霸王肉
第四章 公安局
第五章 滟秋
第六章 黑吃黑
第七章 别叫我黑社会
第八章 肉棍
第九章 看守所
第十章 二姐
后记
……
《打黑》:一场没有退路的绝地反击,一场深入泥潭的生死决战。一场保卫人民安定的铁血之战!全景再现波澜壮阔的打黑风暴,震撼披露鲜为人知的黑色内幕,谨以此书向战斗在打黑生死线的勇士们致敬!
锄一害而众苗成,刑一恶而万民悦。
——汉《盐铁论》
诛恶及本,本诛则恶消;振裘持领,领正则毛理。
——《后汉书》卷七九上《儒林列传》
第一章 何以解愁
混混儿头子唐继良一伙儿一进门就吆喝着:来点杜康,来点儿杜康。
唐继良近来很郁闷,非常郁闷。他一郁闷,手下都愁眉苦脸的。都说何以解愁,唯有杜康,可是,他现在连喝点儿解闷的酒,也得躲在这完全是农民工才会去的市郊偏僻的小店里,瞧这小间内,陈年的石灰斑斑驳驳,真像周杰伦东风破里唱的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店老板易师傅一看唐继良几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猜出了十有八九,这几个人肯定是人们口中常骂的小罗汉小混混。他当然知道小罗汉小混混不好惹,也知道杜康是什么,但店里没有杜康,就点着头,赔着笑小心翼翼地对唐继良说:“小兄弟,杜康小店没有,来瓶四特行吗?这酒也不错。”
易师傅的真名也叫易师傅,因为易师傅的爹很笨,从11岁起,跟人学了木匠,到生易师傅的时候,还没能出师而另立门户,一直管别人师傅师傅地叫着,而自己从来没被别人叫过师傅,于是,在易师傅出生后,就为易师傅取了这名,不管儿子将来能不能当师傅,反正让别人一直师傅师傅地叫着儿子,他听着解气。
易师傅的话音刚落,狼皮拍着桌子,瞪着血红的眼,骂道:“我们要杜康,你没听见还是聋了?”狼皮此话一出,明显地表示他不知道杜康为何物,进店时,就是他大声吆喝着来点儿杜康。
文豪见狼皮仿佛要把肚里的所有怨气发完似的朝易师傅吼,便拉了拉狼皮,缓和着对易师傅说:“不好意思,我们心里烦,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包涵,你还是去给我们弄几瓶杜康来吧,我们就是想解解愁。不是说,何以解愁,唯有杜康吗?”
易师傅只好推出自行车,去买杜康。唐继良见状,无力地摇了摇头,说:“算了,在这里逞什么英雄,人家老板也可怜,算了,今天不要杜康了,就喝点儿酒,喝完睡大觉去。只盼着明天太阳不要出来。”
虎头就虎头虎脑地看着唐继良、看着狼皮,如果说虎头像木头似的,那是出于对同伴的赞美,如果说有点儿像弱智,那倒是恰如其分。
易师傅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坤子扭头对老板说:“算了,还是把四特拿来吧。喝这个也行,也有效。”
土气的乡下打工妹把菜端上来了,一盘炒猪肠,一盘辣椒炒肉,一盘红烧鱼,一盘小白菜,一个紫菜蛋汤。倒上酒后,4个人同时把酒杯碰向唐继良。唐继良面如死灰,无力地端着酒杯,然后,仰头一口干了,像是要把所有的痛,一口全闷了。
狼皮见唐继良如此灰心丧气,大声说:“大哥,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砍掉红毛一只手一条腿,解解气,然后,到外地去闯,不混出个样来不回来!”
文豪、坤子、虎头3个人一齐看向唐继良。唐继良闷了一口酒,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生命活到20岁的这个年头,是他最灰暗的日子。两个礼拜前,他被红毛一伙狠狠地揍了一顿,自己喜欢的女人燕子被红毛抢走了不说,还被红毛逼着下跪,向红毛保证从此再不找燕子,还进一步细化了怎么惩罚他违规的方案:第一次见到,剁断他一条腿;第二次见到,剁掉一只手;第三次见到,那就只有剁头了。红毛还得意扬扬地说,上次,他在黄森林歌舞厅用枪打掉了他的一个对手,公安局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唐继良所知道的是,尽管区电视台一连放了半个月悬赏捉拿杀人凶手的告示,所有支龙区的百姓都知道是红毛一伙干的,但就是不见凶手归案,一些人在私底下议论,说红毛跟公安关系铁,公安是只打雷不下雨。唐继良起初没关心这些,可是,今天,唐继良被红毛打了,还丢尽了脸面向他下跪求饶。
唐继良开始死都不怕,但红毛手下的人太多,有十几个人,都是手持铁棍砍刀,那个燕子那么喜欢他,怎么就被红毛盯上了呢?是不是燕子太漂亮,而自己又命贱,不该配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起初,红毛是逼唐继良下跪求饶的,红毛逼唐继良时还一手卡着燕子的下巴,将燕子的头扳向他的脸,让燕子的嘴和他的嘴对了一下。唐继良说:“你有种就弄死我,想让我堂堂男子汉给你下跪,做你的白日梦。你有能耐是吧?单挑试试。”但唐继良的手被红毛的手反扣着,并用劲儿往下按,让唐继良的小头和大头换了个位。唐继良对抗着,就是不跪下去,吃力地扭着头骂红毛,一副慷慨赴死的英雄气概。
红毛听闻唐继良的豪言壮语,踢了唐继良一脚,大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鸭子!”其实,红毛说死到临头这几个字,纯粹是图嘴巴快活或者壮壮自己的声势,唐继良也知道,红毛不敢把他弄死,红毛是罗汉,他唐继良也是罗汉,罗汉的秉性是一样的。
红毛见唐继良死鸭子嘴硬,制不伏唐继良自己在兄弟面前没面子,便对一个叫黑苟的手下说,打。唐继良的手下文豪、坤子、虎头三个人也早已被红毛的手下一个个反扭着手,动弹不得。黑苟听到红毛发话了,就大声喊:“给老子往死里打!”
没挨打的唐继良听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得惨叫,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冲红毛说:“有种你朝我来!”红毛没理唐继良,扭头得意地用双手转过燕子的嘴,亲了一口,燕子扭过头,泪眼看向远处,远外有城市的五彩斑斓,不过,离他们有点儿远。燕子本是和唐继良来到这位于支龙区郊区的荒地上来谈情说爱的,老大谈恋爱,当然得有文豪等手下守着。但是,红毛的手下多,还是知道了,纠集手下追到这里来了。燕子是认识红毛的,红毛和燕子、唐继良等同在一个学校,燕子比红毛低一届,和唐继良一届,相同的是,他们读书都不行,红毛要追燕子,燕子却喜欢唐继良,还商定高中一毕业就结婚,可是,红毛一直威胁,燕子胆敢和唐继良结婚,他就要在他们新婚之夜烧死他们这对新人。燕子知道红毛是做得出的,上课时,红毛老是跑到教室外来吵,老师让燕子到外面去,红毛就威胁老师说,晚上你房间会有蛇,结果,老师还真被蛇咬了一口。
红毛知道打唐继良他不怕,但是,让他看到他的手下被打,被打得怪叫惨叫,唐继良会求他,果真,唐继良扯着嗓子骂道:“红毛,你娘个狗X,你爷爷给你下跪!”红毛听到唐继良这么一说,马上对手下说:“住手,来看看唐继良这个茅房里的顽石,怎么跟我下跪求饶的。”
唐继良知道,这一跪,第二天,全支龙区的大大小小的罗汉们都会知道,都会嘲笑,他将颜面扫地,将抬不起头来。
红毛拥着哭喊的燕子扬长而去了。
从此,唐继良和他的手下再也没出过门。他们不想再遭人白眼,更不想让哪伙小罗汉们对他们再来一次痛打落水狗。今天相约出来,也是打了个的,躲在这连小罗汉们都不屑一顾的郊区小店来。怕的是节外生枝。现在他们是残兵败将,称不得勇。
也许是太饿,点的菜也少,盘子很快见底,狼皮大喊一声:“加菜!”却见易师傅已经端来了一只红烧完鸡,还露出抽劣质烟的黑牙,嘿嘿一声说:“我送的。”
但很快,易师傅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愣在那里。狼皮站了起来,冷漠的目光在质疑着他。文豪似乎懂得狼皮在心里说,老子现在还轮不到你这个乡下人可怜。其实,易师傅又不认识他们,他哪知道他们现在如丧家之犬,更何谈可怜他们,可能是易师傅见他们一伙情绪不好,怕惹事,弄坏了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小店,此举纯粹属于示好,自我保护。文豪便拉了拉狼皮。狼皮坐下,敌意的目光射向易师傅。
唐继良这时面向易师傅说了一句:“谢谢师傅。”易师傅这才为自己的多此一举找到了一个台阶,脸上又堆着笑随口而出:“没什么,交个朋友。兄弟几个慢吃。”说完,又躬了一下身子,才转身离去。
让文豪、虎头、坤子奇怪的是,易师傅转身走的时候,唐继良也转过了脸,目光一直停留在易师傅的背脊上。他们一齐莫名其妙地看着唐继良。
狼皮撕下一块鸡腿递给唐继良说:“大哥,吃!”以前,狼皮叫唐继良叫老大,唐继良不让叫,说,弄得我们跟黑社会似的。狼皮以后就叫大哥了。
唐继良接过闻了闻,撕去皮,递给了狼皮,说:“你看这是什么?肌肉。打架就靠这个,我打架不在行,吃了没用。”狼皮听到,眼里不争气的泪水就流出来了,说:“我没保护好大哥。”唐继良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狼皮说:“大哥,我错了。我去向师傅道歉。”
唐继良摆了摆手,却什么也不说。
大家都不说话,狼皮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我们以后怎么办?什么时候报仇?”
唐继良避过狼皮的话题,说:“大家好好吃一顿,不要愁钱,我还有。”其实,菜是狼皮点的,狼皮身上没多少钱,问其他兄弟,结果,加起来还不到400,又怕等下还有什么活动要花钱,所以,菜就少点了些。狼皮当时心里特别不痛快,兄弟们什么时候落魄到如此地步?都是那个红毛给弄的。本来,唐继良带领大家弄了一个继良沙卵石公司,专门给支龙区这一块的建筑队送沙卵石,但红毛想吃独食,就灭了他们。
唐继良说:“文豪,坤子,你们这几天想出了什么办法没有?”
文豪、坤子一脸的愁容。
唐继良又问:“狼皮,虎头,你们这几天打了沙袋没有?”
一直不说话理着板寸的虎头伸出了双手,唐继良看到,虎头手指上的关节皮都被打烂了,想象得到,言语不多的虎头在打沙袋时,肯定是骂一句操红毛你娘的X,打一拳。
狼皮没有伸出手,肯定是没练,却说:“大哥,我一直觉得我们的方式错了,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再说,红毛这个狗X的手下太多了,不朝他们打一枪,不足以在支龙区打出我们的名望……”
唐继良抬起手,狼皮再不敢发表高论了。唐继良问大家:“狼皮说得对,我们的方式是不是错了?”
狼皮没有听懂唐继良的话,以为唐继良在表扬他,接过话就说:“我们弄点儿钱去买把枪。”
唐继良再次盯着狼皮时,狼皮才明白老大说话太含蓄了,说:“我书读少了。不怪我。”
文豪说:“听说红毛如此猖狂,是因为在公安局里有人罩着。”
坤子也说:“红毛自己天天说,公安局的何X跟他可以割头换颈!他什么事都能摆平。”
何X就是支龙区公安分局副局长何某,何是姓,加个X,就是骂人的话,叫何X,既骂了人,解了恨,所指何人又十分明确。
唐继良继续望着坤子,坤子说:“我确实看到过何X跟红毛在一起吃过饭,在天天渔港!”
唐继良的眼光又扫向众兄弟,众兄弟这回都明白唐继良想问什么,面对唐继良的目光,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仿佛唐继良的眼睛里,喷出的是强力除草剂,喷向他们后,他们就蔫下去了。因为他们确实跟支龙区,或者说全庆州市的公安,都挨不上边,就连在公安扫地的也没半点儿瓜葛,现在真的是活到死门绝路的地步了。
不过,众兄弟很快就听到唐继良轻轻唱起:“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大家一齐跟着唱起来:“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大楼里,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唱着唱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也许大家清楚,他们的大哥此时心中有数了,大家跟着大哥好好干就行,一定有翻身之日。于是,越唱越有劲。
唐继良突然大喊一声:“走!”
也许大家太激动太冲动太想翻身,听到唐继良一句走,就一齐走出了小店。
唐继良看了一眼狼皮,狼皮这才知道没结账,转身进了小店,对易师傅说:“结账。”
易师傅的笑依然赔得很专业,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缝,头点得像鸡吃米,露出了那像剃头匠刮刀片的领子,摇着双手说:“我请客我请客。”狼皮见有人把他当回事,很得意,拍了拍易师傅的肩,说:“那谢谢了啊!”
第二章 深爱难留
燕子哭着打电话说要见唐继良。唐继良一接到燕子的电话,心就像在被针刺一样。红毛说过,他发现燕子见唐继良一次,就要剁掉他一个指头打断他手下的一条腿,如果说是打断他的一条腿,他怕他个卵,打断他一条腿,他是金鸡独立,打断他一条胳膊,他也是独臂大侠。可是,他不忍心他的手下因他见燕子而要去残联办残疾证。他明白,红毛是拿住了他的软肋。
燕子很强硬,哽咽地说,她死也要见唐继良。已经有十几天没见到燕子,唐继良是度日如年,他何尝不想见。唐继良咬着牙说:“到我屋里来。”
燕子问红毛会派人监视他的屋吗?唐继良知道红毛不可能有耐心天天派人监视他,红毛现在得意着呢,又是沙子业务,又是鸡店赌场,生意红火着呢,说不定现在正抱着哪个不知是乡下的土鸡还是城里的洋鸡在哪作乐呢!唐继良就说:“管他!”
唐继良在像他一样败落的西南商品大世界里租了一套房子住。房子是二室一厅的,是早年的房子,结构很老套,房子很陈旧,墙面上粉刷的是石灰,陈年的灰尘吸附在上面,让房间显得很阴暗,唐继良似乎想讲究点品位或者说艺术,在墙上横的竖的斜的贴着许多燕子的半身的全身的大头相片。燕子每次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这些照片,就激动就兴奋,就会很快紧紧地抱着唐继良,就会三下五除二地扯掉衣服,然后,让唐继良使她更兴奋更激动,直到吼着高昂的旋律冲上云霄,再享受从云端上自由落体的无穷魅力。
后来燕子发现墙上布满了陈年的灰尘,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嘟着嘴,用面巾纸在照片上擦一擦,把自己的形象擦得鲜艳光辉。每当这时,唐继良总是从后面抱着燕子说,宝贝,我每天都擦,每天都看。燕子就笑,笑得很满足,似乎相信唐继良每天都会擦。如果燕子擦的时间长一点,唐继良还会说,宝贝,我以后要为你造一座大皇宫。
燕子就会回头问:“主人是我吗?”唐继良就说:“不是。”燕子就转身用刚擦过照片的黑糊糊的面巾纸往唐继良的脸上乱涂,嘴里不满地说道:“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唐继良就把燕子搂得更紧说:“是我们俩。”并且还加上一句:“主人是你一个人,有意思吗?”这时,燕子又很激动也很躁动,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把唐继良的脸和嘴涂得有多脏,迎着唐继良就啃过去,啃得自己唔唔唔喘着粗气,发出呼唤,然后,到床上去战斗。燕子很喜欢唐继良的坏,他坏得很会调情,总是让她情不自禁,要释放自己的青春和多余的热量,要完完全全将自己盛开,盛开成世界上最美的花。
燕子这次一进门,没有看自己那些幸福的光辉形象,而是一反常态,紧紧搂着唐继良。直搂得唐继良这个堂堂的汉子喘不过气来。搂着搂着,燕子就哭了,直到呜呜大哭。燕子真的是太漂亮了,白嫩的瓜子脸,杏仁的大眼睛,娟秀挺起的鼻子,玫瑰花瓣一样的双唇,玲珑的身材,娇媚的眼神,动人的声音,无一不让唐继良为之心动,为之倾倒,为之忘乎所以。
燕子松开唐继良,泪眼依然蒙眬地问:“你爱我吗?”唐继良想也不想地说:“爱,爱死你了,我都说了几千遍爱你爱你。”
燕子又问:“我爱你吗?”唐继良说:“你爱我你爱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燕子说:“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再为我打打杀杀。”
唐继良说:“你要嫁给他吗?”
燕子这时却显得异常平静,不说话,一件件脱唐继良的衣服。唐继良抓住燕子的手,燕子却执拗地挣扎着要脱掉唐继良最后一件衬衫,直到燕子的脸痛得有些扭曲了,才说:“你弄痛我了。”唐继良才松开手,脸马上阴沉下来。
唐继良的衬衫被燕子脱掉了,脸也随之变得铁青了,冷冷地问道:“他……他……”
燕子说:“我的心在你这里。”
唐继良似乎想问又问不出口的事,已经发生了,红毛真的干了他的燕子,便一把甩开燕子,“啊——”的一声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红毛,你这个X崽子,我要灭了你,扒了你的皮!”
燕子吓坏了,哭着说:“继良,我们有缘无分。”
唐继良仍然是一拳一拳地捶打着墙壁,震得墙上的燕子的照片飘落下来,掉在地上。
燕子继续哭诉着:“我想过,我离开庆州,走得远远的,可他说,不要说走得远远的,就是我死都不行,我不跟他,他就要打断你手下的腿,我谁都不能嫁,只能嫁他。我不想看到你的兄弟受到伤害。我爱的是你,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爱过,这就足够了。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如果我死了,可以换得你们兄弟的平安,我宁愿死,可是,我现在连自己寻死都办不到……”燕子说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燕子这个问题问得太尖锐了,此时,如丧家之犬的唐继良,他如何能回答,一个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是男人吗?还配有女朋友吗?
但燕子听到唐继良说出的话,仍然是不理智的,唐继良说:“我和他单挑!”燕子说:“没用的,你靠他的边都靠不了。他手下太多。”
唐继良不说话了,燕子知道,唐继良在心里骂自己无能,她最不想唐继良这么看待自己。
燕子说:“没有我,你好好过日子,和兄弟找点儿正事干,苦点儿就苦点儿,别再打打杀杀了,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在燕子说话的时候,唐继良却拨通了红毛的电话:“红毛,你个狗X,我在家里,燕子也在我这里,你有种一个人过来,我们单挑,打死相互偿命!”电话那边的红毛说:“和你单挑,你配吗?记住,马上让燕子离开,还有,你已经犯了规矩,我说过,你见一次燕子,就打断你兄弟的一条腿。你准备送你兄弟去医院吧,晚了别落下残疾!哈哈!”
燕子夺过唐继良的手机,大声骂道:“你疯了,你这不是要你兄弟的命吗?”
唐继良也许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也许明白红毛所说的话并不是吓吓他而已,也许红毛的手下已经跟踪了狼皮、文豪、坤子或者是虎头了。他们突然蹿到谁的面前,用铁棍狠打几棍就跑是很容易做到的。唐继良想到这,害怕了。
不到10分钟,唐继良的手机响了,唐继良吓得身子一惊,不敢接电话。燕子的眼里,更是露出惊恐的神情。唐继良看到,电话是坤子打来的,脸色又变了,要是这个瘦小得弱不禁风的坤子被他们打断了腿,那应该是超粉碎性骨折,那医术再好的医生,恐怕也接不了。唐继良“喂”了一声后,坤子问:“去打麻将吗?”唐继良这才记起,自己约过他们打麻将,跟乡下来的几个朋友。虚惊一场后,唐继良说等我的电话就挂机了。
燕子看着唐继良,唐继良依然心神不安,他相信红毛并不是说着玩的,现在的红毛不比从前,他说他会杀个人,你都可以相信。
……
打黑,比黑社会还黑!
——王立军语录
打黑除恶是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
是许许多多血淋淋的犯罪事实在警示我们:
必须回应受害群众的正当诉求,
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天职!
——薄熙来
朱墨《打黑》:打黑的现实到底多残酷?
文/史记
有人说,现实永远比故事更残酷。故事中再残酷的情节,最后都会在美好的结局中让人得到欣慰和满足。所以,也有人说,故事是人们自己为自己编造的美丽的谎言而已,很多人喜欢这种泡沫憧憬的幻觉,但是我宁愿那残酷的原生态,至少那是真实的!
看惯了香港黑帮片中那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那种在小说中常常出现的亦正亦邪的是非观念,那种让人爱恨纠结,情义难断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很难相信今时今日我们的社会还有这样原生生的写照。2009的重庆打黑的就是这样一个震惊国人的事实,“黑社会”从人们避而不谈的话题瞬间上升为舆论的浪尖头。贪污腐败的黑势力,藐视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的恶势力,隐藏在黑道与红道之间可以呼风唤雨的恶势力保护伞们,像社会的一颗毒瘤,弥漫散发着阵阵毒气,席卷全国……
朱墨的新作《打黑》就是以这样一种原生态是手法再现了一副赤裸裸的权利、金钱、女色纠结而成的人性贪婪的浮世绘。畸形燃烧的欲望、扭曲分裂的人格、黑白两道绽放的恶之花,犹如一张带着血腥的、青面獠牙的恶兽之口,吞噬着人们的灵魂,侵蚀着人们的良知,奴役着社会的正义和道德底线。
一群本来弱小的小混混却欺负着跟他们一样弱小的、痛苦生活着的人们,他们也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也有恻隐之心,可惜一步走错,步步错,他们到底是没有回头路还是根本不想回头?这里没有回答,只有辛酸。他们也有梦想,只是这里的梦想要多荒唐有多荒唐。他们到底是黑社会!仿佛只有把他们归为这一类才能让人稍稍接受和理解这些曾经也是平凡的普通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们的“梦想”建立在一群卖淫少女血与泪的尖叫之上,他们从小姐身上榨来的钱,拿去贿赂着那些政府高官,他们逼着小姐用美色诱惑那帮官员,做他们的二奶、小三……他们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杀人强奸,他们趾高气昂、嚣张无耻地卖淫、赌博,他们不仅洗黑钱,还想洗干净自己的身体,他们谋求政协委员的职位,他们还用那些脏钱做着善事——支援着边远的贫困山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这群人让人纠结、愤恨、鄙视,让人无语以对。
为什么腐蚀着社会准则、人民权益、国家利益的黑势力不但得不到遏制和消灭还不断泛滥?我们把酒问谁去?问政府?君不见那些罪恶背后的权利“保护伞”就是政府吗?一个是穷凶极恶、罪恶滔天的黑恶势力,一个是道貌岸然的官场蠹虫,黑白两道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如此大方的进行权与欲的交易,鱼肉百姓,谁来主持正义?
打黑——必须刻不容缓;打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打黑——不仅要打掉那群黑势力,还要端掉他们的避风港、保护伞。
只有这样才能大快人心,才能维护人性的尊严和国家的尊严。
结局已经预知,但是现实的结局却迟迟不能让人们满意?对于政府中出现的蠹虫,我们看到法律一次次试图宽容,又一次次在人民的舆论下谨慎处理,我们分不清了现实和小说,如果现实太残酷,我们宁愿活在小说中,只是那最尖锐的讽刺直接抛给了法律,法律究竟还是失去他天平般的公正了,他像个小儿玩的拨浪鼓,左右响——法律的尊严何在?
结局已经不重要,我们纠结的是情节的跌宕和匪夷所思,究竟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黑色内幕;现实还是小说已不再重要,我们纠结的是现实比故事还要残酷的多,无奈的多。
在中国大地上,到底还有多少看不见的黑恶势力?到底还有多少让人们有怒不敢言的苦衷?打黑——其实也要反过来打打白。
朱墨《打黑》:保护伞是黑社会的大哥大
文/时言平
去年下半年以来,重庆大黑作为年度最热、持续时间最长的话题一直延续到今天,文强作为最大的保护伞无疑是其中最为善良的“政治明星”。黑社会一直是社会的一个烂疮,但是从轰轰烈烈的打黑行动来看,这样的烂疮正在这片法治与文明共存的土地上溃烂、流脓。
既然中国是个法治社会,为什么还会有黑社会的猖獗,最近新星出版社推出了一本由著名官场小说作家朱墨执笔的《打黑》,小说通过一个落魄小黑帮的成长历程,用生动的笔触刻画了黑社会幕后的纠结。
有人喜欢将这样的小说叫做警匪小说,但是我想说的是,对于黑社会毒瘤不能仅仅用警匪、正义与非正义来给它定义。它当中有暴力、血腥,有人心的险恶、世态炎凉,波谲云诡。一场混合权利、暴力、官员、黑帮的社会大杂烩,作者能够讲述的如此井然有序,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
一部小说是社会的一段截面史,《打黑》在全国轰轰烈烈的打黑行动中,企图用文字的形式来书画这段截面史。打黑是复杂的,黑社会的来由同样是复杂的,但是有一个道理不复杂,那就是:黑社会需要生长旺盛的土壤必定需要寻租权利,而政府官员这样的保护伞则永远都是黑社会的大哥大。
看《打黑》想打黑,也许黑社会也是一种生态,但是法治社会是不允许这样的毒瘤出现的,更不允许其兴旺发达。作为社会的毒草,之所以会面临今天这般神州处处打黑声,原因就是权力的保护伞为黑社会穿上了一层厚实的铠甲,法律的力气无可奈何。
打黑先打保护伞,卸掉黑社会的盔甲之后,法律之剑才能够对其有威慑力、有杀伤力,否则,打掉了一个黑社会,对于黑社会这个生态圈来讲,也只是在挠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