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向老子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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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掌

书籍作者：刘克苏。

图书类别：社会文化。

凡事都有门道。各有各的门道。门道之间，可以串串门。

见了儒商，又见道商，然后见禅商。

一路串门，讨口饭吃。这是一门职业，也算一个门道吧。

见了儒商，我们拱手抱拳：在下有礼了。然后儒商回礼：岂敢岂敢！请进！请坐！请喝茶！请用膳！然后我们回礼：哎呀先生太客气太客气了。如是三番五次你推我让，最后看火候已到，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席间不忘请教《论语》某篇某章，但一定遵循孔夫子教导，“多闻阙疑”[1]，留下一些不懂的问题，下次登门拜访继续请教。到儒商府上混口饭吃，用这一招。一定要把儒商吃空才罢手。

但是有一天踱到儒商大家子贡那里，这一招不灵了。拱手十次，大拜百回，最后还是饿着肚子回来，开始反省儒商的门道究竟在哪里，开始重新翻《论语》，摇头晃脑拉长声音反复朗诵——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6.25）

你告诉我说“好好先生啊，井里头有人掉进去了”，我就扑通跳下去救人吗？不会的。大丈夫舍己救人，没问题；让我掉进你的陷阱，不会的。骗骗我，可以，那是你的事；我上不上当，那是我的事。

谁是儒商？看来是个问题。

谁是道商？也是一个问题。

老子算不算道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先把他老人家算上。否则我们这本《老子·道商》就“不可道”了。这个先不讨论了。道商，可道商，非常道商，他老人家的真面目，我们道不出来。我们道得出来的，就是这些文字。

儒商的文本资本是《论语》，道商的文本资本是《老子》[2]，禅商的文本资本是《金刚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资本也是字本文本，字本文本也是资本。

经商的目的是什么？赚钱。赚钱为了什么？生活。什么叫生活？身体好，心情好。身体不好，心情不好，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如何才能身体好，心情好？道法自然。赚钱买得来道法自然吗？忽闻有声音说：小子，休得胡说！遍地黄金不卖道。

看来，经商的目的是赚钱，这还是普通的商人，恐怕不是道商。道商的目的是什么？可以先读道德经，背《老子》，或许能有所领悟。有所领悟后，修得一点道行，可能就有点消息了。“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二十一掌[3]）

短信也是信。一天接到大多的短信，说是他哥哥老多去世了。三十五岁，肺癌，英年早逝，留下数百亿资产，换不来一条性命。唉，不要这样拼命啊不要这样拼命啊，大多经常这样劝老多，老多就是不听。也是，大多穷兮兮的，老多那么有钱，经常接济弟弟大多，怎么听得进去呢？唉，大多只好叹息，老多的钱他也从来不要。这年的世界道商大会，大多老多都不能出席了。老多去世了，大多要理丧，世界道商大会少了两名忠实的听众。他们想当世界道商俱乐部会员，这年仍然没戏。从前得到的答复是：你们哥俩一个太富，一个太穷。哥俩一听就是玩笑话。“道可道，非常道。”（一掌）这句经文他们还是熟悉的。都怪自己道行不足，《老子》没有读熟，没有悟通。想到这里，大多看了一眼桌上的线装《老子》，半天没有眨眼。后来听人说大多悟道了，做了世界道商俱乐部常务秘书，还主持了一次“全球企业身体健康”主题研修会，不知真假如何。后来又听说他去了一个什么仙人洞，说是功夫怎生了得，说是多少多少富商巨贾都到那里取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大多，身体可好？心情好吗？

其实，大多是个老实孩子。

老子老子，老老实实的孩子。

复归于婴儿。（二十八掌）

老实人永远长不大。

大多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多么老实，多么自然。

老实人永远不吃亏。说老实人吃亏，这话就不老实。

天地自然永远不吃亏，永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也永远不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不叫赚。那是自己本有的东西，老实人本来的富足，不必故意去占有它，任他是谁也拿不走。老实人知足，知道自己本来富足。一个原子要是不知足，就跑到外面开发能源去了。老老实实的爱因斯坦写下老老实实的能源公式之后，原子就回转来开发自己了。爱因斯坦是个老实孩子，七八岁了，说话还不大利索。一头白发了，眼睛还像孩子那样，一脸的天真。爱因斯坦的物理之道，老子的自然之道，都是老实孩子的，道。

道可道，非常道（一掌）。E=mc2。

诶，大多，多大啦？

[1] 本书凡是引用《论语》，都用“（2.18）”这种方式，表示引用了《论语》的第某篇第某章，比如“（2.18）”表示引用了《论语》第二篇第十八章。篇章的编排，采用笔者《创业：向论语学什么》一书的编排次序。《创业：向论语学什么》，刘克苏著，吉林出版集团2010年版。

[2] 本书采用的《老子》，主要依据《二十二子》，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影印版，即华亭张氏原本。参考《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乙本》。

[3] 本书凡引用《老子》某掌，都用这种方式标示：（某掌）。比如此处的：（二十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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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老子八十一掌　♫第一掌　道，可以道得出来的，不是永久的道；名，可以叫得出名的，不是永久的名。无名，开天辟地；有名，创造万物。所以，要经常无求无欲，去看它的妙；经常有求有欲，去看它的窍。这两种观察本来一体、一同产生，只是名称不同，都很玄。玄而又玄，藏着一切奥妙的门道。

♫ 第二掌

天下都知道美的是美的，丑的就出来了。都知道好的是好的，不好的就出来了。所以，有和无相互产生，难和易相互促成，长和短相互比较，高和下相互依存，音和声相互应和，前和后相互跟随。所以圣人做无为的事情，搞沉默的教化，繁衍万物而不争辩，创造而不占有，进取而不逞能，成事而不居功。正因为不居功，所以功不离身。　♫第三掌　不刻意推崇贤人，使百姓不为了选贤人当贤人而争个死去活来。不看重稀有难得的财货，使百姓不偷不抢。不炫耀鼓吹功名利禄，使百姓不胡思乱想。所以圣人的治理，在于淡化人的贪心，结实人的体魄，弱化人的妄想，强健人的筋骨。使大家经常保持一种没有权谋没有贪欲的心态，使那些奸诈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做事浑然天成，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那就没有什么治理不好的。　♫第四掌　大道冲虚融和，妙用无穷而从不满足。真是博大精深啊，好像万物的老家。收敛锋芒，化解矛盾，韬光养晦，共同生活。真是清澈深沉啊！似乎又有点什么。我不知道它是谁生的，倒像是天帝的老祖宗呢。　♫第五掌　天地不标榜仁慈，把万物当作草狗。圣人不刻意仁爱，把百姓当作草狗。天地间的一切，不就像在风箱中似的一进一出、川流不息吗？天地这个大风箱里头虽然空虚，可这空虚却不听任谁的摆布，而是自行其是，越鼓秋越出东西。因此在自然大道面前，不要多说什么，说多了伤中气，气数容易耗尽，不如遵守中道为好。　♫第六掌　空谷很神妙的，生生不息，死不了，叫做“玄牝”。玄牝这个大生门，叫做“天地根本”。要绵绵不绝地照应它，顺应它，若有若无，好像有那么回事，不要中断了，也不要太刻意。　♫第七掌　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够又长又久，就因为它不为自己而生，因此能够长生。所以圣人总是享受在后，反而最先活出生命的意义；将生死置之度外，反而活得最充实。不就是因为他没有小心眼吗？所以能够活出一个博大的真我。　♫第八掌　顶好的状态像水。水对天地万物都很好，不爱争高低，总是呆在大家讨厌的地方，所以最靠近大道。住在低洼处，其实是大福地；心底没成见，空阔得像深渊；跟人关系好，仁义放在前面；说话很慎重，不说就有信用；自己先管好，天下也就顺了；办事有艺术，不靠个人能耐；顺势去行动，把握一个天时。就因为不爱争争斗斗，所以没什么麻烦。　♫第九掌　端个盆子装满水，不如放下不端。刀口打磨太薄了，不会长久锋利。金银玉器塞满屋，没人能够守住。富贵之后摆架子，自己留下祸根。成功之后能谦让，才是天道。　♫第十掌　让精气神抱成一团，能够互不分离吗？专心养气身心柔和，能够像个婴儿吗？洗尽铅华一览本色，能够毫无杂念吗？爱护百姓治理国家，能够自然无为吗？天门开合阳神出入，能够守住阴柔吗？心光大开四方明白，能够不耍聪明吗？多多生育好好培养，尽心生养而不占有，多办实事而不夸耀，抚育成长而不掌控，这叫做玄德。　♫第十一掌　三十根辐条插进车毂造出车子，那车上的空间，正是车子的用处。揉泥巴做器皿，器皿中留下的空间，正是器皿的用处。开门开窗造房子，那门窗房间留下的空间，正是房子的用处。因此说，有东西是好处，没东西是用处。　♫第十二掌　贪恋五色让人眼睛瞎，贪恋五音让人耳朵聋，贪恋五味让人口舌烂，贪恋骑马打猎让人心发狂，贪恋稀缺财货让人干坏事。所以圣人只用粗茶淡饭，不求声色犬马，所以不受外面那些诱惑，开发自身这个宝藏。　♫第十三掌　受宠就惊一跳，受辱也惊一跳，就像珍惜身子那样，像特担心身子那样。为何说“宠辱若惊”？宠是抬举下贱人，下贱人得宠就惊喜，失宠就惊慌——这就叫“宠辱若惊”。为何说“像珍惜身子那样，像特担心身子那样”？我之所以特别担心，就因为我有这个身子。等到我没有这个身子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所以说：能够像珍惜自己身子那样善待天下，才可以把天下交付给他；能够像爱护自己身子那样治理天下，才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　♫第十四掌　看它看不见，名叫夷无形；听它听不见，名叫细无声；摸它摸不着，名叫微无体。这三样，不可以刨根问底，所以能混作一体。日月照上去不能增亮它，云雾遮下来不能加暗它，绵绵不绝，不可名状，回归到空洞无物。这叫做没形状的形状，没物体的现象，这叫做恍惚不定。迎上去看不见它的头，跟着走看不见它的尾。掌握古来的大道，驾驭现有的一切。能够追根溯源，体悟远古的创业之道，这叫做大道一统。　♫第十五掌　古代那些会当士人的，微妙，玄奥，开通，深沉，不可貌相。正因为不可貌相，所以只能勉强描绘一下：他有所迟疑，好像冬天过河；有点担心，好像敬畏四邻；雍容端庄，好像出门做客；心情轻松，好像冰雪消融；为人敦厚，好像一块树皮；旷达洒脱，好像万年空谷；比较糊涂，好像一池浊水。谁能让一池浊水静下来，慢慢澄清？谁能安分守己，随天机动起来，徐徐生长？恪守这种道行的，不妄图圆满。就因为不妄图圆满，所以能抱残守缺，焕然一新。　♫第十六掌　让心清虚得不得了，清静得不得了。这时候会万象生起，我只需静观它们回家。万物琳琅满目，最后都会各各叶落归根。归根叫做清静，是回归生命本源。回归生命本源，叫做常道。懂得常道，叫做明白。不懂常道，胡作非为，太危险。懂得常道，就心胸开阔；心胸开阔，就公正无私；公正无私，就全局在握；全局在握，就承当天命；承当天命，就顺行天道；顺行天道，就天长地久。一辈子不用担惊受怕。　♫第十七掌　最好的领导，大家都不知道有个领导；第二等的领导，大家亲近他赞美他；第三等的领导，大家怕他；第四等的领导，大家戏弄他。因为他自己的诚信不够，大家也就不信任他。不如悠着点儿，说话慎重点儿。事情办成了，老百姓都说：“我自然就成了。”　♫第十八掌　大道废弃，仁义就显眼；智谋多用，狡诈就流行；六亲不和之时，显出孝子慈父美好；国家昏乱之际，显出忠臣贤相珍贵。　♫第十九掌　放下圣贤名，扔掉小聪明，百姓会好过百倍；放下小仁慈，扔掉哥们气，百姓会重新孝慈；放下小花招，扔掉大财宝，盗贼会人间蒸发。办了这三件事，作为文化建设，还是不够，所以还是要有所归属：眼光要素净，心地要纯朴，少一点私情，少一点贪欲，绝不学权谋，绝不操闲心。　♫第二十掌　“是”和“好”，相差多少？善与恶，差别多大？人应该警惕的，不能不警惕。因为世界真是太大了，简直探不到边！大家嘻嘻哈哈的，好像享受盛宴，好像登台踏春。我呢，自个儿闲在一边，看不出什么名堂，像个小毛孩，笑都不会笑。失落啊，好像无家可归。大家都主意特多，我呢，独独像个没心没肺的。我真是石头脑瓜木头心啊，浑浑沌沌。世人会双手打算盘，我自己却云里雾里。世人在鸡蛋里挑骨头，我独独囫囵吞枣。真宽心啊，像无边大海碧波荡漾；真自在啊，像长风呼啸来去无踪。大家都有手段，而我独独死不开化，像个乡巴佬。我偏偏和别人不同，最喜欢呆在家里伺候亲娘。　♫第二十一掌　大德的风貌，是一切顺道走。道这个东西，恍恍惚惚。惚惚啊恍恍，里头有象。恍恍啊惚惚，里头有物。窈窈啊冥冥，里头有精。那精很真，里头有信。从古到今，它的大名传扬不绝，荟萃了天地精华。我凭什么知道天地精华的状况呢？就凭这个道。　♫第二十二掌　小事委屈点，大事就成全了；弯路走得多，才学会开直道；有片低洼地，那才能多装水；旧的太破了，新的就快来了；欲望少一点，智慧就开一点；欲望太多了，反而会犯糊涂。所以圣人抱定一个信念不动，成为天下的模范。不自我显示，所以才明显；不自我表扬，所以受表彰；不自己夸功，所以有大功；不自高自大，所以能长大。就因为不争，所以天下没有谁能跟他相争。古人说的“曲则全、枉则直……”，岂能是白说的呢！都是大实话，全部道理都归到这里头。　♫第二十三掌　少说话，自然些。所以暴风刮不了一早上，暴雨下不了一整天。谁做的这些呢？天地。天地尚且不能长久做一件事，何况人呢？所以从事道行的，和道同；从事德行的，和德同；从事失行的，和失同。和道同的，道也乐得和他同道；和德同的，德也乐得和他同德；和失同的，失也乐得和他同失。自己信用不够，就得不到信任。　♫第二十四掌　踮起脚尖的，站不长久；步子太大的，走不长久；固执己见的，太不明智；自以为是的，不明是非；自己夸功的，没有功劳；自高自大的，不会长大。这些毛病，在道行中叫做“吃多了消化不良，想多了头上长头”，是经不起诱惑，怪难受的，所以有道之士不这样做。　♫第二十五掌　有个东西是混合而成的，比天地还先生。寂静啊空虚啊，独自存在，从来不变，周而复始，运行不止，可以做天下的母本。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勉强取个字叫做道，勉强取个名叫做大。大就能走，走就能远，远就能回。所以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世界中有四大，而人是其中之一。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效法自然。　♫第二十六掌　稳重，就树大根深，轻风摇不动；清静，就君临天下，躁动乱不了。所以圣人整天走路都带着行李，很稳重；虽然风光无限、洋洋大观，却悠然自得、超然物外，很清静。为什么一代天子，却轻视自己修身，误了天下大事呢？轻慢会亏掉血本，浮躁会失去自我。　♫第二十七掌　会驾车，路上不留车轮印；会说话，听了不觉口才好；会算数，不用计算器；会关门，不用闩子闩住也打不开；会结亲，不用绳子捆住也拆不散。所以圣人总是有办法起死回生，不会拉下哪个受难的不管；总是有办法点石成金，不会丢下哪块碎石子不用。这叫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所以先进是后进的师傅；后进是先进的帮手。不尊重师傅，不爱护帮手，就算有点小聪明，也是大糊涂。关键在这里，奥妙在这里。　♫第二十八掌　真懂得雄强，会守住雌柔，做天下溪流。做天下溪流，美德常在，不离自身，回归到婴儿状态。真懂得白道，会守住黑道，做天下模范。做天下模范，美德常在，一点不差，回归到无极状态。真懂得荣耀，会守住耻辱，做天下深谷。做天下深谷，美德常在，一切俱足，回归到纯朴状态。纯朴弥漫开来，就是神器，圣人用它，成为君王。所以大制作啊，不用刀子切、斧头砍的。　♫ 第二十九掌　想靠蛮干得天下，我看这做不到。天下是个神器，不可蛮干。蛮干反而失败，硬抓反而丢掉。所以做事要看情况，有时候先走一步，有时候随后跟着；有时候清风徐来，有时候狂飙突进；有时候虎帅称雄，有时候弱兵得胜；有时候风蚀雨浸，有时候排山倒海。所以圣人做事不过分，不铺张，不骄纵。　♫第三十掌　以道辅佐君王的，不会滥用武力称雄天下，因为“用兵”总是有它固有的结果。部队开到哪里，哪里就荆棘丛生。打了大仗之后，一定会收成不好。会打仗的，打赢就休兵，不敢再去逞强。打赢了不要自负，打赢了不要夸功，打赢了不要骄纵，打赢了是不得已而为之，打赢了不要逞强再打。凡逞强称雄的，军力耗竭就快，叫做不符合兵道。不合兵道，迅速灭亡。　♫第三十一掌　强弩利剑，都是凶器，有诱惑力，也招人恨，所以有道之士不喜欢。君子平时以左边为尊位，用兵以右边为尊位，可见兵马是不吉祥的东西，不是君子爱用的，万不得已用一用，恬淡一点是上策。胜利了不要看作美事，看作美事，是喜欢杀人。喜欢杀人的，在天下行不通。吉祥的事情左边重要，凶险的事情右边重要。偏将军列左边，上将军列右边，是说准备举行丧礼。杀人多了，要悲伤痛哭；仗打赢了，要举办丧礼。　♫第三十二掌　道总是没有名称，质朴无华，说它小吗，天下却没有谁能让它臣服。国王要是守得住它，万物会自动归附。于是天地相合，普降甘露，百姓不用你下令也会自动摆平。开创事业就要创品牌，通过创品牌，才会懂得定位。定位定准了，就可以不知疲倦勇往直前。好比大道通行天下，好比江河奔赴海洋。　♫第三十三掌　了解人家，只是明智；懂得自己，才是觉悟。打败人家，虽有力量；战胜自己，才真坚强。能知足的，自然富有；自强不息，才是大志。定位准确永不迷失的，事业经久不衰；肉身虽死精神不灭的，天命万寿无疆。　♫第三十四掌　大道磅礴无垠，岂能左右得了。万物靠它生生不息，大功告成不自称有功，护养万物而不当主宰。永远没贪欲，可以叫做小；万物归附却不当头，可以名叫大。就因为它始终不自高自大，所以能成为最大的。　♫第三十五掌　无形大象在握，天下人心归顺。归顺而不伤害，就安康、平和、舒泰。音乐加上美食，过客流连忘返。可大道从嘴里讲出来，平平淡淡的，味道一点没有，看它也看不见，听它也听不到，用它却用不完。　♫第三十六掌　想要关闭它，一定大幅张开它；想要削弱它，一定大力加强它；想要废除它，一定大肆兴隆它；想要夺走它，一定大量给予它。这叫作一线微光，叫做柔弱战胜刚强。鱼儿离不开水，国家杀手锏不可以让人看见。　♫第三十七掌　道永远无为而无不为，国王如果能守住它，万物会自我演化。演化之中起了贪心，我就靠不可名状的那点纯朴来安抚。心安了，无名的纯朴也就不再需要。不再需要，静下来，天下就自动安定了。　♫第三十八掌　上等的德不觉得自己有德，所以有德；下等的德老觉得自己有德，所以无德。上等的德无为，忘了得失；下等的德有为，惦记成败。上等的仁有为，不计毁誉；上等的义有为，在乎曲直。上等的礼有心行礼却没人回礼，于是捋起袖子，叹息人心不古。所以失去道，就靠德；失去德，就靠仁；失去仁，就靠义；失去义，就靠礼。这个礼怎么来的，其实是因为忠信淡薄了，祸乱开始了。想靠小聪明做点预言，那是大道旁边开的野花，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却停下来赏花，就开始犯糊涂了。所以大丈夫站在厚实的大地上，不去薄薄的花瓣上嗡嗡叫唤；走在坚实的大道上，不到路边的野花旁痴痴发呆。所以不搞花架子，专门干实事。　♫第三十九掌　古来得一的，情况是这样：天得一就清明，地得一就安宁，神得一就通灵，河谷得一就灌满，万物得一就滋生，侯王得一就天下定。这都是靠“纯一”做到的。天要是没有清明的法子，只怕要片片开裂；地要是没有安宁的法子，只怕要火山爆发；神要是没有通灵的法子，只怕要忽然气绝；河谷要是没有灌满的法子，只怕要彻底枯竭；万物要是没有滋生的法子，只怕要完全消灭；侯王要是没有安邦定国的法子，只怕要王座腿瘸。所以尊贵以卑贱为根本，高山以低地为基础。所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这不是以低贱为本吗？不是吗？所以最高的赞誉是没有赞誉。所以不必温润如玉，不必坚硬如石。　♫第四十掌　反动是道的运动，柔弱是道的作用。天下万物从有产生，有从无产生。　♫第四十一掌　上士听到道，努力去修行；中士听到道，边做边怀疑；下士听到道，哈哈大笑。不被人耻笑，就没有资格叫做道。所以有名言说：光明大道好像很暗昧，进取之道好像往后退，平坦大道颠得胃下坠；一方大德仿佛也低俗，洁白无瑕仿佛没风骨，广阔胸怀仿佛没气度，独创事业仿佛搞偷渡，坚定信念好像随风倒，特别方正反而没棱角，天生神器自然是现成，心头绝唱几乎没音频，仙风道骨哪里有定型，大道隐居从来不出名。而唯有道商，最善于借用贷款做成项目。　♫第四十二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背靠阴气怀抱阳气，两气相冲，化作一团和气。人们讨厌的，就是孤、寡、不谷，可是王公大人就用这些来自称。所以天下的事情，有时候破坏它反而得好处，有时候给好处反而被破坏。人们汲取的教训，我也要汲取：“强买强卖的，不得好死”，我会把它当作教训的头一条。　♫第四十三掌　天下最柔和的东西所向无敌，纵横驰骋在天下最坚固的王国中，如入无人之境，好像无东西走进无空间。我因此明白无为的好处。无言的教训，无为的好处，天下很少有人懂。　♫第四十四掌　名声和生命，哪个更亲？生命和金银，哪个更贵？发财和破财，哪个更累？所以啊，爱过头了一定破费大，宝贝收藏多了一定流失多。知道自己本来俱足的，不干亏心事；知道一切止于无为的，永远不停步，这样才可以长久。　♫第四十五掌　大成就还觉得有缺憾，推广起来就没有弊端；大满贯还感到很冲淡，再玩下去会妙用无穷。大直路看起来弯弯绕，大巧匠瞅一眼有点笨，大辩才听起来尽话把。躁动能驱寒，宁静能消热，清静才是天下正道。　♫第四十六掌　天下有道，战马退伍了，马粪好肥田。天下无道，战马临盆了，还得上战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不知道自己本来俱足，最大的灾难莫过于贪得无厌。所以知足带来的满足，是永久的满足。　♫第四十七掌　不出家门，通晓天下。不借窗口，洞见天道。你走得越远，你懂得越少。所以圣人不用出门就知道，不用眼看就明白，不用动手就成功。　♫第四十八掌　学知识是越学越多，修道行是越修越少。少而又少，最后修到无为。无为就可以无所不为。得天下永远靠无牵无挂。如果有牵挂，那就还没有足够的道力得天下。　♫第四十九掌　圣人没私心，把百姓的心当作自己的心。好人我善待他，不好的人我也善待他，这才是真心好。讲信用的我信任他，不讲信用的我也信任他，这才是真信任。圣人在天下，有点大大咧咧；服务天下，没觉得在费心。百姓都两眼审视着，两耳探听着，圣人在他们面前，却像一个傻孩子。　♫第五十掌　生出来的都要死，死的原因在于生。人身上的生存工具，大的有四肢九窍，共十三样；死亡工具也是这十三样；求活命反而致命的工具，还是这十三样。什么缘故呢？因为他贪生怕死，对小命照看了又照看。听说会养生的，走路遇不到犀牛猛虎，入伍不披挂盔甲兵器。即便遇险，犀牛没地方用角顶他，猛虎没地方用爪抓他，战士没地方用刀砍他。什么缘故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致命点。　♫第五十一掌　每样东西都是从道生出，由德哺育，借物得形，顺势而成。所以万物没有不尊道重德的。道的尊荣，德的高贵，是根本无需命令就自然这样的。所以道创造万物，德哺育它们，培养它们，成就它们，最后赡养护理它们。创造而不占有，服务而不摆谱，领导而不专制，叫做玄德。　♫第五十二掌　天下有个创始的，认她作天下母亲吧。认了母亲，就认得子女。认得子女，再回家守养慈母，一辈子不停。闭上嘴巴，关上门窗，一辈子都不外求。张嘴大说，开门大忙，这一生无可救药。发现苗头，叫做明察；保持柔和，叫做强大。借用她的光辉，回归她的圣明，不给自己留下祸根，就是传承孝道。　♫第五十三掌　假使我特别明白，执意要走大道，那就唯恐开小差，拐到岔道上去了。大道特平坦，人们却偏爱操小路。朝廷雕梁画栋，拜官晋爵，热闹得跟，田地却荒了，仓库也空了；衣着华丽，佩带宝剑，山珍海味吃腻了，财产多得用不完，这叫做“大盗”，根本不是什么“大道”啊。　♫第五十四掌　善于建功立业的，功业千秋不灭；善于抱朴修真的，修道分秒不歇；子孙万代香火兴旺，祖业传承祭祀不绝。自身修道，有真德，成为真人；一家修道，有余德，年年有余；一乡修道，有长德，源远流长；一国修道，有丰德，丰衣足食；天下修道，有普德，道光普照。所以自己要关照他人，我家要关照他家，我乡要关照他乡，我国要关照他国，我们的天下要关照后人的天下。我如何知道天下大势呢？就靠这个办法。　♫第五十五掌　美德涵养深厚，像个初生婴儿。毒虫蛇蝎不咬，猛兽不扑，饿鹰不击。筋骨柔弱，双手紧握。不懂男女情爱，阳物自然勃起，精力旺盛极了。整天号哭，嗓子不哑，和畅极了。懂得和畅，叫做常道；懂得常道，叫做圣明；贪生纵欲，叫做妖祥；由着小性子发脾气，叫做外强中干。外强中干的，老得就快，叫做不符合自然之道。不合自然之道，死得早。　♫第五十六掌　智慧的不说话，说话的没智慧。闭上嘴巴，关起门来，收敛锋芒，调解纠纷，柔和光辉，同在红尘，这叫做玄同。所以是不可能亲近的，不可能疏远的；不可能加强的，不可能损害的；不可能高看的，不可能小看的。所以是天下最值得高看的。　♫第五十七掌　靠正道治国，靠奇术用兵，靠无事得天下。我何以知道这些呢？凭这个：天下禁忌越多，百姓日子越穷；民间能人越多，国家政局越黑；人的招数越精，妖孽怪物越奇；法律条文越细，强盗窃贼越滥。所以圣人说：我无为，百姓自然感化；我好静，百姓自然正直；我无事，百姓自然富裕；我无欲，百姓自然朴实。　♫第五十八掌　政策宽松一点，百姓就淳朴一点；政策苛刻一点，百姓就躲避一点。祸啊，里头有福睡着；福啊，里头有祸藏着。谁知道最终结果？这个问题没有定准。正的会翻转为奇的，好人会折腾出大错。人的脑瓜糊涂，日子久了去了！所以圣人方正却不孤傲，清廉却不清高，直率却不放肆，光彩却不刺眼。　♫第五十九掌　协调人事关系，尊重本有天性，没有比倍加珍惜更好的心态。倍加珍惜，叫做尽快复归天性。尽快复归天性叫做多多积德。多多积德，就挑战自我、攻无不克。挑战自我攻无不克就没人能赞叹他的道行多高。没人能赞叹他的道行多高，就可以拥有国家。夯实国家的根基，就可以长治久安。这是深根固蒂、长生久视的办法。　♫第六十掌　调理大国，就像调烹小鱼那样得心应手，自有其道。让大道君临天下，鬼怪也不灵了。不是鬼怪不灵，是鬼怪的神通不伤人。不但鬼怪的神通不伤人，圣人也不伤人。因为鬼怪和圣人都不伤人，所以大家相安无事，同归大道。　♫第六十一掌　大国要甘居下游，做天下江河的交汇地，做天下万国的大溪谷。溪谷总是以安静取胜山陵的，安安静静待在山下。所以大国对小国礼让谦下，就受小国欢迎。小国对大国乐居下位，就让大国放心。所以，或者是礼让谦下受到欢迎，或者是乐居下位让人放心。但是大国不要过分谦下去笼络小国，小国不要过分小心去巴结大国。双方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大国尤其要主动谦下。　♫第六十二掌　道，是万物的奥秘，善人的宝贝，不善的人实际上也靠它保命。美言一句，可以催人自尊；帮人一把，可以推人自强。人有缺点，何必抛弃他呢？所以拥立天子，推举三公，或者拥有比雕车宝马更好的稀世璧玉，都不如五体投地、三跪九叩，进献这一无上大道。古人之所以珍视这一大道，究竟为什么呢？不是有句话，说是“求道的得道，悔罪的免罪”吗？所以是天下最珍贵的。　♫第六十三掌　全力以赴悠闲自得，日里万机若无其事，兴致勃勃淡然处之。用大的报答小的，用多的酬谢少的，用德行回报仇怨。解决大难题，先做容易的；操办大事情，先动细部的。天下难事，一定先从容易处下手；天下大事，一定先在细节点用功。所以圣人始终不当老大，才能够成为最大的。轻易许诺，一定缺乏信用；只图轻松，一定困难重重。所以圣人估计困难特别充分，最终什么都不难。　♫第六十四掌　安心的时候容易把持，没出现兆头的时候容易看住，脆嫩的时候容易破开，力小的时候容易散开。还没出事就要小心，还没动乱就要注意。一抱粗的大树，从一粒种子出生；九层高的台子，从一筐土石开工；千万里的长征，从脚下三尺起步。蛮干干不成的，硬抓抓不住的。所以圣人不蛮干，就不会失败；不硬抓，就不会丢掉。很多人做事，总是在眼看就要成功了前功尽弃。扫尾要像开头一样慎重，才不会坏事。所以圣人图个啥也不图，不在乎难得的财货；学个啥也不学，以避免众人的过失。心甘情愿给万物的自然规律打下手，不敢乱来。　♫第六十五掌　古代那些道行深的，不是要让民众鬼精明，而是要让他们朴实一点。民众的难以管理，是因为他们智谋太多。所以，用智谋治国，是国家的盗贼；不用智谋治国，是国家的福气。懂得这两句的，也就有了模式。始终能够把握住模式，这是玄德。玄德深厚哦，高远哦，和俗务完全相反哦，如此下去，就大顺特顺了。　♫第六十六掌　大海之所以能够成为百川之王，是因为它善于待在下方，这就做了百川之王。所以要想指导人民，必须向人民学习；要想领导人民，必须为人民服务。所以圣人当领导，人民不受压；做先锋，人民不遭罪。所以天下人都愿意拥戴他，乐此不疲。因为他不爱争名夺利，天下也就没有谁能和他争了。　♫第六十七掌　天下都说我的道太大，似乎什么都不像。其实就因为太大，所以似乎什么都不像。要是像个什么东西，那老早就成了小不点了！我有三大宝物，是爱不释手精心保养的：一个叫做慈爱，一个叫做节俭，一个叫做不敢为天下先。因为慈爱，所以勇敢；因为节俭，所以富有；因为不敢为天下先，所以成为众人的领导。如今要是丢掉慈爱只剩勇敢，丢掉节俭只剩富有，丢掉后来只剩先进，那一定死路一条！有了慈爱，要打就能打赢，要守就能守住。上天要救人，总是先让他有爱心，然后有力量自卫自救。　♫第六十八掌　善于从军的，不靠武力。善于打仗的，不靠杀气。善于取胜的，不靠交战。善于用人之长的，给人打下手。这叫做不争的仁德，叫做用人的长处，叫做配得上万古天道的最高标准。　♫第六十九掌　用兵打仗，有这样一句话：“我不敢主动出击，宁可被动应战；不敢推进一寸，宁肯退让一尺。”就是说行军无部队，出手无胳膊，开战无敌人，握掌无兵器。战祸没有比轻视敌人生命更大的，轻视敌人生命，差不多丢了我的三大宝物。所以两军交战旗鼓相当时，仁义之师必胜。　♫第七十掌　我的话很容易懂，很容易做。天下没人能懂，没人能做。说话有主要意思，办事有主管君王。就因为没听懂我的主要意思，所以不明白我这个人。懂我意思的，天下少有；照我话做的，身价倍增。所以圣人外头穿着粗布衣裳，怀里抱着稀世宝玉。　♫第七十一掌　知道自己无知，挺好；无知自以为有知，毛病。就因为担心犯这个毛病，所以没有这个毛病。圣人没这个毛病，是因为担心犯这个毛病，才没这个毛病的。　♫第七十二掌　群众不害怕权威，大权威就到了。不要挤对群众的地盘，不要妨碍群众的生计。就因为不妨碍，所以不讨嫌。所以圣人有自知之明，不自我表现；能自尊自爱，不妄自尊大。于是放下干预政策，加强自我修为。　♫第七十三掌　勇气用在敢争名夺利，就死于非命；勇气用在不敢争名夺利，就活得滋润。这两种勇气，一种有利，一种有害。老天爷讨厌的事情，谁知道个中天机？所以圣人也感到为难。天道天道，就是不用争战，就顺利取胜；不用发话，就得到响应；不用召唤，就自动投奔；不用皱眉，就计上心来。天网其大无比，网眼稀稀松松，但做恶的谁也漏不掉。　♫第七十四掌　要是群众不怕死，用死刑威胁他们有什么用？要是让群众老是怕死，一旦犯法，我就抓起来砍他们头，谁又敢放心？总要让专管杀头的去杀吧。代替专管杀头的去杀，这叫做代替大师傅动刀。代替大师傅动刀的，少有不弄伤自己手的啊。　♫第七十五掌　群众闹饥荒，是因为上头收税太多，才闹饥荒的。群众难管，是因为上头干预太多，才难管的。群众不要命，是因为上头过分贪心，才不要命的。唯有清心寡欲的，好过贪图享受的。　♫第七十六掌　人活着的时候骨肉柔软，死后尸体僵硬。各类草木生长的时候根叶柔脆，死后枯槁。因此，坚强的属于死亡一类，柔弱的属于生长一类。所以军队逞强的就容易消灭，树木坚硬的容易折断；强大的躺下面，柔弱的占上风。　♫第七十七掌　老天的法则，大概就像张弓射箭吧！抬高了就往下压一点，放低了就向上抬一些；拉太满就放松一点，拉不够就再加点劲儿。老天的法则，是减少有余的，补充不足的。人间的规矩就不同，是剥夺不足的去献给有余的。谁能够把有余的东西贡献给天下？唯独有道之士能够。因此圣人做了好事不求回报，成就大业不会自傲，不愿意显山露水。　♫第七十八掌　天下没有比水更柔弱的，然而席卷天下，却没有比水更厉害的，这个谁都替代不了。弱胜强、柔胜刚的道理，天下没人不知道，没人能做到。所以圣人说：“替百姓忍受国耻的，叫做一国之主；替人民承当国难的，成为天下之王。”正话听起来像是反话。　♫第七十九掌　已经怨声载道了才去调和，必定有调和不到的地方，怎么可以叫做善举？所以，圣人手里拿着债权凭据，却不向人讨债结怨。有德的就像这样处理债权的人，无德的则像专管催讨税收的人。天道从不偏爱，却始终帮助好人。　♫第八十掌　国家要小，百姓要少。让老百姓有兵器而不用，让他们重视养生而不迁徙他乡。虽然有船舶车马，却不驱驾乘坐；纵然有铠甲兵器，却不披挂列阵。使人们回到结绳记事的时代，乐意吃土饭土菜，穿土衣土服，住土房土屋，行土风土俗。即便邻国相互望得见，对方的鸡鸣狗叫也听得见，可老百姓一辈子也不去比高低争短长。　♫第八十一掌　实在话不花哨，花哨话不实在。是好事不强辩，强辩的没好事。智慧的不驳杂，驳杂的没智慧。圣人什么也不囤积——尽其所能帮助别人，自己反而更有本事；倾其所有送给别人，自己反而更加宽裕。老天的法则是给好处而不伤害，圣人的准则是做实事而不争功。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窍（qiào）。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试译

道，可以道得出来的，不是永久的道；名，可以叫得出名的，不是永久的名。无名，开天辟地；有名，创造万物。所以，要经常无求无欲，去看它的妙；经常有求有欲，去看它的窍。这两种观察本来一体、一同产生，只是名称不同，都很玄。玄而又玄，藏着一切奥妙的门道。

试注

▲掌：章，《老子》每一章都是一掌。道商鼻祖老子的秘传套路，共有九九八十一掌，名叫《老子八十一掌》，《道商八十一掌》，掌掌都是生意，不在于文字，在于功夫，在于修炼。九九八十一，所以《老子》也叫《九转玄功》。在道商界，老子就叫老总。老子写的《老子》五千言，后来尊称为《道德经》，道商们则尊称它为《道商经》。▲道：路，说，道理，规律。▲非：不是。▲常（道/名）：恒常恒久的。▲名：取名，说出，取名为，形容，名称。▲始：创始（者），父母。▲母：父母，创造者。▲以：借以，依靠，用来。▲其：它的，“道”的。▲妙：微妙，奥妙，奇妙，玄妙。▲徼：李涵虚说“徼同窍”；一说是“皦”，同“皎”，白净，明亮，与奥妙难察的“妙”相对；一说是“边际”，万物一一有边有际，可以一一取名，观察，形容，而万物总体无边无际，难以穷究，同归玄妙。▲两者：常有欲……和常无欲……两句。▲同出：一体同生，即“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四十掌）；也即相互产生，即“有无相生”（二掌）。▲异名：名称不同。▲玄：不可思议，神妙难测；修道的“玄关”、“玄窍”。这个玄窍，无在无不在，不一定只在下丹田，或中丹田，或上丹田，或印堂，或海底，或肚脐，等等。

▲ 道的篆体——

▲ 道的金文——

体会

古文，断句是第一步。参考《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乙本》（简称《乙本》）来断句，有好处。江正杰先生指出：“也”字最好帮助断句。

比如“道可道非常道”怎么断句？有很多种。但根据《乙本》，文句为“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就可以在“也”字处断一下，断成“道可道，非常道”，或者“道，可道，非常道”，等等。“名可名非常名”也一样。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怎么断句？可以断成“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也可以断成“无名，天地之始……”这里《乙本》帮不上忙。但是《乙本》可以帮忙下两句：“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因为《乙本》是：“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噭（窍）。”所以我们断成：“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只是这里《乙本》有个“所”，有个“噭”，我们就不用了。我们采用李涵虚的解，“所”字没有，最后不是“噭”而是“徼”，而徼就是“窍”。为什么选择李涵虚的解？因为道家的东西，功夫是基础。功夫不到，文字不懂。李涵虚（1806- ）是有功夫的，他的解更加可信。这位四川省乐山人氏，道教西派创始人，据传在清代咸丰年间得道。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的徐兆仁先生将李涵虚的修行理论和方法集成一本书，名叫《涵虚密旨》，列在《东方修道文库》中，由中国人民大学1990年出版。

♪ 商道，可以说出来的，不是永恒不变的商道；商名，可以叫出来的，不是万寿无疆的商名。无商名，是绝代商神横空出世；有商名，是无量财宝滚滚而来。所以，要经常不想发财，去观察商道的奥妙；要经常想发大财，去观察商道的诀窍。这两种观想，同时从商道产生，只是名称不同，都玄得很。玄而又玄，商道的一切奥妙全在里头。

在商言商。商人眼里，道就是商道，一切道都是商道。商道无所不在无所不通，否则不叫商道。一个不经商的对商人说：“老板，我这里没有商道，我一毛不拔，你请回吧，这里没你的生意做。”老板一听乐了：“哈哈，生意成了。一毛不拔，好生意经啊。王秘书快快记下，回公司策划一些辩论赛，看看一毛不拔的生意经能不能落实。”王秘书回去，搞了一个四方循环辩论赛系列，足足搞了一年多。每家分公司每个部门每个员工都从一毛不拔开始设计如何创造财富，结果出了好些个绝妙创意，业绩奇迹般发展。一毛不拔，无本万利，零成本，无中生有，虚心养神，凭空养出这种绝代商神，这是道家的专业。

♪ 道商，可道商，非常道商；名商，可名商，非常名商。商无名，商圣商神之始；商有名，无量品牌之母。故常无生意心，以观生意妙；常有生意心，以观生意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道商众妙之门。

不多是大多的妹妹，素来对老多、大多二位老兄的生意经看不上。老多大多看什么都是生意，结果呢，老多赚了大钱送了命，大多折了老本吊了一线命。虽说据传大多是在命如悬丝的时候悟了道，悟了商道，身体好心情也好，世界道商俱乐部延请他做了常务秘书，不多却始终不上道，不上大多的道。不多是音乐人，她翻开《老子》第一掌，脱口而出唱成这样——

♪ 乐可乐，非常乐；调可调，非常调。无调，天籁之始；有调，万音之母。故常无乐感以闻其妙，常有乐感以闻其叫。此两者，同出而异调，同谓之舞。舞之又舞，绝妙之池。

不多边弹边唱，唱到这里，不禁心花怒放，翩然起舞。山河大地，一时天籁齐鸣。

不多这首歌，后来被世界道商俱乐部命名为《非常乐》，定为俱乐部部歌，不多也不反对，但是协议她不签。不多满身是耳，听什么都是音乐；满身是嘴，开口就是歌曲；满身是手，做什么都是演奏；满身是腿，动步就是舞蹈。所以她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人声鼎沸，生意红火。由于她满身是耳，粉丝们送她几个雅号：当代聂耳，聂耳再来，聂耳王二世。还有一个昵称：聂耳妹妹。简称耳妹、聂妹。

太多说：“其实聂妹是个很安静的人。”太多是不多的妹妹，她也跟着大家称姐姐为聂妹。名可名，非常名，“聂妹”也只是叫出来的一个名称而已。明白了这个，心就安静了，极悲极乐都受得了。极悲极乐多乎哉？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全力以赴地投入，极尽喜怒哀乐；毫不费力地脱出，天下本来无事。这就是不多。不多的本领多乎哉？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 商道，商可道，商非常道；商名，商可名，商非常名。无商名，商界商业之始，有商名，一切商品之母。故常无财欲，以观商妙；常有财欲，以观商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商道众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