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75年(前元五年),汉文帝改铸“四铢半两”,简称“四铢钱”,又称汉半两。其直径为2.4-2.6厘米,重2.2-2.8克,钱穿孔比较小,无内外廓,钱文制作比较规范。四铢半两因顺应了当时的国势民情,一直被沿用了四十年。
汉初对铸钱采取自由放任政策,允许民间私铸,这种政策老百姓是沾不到光的,只能有利于贵族、豪强和富商们。权贵富商既占有矿(铜)山,又拥有劳动力,还有雄厚的资本和专门的技术,开放私铸,使他们成为直接受益者。
后来,西汉的奸商们就在四铢钱上大作手脚,他们用锉刀一个一个地从四铢钱背面锉刮铜屑,然后再用锉下的铜屑铸造新的钱币,以让自己手中的货币“生儿下蛋”!结果西汉四铢钱被越锉越薄,民间私造的货币越来越多,以致于货币贬值,物价上涨,最后四铢钱不得不停止流通。并改革币制,严禁民间私造货币,违令者一律格杀勿论。
《汉书·食货志》说:“孝文五年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自寿文更造四铢钱,至是岁四十余年(即武帝建元五年至元朔三年之间),”“令县官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此后“有司言三铢钱轻,更请郡国铸五铢钱”。以上内容与《史记·平准书》同,对四铢半两、三铢钱铸行时间作了相当明白的记述。可是,班固在写《汉书·武帝纪》时,不慎写入“建元元年春二月行三铢钱”。把“考文五年(前175)后四十年”的建元五年(前136)误成“建元元年(前 140)”行三铢钱。建元元年距孝文五年就不是四十余年,而只有三十余年了。班固还未注意到《史记·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中“建元五年行三分钱(“分” 为“铢”之误)”的记述,在《武帝纪》中参入建元“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元狩五年罢半两钱,行五铢钱”。对此,东汉史学家荀悦认为《汉书》以 “三铢—半两—五铢”的继承关系与《史记》“半两—三铢—五铢”的继承关系不合,因此,写《前汉纪》时,在班固认为建园园年“行三铢钱”、五年“行半两钱”的错误之上,再加元狩四年“销半两钱,更铸三铢钱”,五年“行五铢钱”,错上加错地形成“三铢钱二度铸行论”,但荀悦没有说明第二次铸行的三铢钱是继承哪一种半两钱。据王裕巽《西汉武帝建元年间初行三铢钱考》说:“三铢钱概为背平素,面有外轮之式,与武帝始铸于建元五年,罢销于元狩四年的武帝半两钱铸式全同。”那么第二次铸行的三铢钱,即承接“有外轮的半两钱”了。现有湖北江陵168号汉墓出土物证实,有外郭的关两钱,在文帝时早已铸行,正是武帝建元五年“行三分(铢)钱”时被罢总收入之物,怎么成了“始铸于建元五年”的“有外轮”的半两钱呢?因此,三铢钱二度铸行论,就成了无稽之谈了。
六朝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动荡时期,反映在货币制度方面,表现为铸币较为混乱,货币种类繁多,新品层出不穷——四铢钱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铸行的。
四铢钱始铸于南朝刘宋时期。据史书记载,430年(刘宋文帝刘义隆元嘉七年)十月在建康设立钱署,铸行“四铢”钱。此次开铸铜钱,结束了西晋以来约一个半世纪朝廷未曾铸钱的不正常局面。四铢钱形制仿效“五铢”钱,是对长期以来以“五铢”为名的传统钱制的突破,显示了六朝时期在货币制度方面的开拓创新精神。
447年,刘义恭建议行大钱,以五铢钱一当四铢钱二,但不到一年就取消了。后来民间剪凿古钱,取铜私铸,一再减轻钱的重量,453年曾出现一种重仅1.2克的四铢钱。
到454年(刘宋孝武帝刘骏孝建元年)又改铸“孝建四铢”钱,面文为“孝建”二字,背文为“四铢”二字,这是最早的集年号铢两文字于一身的铜钱。后来又省去“四铢”,仅存“孝建”二字。
钱文为薤叶书体。薤叶书体是在悬针篆的基础上经过艺术加工而成的,字体瘦细婉转,流畅清逸,体势运用恰当,给人清新之感。后由于通货膨胀物价上涨,民间私铸云起,宋明帝刘彧只得于467年(泰始三年)废除了孝建四铢钱。
除南朝刘宋政权铸行四铢钱外,北朝的北魏、北齐政权也行用四朱钱。从发现的北朝四朱钱来看,钱币文字一般为“四朱”二字加上纪地文字,如“丞相四朱”、“阳丘四朱”、“东阿四朱”等。
有纪地文字与“四朱”二字同在一面的四朱钱,如宜阳、下察、淳于、阳丘等四朱钱;有面为“四朱”二字、背为纪地文字的四朱钱,如驺、濮阳、陈、高柳、丞相、吕、安平、东阿、姑幕、定襄等。北朝的四朱钱史籍不载,因此以前的藏泉家往往将这些形制奇特的四朱钱列入无考品,或者认为这些钱是伪品。
这些四铢或四朱钱存世都不多见,均是较为珍贵的钱币,值得收藏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