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洞庭湖

过洞庭湖

姚淑

一入洞庭湖，飘飘身似无。

山高何处见，风定亦如呼。

天地忽然在，圣贤自不孤。

古来道理大，知者在吾儒。

这首诗是明末清初女爱国志士姚淑的一篇杰作。

诗的首联即写洞庭湖水势之大，舟中人飘飘然似觉此身已溶化于这无涯大水。起笔已见女诗人灵秀之气。颔联两句拓开去续写湖水之大，这是对身在其中的势欲吞纳万象的无涯大水的逼真感受。看不见远山，但见得涵天之水，于是转出下二句。更是奇外出奇：“天地忽然在，圣贤自不孤。”姚淑此诗写于投身反清斗争之日，自有大气魄之心情。故此“天地在”并非言眼前之景，而是抒内在之心灵感受，所感受到的是汉家江山有望光复，祖国山河天地仍将为自古以来生息于斯的人民而存在的欣悦。“圣贤自不孤”句，更是巨笔，这位女诗人当下即以圣贤自我承当。

此句意谓反清复明运动此起彼伏，足见吾道不孤。此等大句，非有此等胸怀境界，决计道不出；非面临洞庭湖此等壮阔场面，亦决计道不出。而收笔二句，更是卓尔不凡：“古来道理大，知者在吾儒。”此言宇宙人类之天理大道，自古以来由历圣相传，为我儒家所深深体知，承当。这两句是女诗人与先儒以心印心，心心相印之艺术地写照，也是对上文“圣贤自不孤”之艺术地回应。女爱国志士此种以圣贤以儒者直下承当的气魄，是何等地卓荦，又是何等地真实，真乃圣贤儒者之大抱负也！

姚淑，生卒年不详，字仲淑，别号钟山秀才，金陵（今江苏南京）人，四川夔州李长祥继室。李长祥为崇祯进士。1644年满清入主中国，江南义士纷纷拥立明藩王从事反清活动，这时李长祥在浙江沿海辅佐鲁王朱以海，时朱以海监国于绍兴，李长祥官兵部左侍郎，后移至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