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祸变

壬午祸变

中文名 壬午祸变
发生时间 1762年7月(壬午年闰五月)
目录导航

历史背景

朝鲜景宗以后,党争与选择君主或储君的状况挂钩,以影响更大、更加复杂的状态展开。英祖为了解决这种局面而实施了“荡平政策”,在其过程中与思悼世子李愃发生冲突,酿成壬午祸变。壬午祸变的原因是多样的,如英祖与思悼世子的性格冲突、老论和少论围绕“辛壬义理”的对立格局、与宫中势力联结的党派间围绕世子的冲突等。[1]

首先,是英祖和思悼世子的父子关系。史载思悼世子“天资卓异,上甚爱之”[2],也就是说世子自幼聪慧,英祖非常喜欢他,对他寄予厚望。为了让思悼世子安心接受帝王教育,英祖将他送往清静的地方,并交给大臣指导,平时很少去看他。结果,父母和儿子的关系变得陌生。正因为如此,思悼世子非常害怕父亲英祖。而且英祖动辄打骂软弱的儿子。对父亲的恐惧逐渐转化成一种精神压力,因此,思悼世子以打人或杀人的方式宣泄压力。对此,英祖更加愤怒,这成为思悼世子丧命的原因之一。有观点认为,儿童时期父母的不关心导致了思悼世子的悲剧。[3]

其次是朝中的朋党之争。英祖通过发布“庚申处分”与《阐义昭鉴》,判定景宗朝少论清洗老论的“辛壬狱事”为冤案,老论派是忠臣,从而”确立了的“辛壬义理”(“义理”即朝鲜君主对某个重大政治事件的定性),老论的优势地位也随之确立。然而围绕荡平政策,老论分化为南党(金尚鲁、金龟柱为首)、北党(洪凤汉为首)和东党(李天辅为首)。北党支持英祖的荡平政策,主张对少论和南人唯才是举;南党则要求贯彻“辛壬义理”,主张“一进一退”(起用某党派的同时排斥另一党派)的路线,保证老论对少论、南人的优势地位。东党虽然也要求贯彻“辛壬义理”,但认为少论、南人只要不否认“辛壬义理”就可以起用。其时,世子已于1749年代理朝政。[4]在对待思悼世子的问题上,南党批评世子对“辛壬义理”立场不坚定,在“乙亥狱事”(罗州挂书事件)中也未能充分符合父王的期待,担心世子继位后推翻“辛壬义理”,因此其最终目标是废黜思悼世子;北党领袖洪凤汉就是世子的丈人,因此坚持世子保护论,为此争取了东党和一部分少论(峻少)的合作。[5][6][7]英祖后来曾对世孙李祘(正祖)说南党领袖金尚鲁是“汝之雠也”,“前壬午五年之时,酿壬午五年后兆,即一尚鲁而已”,也就是认定金尚鲁是壬午祸变的罪魁祸首。[8]

在此情况下,文女(废淑仪文氏)及其兄文圣国、和缓翁主等宫中势力与金尚鲁、洪启禧等联合,主导了旨在动摇世子地位的各种诬陷。贞纯王后入宫后,其弟金龟柱也与金尚鲁、洪启禧等勾结。一部分少论荡平党也加以呼应,造成冲突局面,使世子的地位逐渐动摇。1757年,王室内疼爱世子的仁元王后和世子的法母(嫡母)贞圣王后接连死亡,世子不仅因处理她们的丧事而损害了健康,更是失去了王室的保护伞而陷入政治困境。此后,世子的精神问题日益严重,甚至闹出过投井自杀的风波,开始暴露出他在资质方面的严重缺陷。又因宫中势力的挑拨离间,英祖与思悼世子的父子关系更加疏远,如世子难以谒见英祖,甚至被迫与英祖分处两宫[9];又如世子投井后,金尚鲁(一说洪启禧)又引用明朝野史中记载的懿文太子投井故事,称“世未尝以此为高皇帝之累”,英祖也赞同说“此所以为懿文也”[10][11],等等。各种诬陷趁虚而入,大行其道,事态逐渐恶化。世子也有很多精神上的问题,仅靠老、少论部分大臣的努力保护难以挽回事态。[1][12]

事件经过

景彦告变

1761年,李天辅、闵百祥等坚持世子保护论的大臣相继死亡,世子又擅自微服私访平壤地区,加剧了英祖对他的不满。[1]1762年五月二十二日,金汉耇、金尚鲁、洪启禧等指使尹汲的家仆罗景彦告发思悼世子的恶行。罗景彦先上书刑曹(秋曹),告发宦官将图谋不轨,使英祖决定“亲鞫(亲自审问)”,从而创造了与英祖直接对话的机会。在英祖“亲鞫”过程中,罗景彦从衣缝中取出一纸,上面写着思悼世子10多条过失,如“搏杀王孙之母(杀害恩全君生母景嫔朴氏)”、“引僧尼入宫”、“西路行役,(微服出行平壤)、“北城出游(去汉城北门外游玩)”等等。英祖大怒,先责备诸臣不告诉他世子的过失,连罗景彦都不如,然后命人招来世子,并予以痛斥,世子自称冤枉,请求与罗景彦对质,被英祖拒绝。领议政洪凤汉、刑曹判书南泰齐等请求诛杀诬陷世子的罗景彦,英祖起初不从,后勉强同意。[12][13]

映嫔控诉

然而,罗景彦告变事件不断发酵。闰五月初六日,弘文馆(玉堂)官员金钟正等上疏,请对罗景彦施加孥戮与籍没的刑罚。英祖拒绝,并将他们罢官流放。[14]

闰五月十三日,世子生母映嫔李氏告知英祖“世子戕杀中官内人奴属,将至百余,而烙刑等惨忍之状,不可胜言,而其刑具皆在于内司等处,无限取用。长番中官逐之,只小中官别监昼夜同处取用,遍赐此辈妓生僧属,淫亵昼夜,予之侍人,招来拘留。近日饰非忒甚,欲一奏,而以母子之恩不忍以奏。近日御苑中造冢,欲埋不敢言之地,令侍人被发,傍置利剑,欲行不测之事。顷日往彼阙,几乎被死,仅以身免。一身虽不可顾,仰念圣躬,何敢不爱?若此之故,顷日祈雨御门露处之时,心自祝曰:‘圣躬若便,则三日内雨下;悖子若得志,不雨矣。’果雨,自此心稍定矣。今则圣躬之危,迫在呼吸,何敢牵私不奏?”[15][16]英祖遂决定废黜世子。

处死世子

英祖听了映嫔李氏的控告后就马上命令起驾,但风声已经走漏,便借口祈雨从庆熙宫移驾昌德宫。[15][16]他在昌德宫展拜供奉列祖列宗御真的璿源殿,并命世子来昌庆宫徽宁殿(贞圣王后魂殿,即今文政殿)一同行礼。世子称病不出。英祖在前往徽宁殿途中经过世子宫,命人查看,没看到世子,其后在集英门外遇到了正在迎候他的世子。英祖父子来到徽宁殿,行礼完毕后,英祖忽然叩掌说:“诸臣亦闻神语乎?贞圣王后丁宁谓予曰:‘变在呼吸之间。’”然后命卫士将宫殿团团围住,向宫墻露刃,禁人出入。[17]

此时正值中午,“日热如火”,英祖拿着剑对世子说:“汝若自处(自尽),则不失朝鲜世子之名,汝速为自处!”于是满庭臣僚号哭。世子说:“父子,天性之亲,天经地纬,不可为凶秽之举,请出外自处。”然后退向殿庭南端,脱下自己穿的衮衣,向北叩头。英祖下殿,说:“吾死则三百年宗社亡矣,汝死则宗社尚保,汝死可矣!”又说:“吾不能斩汝一人,使宗社亡乎!”世子又说:“殿下以剑击臣之时,不为剑头惊魄。今则臣请死矣!”英祖捶胸大哭,说:“观彼言,何等凶也!”世子说:“臣有至痛在心。”英祖不回答,继续逼世子自尽。世子取下腰带,准备自缢,被东宫官属救起。[18][19]于是领议政申晩、左议政洪凤汉、判府事郑翬良、都承旨李彝章、承旨韩光肇进来,还没得来及陈述,英祖就下令罢免申晩、洪凤汉、郑翬良、韩光肇,四人退出。[17]世孙李祘也赶来,脱下帽子,合上双手乞求,世子让世孙靠近自己,英祖则命人将世孙抱走。其后世子又撕裂衮衣,准备自缢,又被东宫官员救起。随后英祖命人抬来一个三尺高、三尺宽的大柜,命世子进去。世子准备进去,被东宫讲官阻止。[20]英祖仍下将世子废为庶人之命,申晩、洪凤汉、郑翬良虽然再次进入,但不敢进谏,诸臣也不敢抗争。随后,英祖下令赶走东宫官员,世子也跟着出去,后在东宫官员的劝说下返回徽宁殿,哀求英祖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英祖愈发严厉,并提及映嫔李氏的话,只有都承旨李彝章说道:“殿下以深宫一女子之言,动摇国本乎?”英祖大怒,命令将他处以死刑,但随即收回成命。[17]世子一面哀求父王饶命,一面进入柜中,英祖亲自上锁,并“命取长板巨钉大锁,牢索封之”。此后有一个金姓宣传官(低级武官)偷偷告诉李光铉等东宫官员,说柜子有缝隙,可以送饮食,李光铉、任珹趁英祖已走,便进入殿门内,发现柜子果然有洞,便给世子布衣、药物和粥。然而英祖得知柜子有洞,又亲自回徽宁殿封好此洞。[21][22]

把世子关进柜子后,英祖将世子嫔洪氏(献敬王后)、世孙等送到左议政洪凤汉家,此时已是夜半。然后下达教书,昭告废世子之事。[17]但由于几名承旨都不肯写,所以这道教书是英祖亲自写的。闰五月二十一日,世子死亡。英祖命复其位号,赠谥思悼世子。[23]

事件影响

壬午祸变之际,英祖在废世子的传旨中说“世子狂悖,往牒所无”[15],其后依然将他处置思悼世子的正当性解释为世子因有病而迷失法度,恐生变乱,故在世子成为叛逆罪人之前不顾私情,先行了断,即英祖所说“予为宗社以义断之者也”。世子的丈人洪凤汉也承认“哀痛自哀痛,义理自义理,其不可因其哀痛之私,掩此义理之公则明矣。虽使圣人复起,亦不能易此言矣”。[24]这就是英祖所定下的“壬午义理”。[25]

正祖李祘也是公开表示遵守英祖的壬午义理,故方能继位。但是正祖一生都在致力于修正壬午义理、恢复父亲思悼世子的名誉并提高其地位。[25]正祖改思悼世子谥号为庄献世子,并亲制志文。[26]1793年,正祖向大臣们出示他在徽宁殿中的褥子中发现英祖写的一篇“金縢”之词,文中表达了英祖对处死思悼世子的后悔之意。[27]不过正祖并未实现其最终目标即追崇父亲为王就去世了,此后由于政局的变动,英祖的壬午义理被沿袭下来。[25]直到1899年才由朝鲜高宗追尊为“庄宗大王”,不久升格为“庄祖懿皇帝”。[28]

史料记载

有记载的原文:思悼世子薨逝。敎曰:“旣闻此报之後,岂不思近卅载父子之恩乎?顾世孙之心,谅大臣之意,只复其号,而兼谥以名曰思悼世子。服制月数虽存,除成服,以乌帽黲袍百官浅淡服终月。世孙虽终三年,进见时葬後则淡服。”又敎曰:“今旣处分,嫔宫与孝纯(指孝章世子遗孀孝纯王后赵氏)一也,不可用旧印。赐其号曰惠嫔,一体赐玉印,朝廷庭候。”

戊辰/召见时原任大臣、文荫武卿宰二品以上、内阁、三司诸臣。上曰:“召见卿等,欲谕予意。近来爻象,以著见者观之,登筵诸臣,亦岂无料量乎?不忍言而忍言,不敢提而敢提者,不过明义理、正伦纲六字而已。前领相疏语,卿等果闻於何人,而亦以何事为罪?”领议政洪乐性、判中枢府事朴宗岳、左议政金履素,皆言未见原疏。上曰:"此事若有所犯,何惜乎前领相?如或反是,又何惜乎前左相乎?前领相疏中一句语,卽某年大义理头脑,而以予阐扬两朝德美之心,犹不敢一番提起者,诚以事关某年,不敢言不忍提也。前领相疏中,以非字一句起端,以卽字一句结辞,卽字以下,事关某年至重至大。假使前领相出於为国一死,阐扬德美之苦心血诚,予之所不敢言者,前领相敢言之,骤看外面,其罪难赦。予之批旨,已示严於鈇钺之意,则今日在廷,安得不惊痛,而前左相之声罪致讨,其势固然矣。然而前领相之敢言人所不敢言之事者,盖有委折。前领相知申时,先朝御徽宁殿,屛去史官,独命知申进前,授御书一文字,使藏于神位下褥席中。前领相疏中卽字下一句,乃金縢中语也。御极初丙申五月十三日,文女罪恶之昭布也,前领相与闻於丝纶校正之事,有所奏,至有遣承宣及翰林奉考之擧。今於告退之疏,有此将死之言,独知是事,故独言其事者,谓之忠肝义胆可也。前左相之不知本事,只据外面,以昨夏以後不敢言之义,声罪致讨者,亦出於忠肝义胆。盖金縢中语,一则止慈之天,一则至孝之天。此何等德美,而特以不敢言之故,置诸不忍提之地,将不免掩翳而不章。今因前领相疏,旣发其端,不容泯默矣。至於‘蕫狐之笔’四字,其意盖以为,日後良史,有如蕫狐者,以殿下之心为心,以臣等之心为心,则固无事乎阐发云尔,亦不可谓之凶言矣。"遂命以金縢中二句,誊出於小纸者,示诸大臣【血衫血衫,桐兮桐兮,谁是金藏千秋?予怀归来望思。】曰:“予於师、翰正法之日,亦有文女、尙鲁之处分而已。於其时,以金縢中先朝本意,微发其端。予虽无似,一段所执权然後执之,岂可轻重出入乎?予之忍为此言者,予意有在,要使一世之人,知前领相疏语之如右所言,而前左相严讨之,亦出於不知裏面而已。又有不可不晓谕者。今日诸臣,每因一番事端,辄有一番妄度,以典礼间事,致疑於不当疑之地,此岂敢萌於心者乎?御极之初,例有庭请後勉从,而予则不止於三辞,以三条事件,为固辞之端,欲使诸臣将顺。其一,康王释冕,不免先儒非礼之讥,故不忍临门受贺。其二,永陵追崇,虽有先朝治命,而更合致愼也。其三,王大妃殿称号,犹不敢加上一大字於王字之上也。俗见所拘,下一条外,皆归於不得擧论。此犹如此,况敢议到於典礼间乎?观於丙申三月初十日下敎,可知予本意也。今日洞谕,盖仿大诰之意,欲使人人领会也。继自今更有凭藉纷纭之事,则人得而讨之。日後阐明之责,专付之於卿等。”

相关影视

电视剧《李祘》第一集,2007年,MBC

电视剧《秘密之门》,2014年,SBS

电影《思悼》,2015年[29]

相关百科
返回顶部
产品求购 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