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是古希腊政治的内涵的主要概念。在古希腊的政治语汇中,“政治”一词源自“波里”(Polis),该词在《荷马史诗》中指堡垒或卫城。同“乡郊”(demos)相对。雅典的山巅卫城“阿克罗波里”,雅典人常简称为“波里”。堡垒周遭的“市区”称“阿斯托”(asto)。后世把卫城、市区、乡郊统称为一个“波里”,综合土地、人民及其政治生活而赋予其“邦”或“国”之意,演变为“城邦”之称,有独立自主和小国寡民的特点。
城邦是由一个城市控制的区域,通常拥有主权。历史上的城邦通常是大文化圈的一部份,如古希腊城邦(如雅典、斯巴达)、迦南的腓尼基城邦(如泰尔、西顿)、中部美洲的玛雅城邦、丝绸之路上的小国(如撒马尔罕、布哈拉)和意大利城邦(如佛罗伦斯、威尼斯)。东亚黄河流域的华夏城邦。
欧洲历史上有两个重要的城邦时期—古希腊的城邦和文艺复兴时的意大利城邦,现时欧洲的文明都发源自这些时期。然而,这些文明的城邦通常只存活很短时间,因为它们的土地和实力都不足以抵抗周围的外敌。此外,这些小区域组织在松散的地理和文化个体中互存,成为大国建立稳固势力的障碍。故此,他们最终必然融入於更大社会体系、以至民族国家。
目前世界上只有新加坡、摩纳哥和梵蒂冈符合城邦的传统定义。然而,新加坡仍有一部份未都市化的领土,而梵蒂冈和摩纳哥的都市区只是周边城市──罗马和毕索雷──的延续。一些主权国家内也有类似城邦的领土,如德国柏林、美国华盛顿特区和英国直布罗陀。
在希腊城邦中,公共领域或“城邦领域”是以公共生活空间作为表象的,而公共生活空间又是通过公共建筑之格局而形成的。同时,希腊城邦通常是围绕一个中心城市形成的,这个中心城市即是城邦公共建筑的首要集中地。根据考古学家以现代理念为基础的划分,城邦最主要的公共建筑可以分成三类:一是宗教性公共建筑如神庙、圣殿、祭坛和公共墓地;二是城邦的市政建筑如市政广场、议事大厅、公民大会会场、法庭、公共食堂等;三是城邦社会与文化活动的场所如体育馆、运动场、摔跤场、露天剧场等。这些公共建筑雄伟、坚固,它们成为城邦恒久的人文景观。直到两千多年后的今天,许多古代希腊的神庙、露天剧场和体育场还屹立在城邦的遗址之上,一面向后世的人们无言地展示希腊文化独特的魅力,一面也将希腊城邦最为引人注目的特征恒久地固化了下来。
考古学的研究表明,公共建筑的出现同城邦的兴起是密切相连的。前城邦时代的典型建筑遗存不是公共建筑,而是米诺斯文明和迈锡尼文明的王宫和城堡。就连宗教性建筑,也通常是同王宫联系在一起,以圣室或圣殿的形式出现。显然,王宫及其附属的宗教建筑主要为王室成员所用,并不向公众开放,因此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公共建筑。在迈锡尼文明毁灭之后的“黑暗时代”,任何形式的大规模建筑都已不见于考古记载,尽管荷马史诗中描述了一些宏伟的宫殿。而即使在荷马史诗的描述中,宗教祭祀活动往往因地而宜,而不是在某个固定的圣地。
到古风时代初期,随着希腊城邦的兴起,公共建筑开始在希腊各地出现。考古资料表明,在城邦基本的政治机构如公民大会和议事会出现的同时,市政公共建筑如市政广场、公民大会会场和市政大厅随之出现。最早的神庙出现于公元前8世纪,在时间上同城邦的兴起相吻合。在同一时期,体育场、体育馆、摔跤场等文化性公共建筑也相继出现。学者们认为,公共建筑的出现同城邦的兴起密切相关。议事大厅和公民大会会场等市政建筑固然是城邦兴起的直接结果,其他公共建筑如神庙和体育场的修建也是城邦兴起的标志。因为对规模相对很小的城邦来说,要修建如此巨大的建筑,需要共同的努力和城邦集体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