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莺书叙明代嘉靖、隆庆间,苏州有才子石池斋,名噪一时。某日,在古香亭内见梅女凌春题诗,颇爱慕之,寻访不得。梅凌春家居扬州,时随父至苏州游览。梅父亦久慕池斋之名,回扬后,遣家人来苏聘为西席。池斋有友田又玄,文理欠通,羡梅家束隋丰厚,乃伪指亦来苏游览的淮上女子毕临莺为梅凌春,使池斋去淮寻访,自己冒池斋名往扬州就馆。池斋到淮后,得与临莺私通音讯,又受所赠玉箫。事泄,毕父欲诬石为盗。池斋得警讯,与书僮柏儿同逃。中途主仆失散,池斋遇故友怀伊人赠以金,并勉其北上应试。池斋因函介伊人去扬州代西席职,附聘书为证。伊人至梅家,又玄见冒名事露,不得已辞去。时池斋已人京中状元,官翰林院,因某阁老欲逼之为婿,为避婚计,买得民女柳姑为妾,伪称已娶辞之。婚夜始知柳姑即柏儿改妆,乃为又玄胁逼所致。池斋已先得伊人相告,欲为撮合己与梅凌春婚姻。及抵扬州后,闻梅已嫁钱姓,系毕临莺伪妆相戏。终于池斋并娶凌春、临莺,夫妇偕老。[3]
第一回 弃浮名馆求佳丽 游玄墓诗种错缘第二回 见利巧施美女计 背人假借梅花诗第三回 毕小姐丝桐露调 石秀才玉箫断肠第四回 辞玻璃潦倒归僧舍 冒风雨萧条见故人第五回 先生羞认梅花扇 翰林泪读杨柳词 | 第六回 秋风天解元乞食 明月夜才鬼做官第七回 毕临巧作风流婿 梅凌春誓结姊妹亲第八回 暂脱骗希图大利 难瞒藏直诉真情第九回 伤情误怪新知己 分忧喜见旧花婆第十回 悔初心群英宴贵 叙旧怀双凤盘龙 |
第一回 弃浮名馆求佳丽 游玄墓诗种错缘第二回 见利巧施美女计 背人假借梅花诗第三回 毕小姐丝桐露调 石秀才玉箫断肠第四回 辞玻璃潦倒归僧舍 冒风雨萧条见故人第五回 先生羞认梅花扇 翰林泪读杨柳词 | 第六回 秋风天解元乞食 明月夜才鬼做官第七回 毕临巧作风流婿 梅凌春誓结姊妹亲第八回 暂脱骗希图大利 难瞒藏直诉真情第九回 伤情误怪新知己 分忧喜见旧花婆第十回 悔初心群英宴贵 叙旧怀双凤盘龙 |
刘廷玑在康熙壬辰冬(五十一年)已经提到了《春柳莺》。石庐拚饮潜夫在《春柳莺》序后署“康熙壬寅秋八月”。此“壬寅”应是康熙元年。则《春柳莺》作于顺治末年。但事有可疑。署“史者自识”的“凡列八则”中,有这样句:“大纲细目,读者不妨一字一句潜心体味,借以悟文。何者,即圣叹手批《西厢》,以《西厢》作《史记》读是也。二书参看尤得。”显然,这位识者是以该书编者“南北鹖冠史者”的名义而写了“凡例八则”。而金圣叹在顺治十八年(1661年)因哭庙案被清政府惨杀,此事牵涉很广,震惊朝野。以理推之,在金圣叹被杀的次年,作序的石庐拚饮潜夫未必敢如此大胆而不避卷入这场政治事件之嫌。所以,林辰认为:《春柳莺》初刊于康熙年间,初刊可能是无“凡例八则”。[4]
石池斋
河南开封府人。聪明俊秀,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无不精通,十一岁入泮,后随父到苏州任上,父亡后即寓于此,每日作文赋诗,才名远播。偶于郊游中见题名凌春女子的梅花诗,十分歆羡。女父扬州梅翰林慕石生之名,欲聘为女婿。假才子田又玄贪梅家馆金丰厚,诡称题诗梅女在淮安,遂使石生弃馆去淮寻访,田于是冒名就馆。石在淮访得毕临莺多才,借一花婆与通音信。毕临莺曾读石诗,爱其才,复感其远道来访,以玉箫为赠。石因被诬为盗而逃去,改名齐也水,至京坐监,得中举人,因牵肠于毕,再次来淮。时毕父因贪贿待罪任上,将女寄于钱知府处。女不忘石,恐人议婚,改男装,以知府义子临莺之兄身份与石相会。石得知女非凌春,但既与毕订盟,期在兼得,女亦表示其妹愿并嫁一夫。石池斋中进士入翰林,致书由毕临莺假名之钱公子,求代聘梅凌春。及石生至淮后,知钱公子已与凌舂成婚,大为不满。后见花婆,始知钱即毕临莺,她不便代为石池斋求婚,故假为己求,而娶梅小姐。于是石生并娶二女。[2]
毕临莺
淮安府人,本地富户毕监生之独女。生得面如花朵,且聪慧多才,喜赋诗填词,年方十七,不愿其父代为择婿,而要自选才貌中意者。偶至苏州赏梅,见石池斋诗,闻他少年饱学,欣慕不止。石误认她是所想往的梅凌春,专程来淮寻访。而毕则感其志诚,赠玉箫为表记,结百年之好。毕父因贪贿待罪任上,将她寄于好友钱知府处,她恐人议婚,有负前约,改男装,冒钱义子之名,与再度来访的石生相会。得知石生的意中人原是梅凌着,心甚感伤。但石生心中有凌春,亦不忍舍毕临莺,她亦以钱公子身分表示,其妹甘愿并居。后石生中探花入翰林,恰梅凌春父女来淮,石生求“钱公子”代聘,于是便以钱公子的身份娶临莺,以同嫁石池斋。[2]
田又玄
苏州府秀才,字又玄,不知其名(晚出的飨秀爹藏本称姓詹名漱,字笠雪,人赠玄田山房玉印,又自号玄田居士)。他三十余岁,并无才学,却强作斯文,会诗之时,剽窃抄袭他人之作,还奢谈“如行云流水,不加思索,信手拈来,头头是道,自不知出自何所。”偶尔也杜撰些“一朵扭来堪插髻,连根拔起可烧锅”之类文理不通大煞风景的句子,自诩“有些老杜气味”。他得知扬州梅雠林聘力于石斋为西席,因贪其馆金丰厚,与人合谋,将石骗到淮安,自己置名前往。后石生推荐其友人携原关书赴梅家就馆,他跪着乞求“暂全今日体面”,连夜逃走,转投徐州另一假才子铁不锋。道逢石池斋,遂与铁不锋串通,诬石为盗。当石衣锦还乡时,又低身下气,讨好新贵。[2]
《春柳莺》主要描写才子石池斋在爱情、婚姻上的坎坷经历, 关注的是“个人的普通的生活”。小说家通过对男女主人公形象的塑造来表达自己理想中的爱情、婚姻模式。同时,书中又描写了“日进贿金千两的钱知府, 一言不合便诬良为盗的毕通判, 招摇撞骗的田又玄, 趋名附势的铁不锋,以及科场徇私的梅翰林”。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揭露批判表达出小说家对当时官场科场、人情世态的厌恶以及对理想政治、社会的憧憬。
思想内涵上,才子佳人小说主张彼此平等、互相尊重、思想相通、坚贞不渝的爱情,但他们却不反对当时社会上的一夫多妻制。《春柳莺》的作者,就将这种结局当做了人生的理想境界,却忽视了处于不平等地位的妇女在一夫多妻这种制度下的复杂心态,将妇女变为作者笔下没有血肉的产物,从而抹杀了妇女的独立人格与尊严,对社会的发展没有积极的进步意义。
《春柳莺》在人物塑造上,塑造了一位以“情”为价值主导的才子。石生虽然“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无所不通”,但却不渴求扬名官场。只把求得“才色兼有”的佳偶作为人生的第一要义。后来考取科举也只是为了洗清冤屈,最后为官几载,便辞官归家了。石生这种以“情”为基础,以“才”为条件,不注重门第观念,便形成了一种新的爱情婚姻标准。而两位小姐亦是重情惜才的,作者赋予凌春小姐的,主要是其才情,而毕临莺小姐主要是才智,他们最终历尽万难,终于结为夫妻。作者是通过他们坎坷的婚姻道路,来关注普通人的生活的,也侧面的表达了自己的理想中的爱情婚姻模式。同时,作者又塑造了田又玄、铁不锋两个反面角色。二人学识浅薄,喜欢卖弄文采,欺骗陷害石生,导致石生被官府捉拿,作者一方面是用此二人反衬石生视钱财功名如无物,不斤斤计较个人恩怨,另一方面是借此二人来揭露当时社会上存在的弊端——“一切向钱看”。而梅翰林和毕监生是一对互为对照的人物,毕监生是毕小姐的父亲,当他知道没权没钱的石生想寻毕小姐婚配时,便怒不可遏,同铁不锋合谋陷害石生。梅翰林是一个以才取人的官员,他鄙薄不知书味的“膏粱子弟”,“识英雄于困苦中”,对石生的才华横溢甚为钦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清高的官员,在做主考官时,也要徇私点石生为魁,最后反而弄巧成拙。这一系列也反映出作者对科场舞弊的嘲讽。
故事情节上,《春柳莺》作为才子佳人小说,自然没有跳出一定的固定模式:(1)一见钟情。男女主人公偶遇时惊羡对方的才貌,暗生情愫;(2)私定终身。相遇之后,男女主人公以诗词为媒,传达爱慕,私定终身。(3)拨乱离散。私定终身之后,或者是由于小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或者是由于一方父母坚决反对,或是一方的家庭遭遇重大变故,使得男女主人公从此天各一方,饱尝艰辛。(4)及第团圆。即使处于困顿潦倒的生活中,男主人公依然努力寻求功名,最终金榜题名,或者奉旨完婚,或者取得双方父母认可,结局皆大欢喜。石生虽是历尽艰险,险些丧命,但最终还是以大团圆结局。虽然《春柳莺》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然而其中不免有新奇之处,石生作为探花,在得知田又玄欺骗自己后,竟然装鬼吓他,令人发笑。其间还穿插了柳姑(书童柏儿所扮)男扮女装的故事,增加了喜剧效果。同时情节中出现苏小小的灵魂显灵,又降低了真实性。
文学创作方面,《梅花诗》是据《春柳莺》改编而来的传奇剧,同为康熙初年作品。戏剧对小说在情节、人物、主题上进行了艺术再创造,使得传奇比原著呈现出更加鲜明的进步色彩,影响很大。虽从整体上看《春柳莺》没有《梅花诗》引起的反响大,但正是由于《春柳莺》已在当时的社会上流传开来,才会进而被改编为戏剧。因此《春柳莺》对后来的文学作品创作是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