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教育的分类
社会需求存因
困惑与思考
内涵与外延
创新需求
创新模式实验
书法教育始于何时?
根据孔子倡“六艺”之学推论,应在孔夫子以前便有了书法教育的滥觞。
不过最早的书法教育,同其他原始文化艺术形式的传承一样,还仅仅体现为一种口口相传的“家学”或“师学”承继,没有普世的教育含义的。
孔子兴私学,将“书艺”列入“六艺”,成为学人的必修,其后的2500年,书法均作为儿童启蒙教育的重要内容,始终不渝,伴随千百代学子的“十年寒窗”,也成为亿万学人最为普遍的,终身不渝的文化艺术技能和精神享受。
古时的儿童启蒙教程《三字经》中提到:“礼乐射,御书数,古六艺,今不具。唯书学,人共遵,既识字,讲说文”。可见,即使在明清“尊孔读经”大行其道,非礼勿视,非礼勿闻成为社会痼疾的黑暗时代,书法教育仍是“六艺”教育中硕果仅存的“经典”之学。在数千年沉闷的“经学”教育中为读书人带来了些许的快意,几乎成为了他们表达文化和精神个性的一种寄托。
书法教育,在东汉灵帝时期进入了一个分类教育时代。朱天曙提出:“汉代十分重视书法教育,东汉灵帝设立鸿都门学与以经学为本的太学对垒,是书法教育由与识字教育结合的书写教育,上升为独立的艺术教育,培养了一批书法人才。”[1]根据朱先生的上述论断,可以看出,当时的书法教育已经出现了两种类型,一种是专业化的书法艺术教育“政府根据《尉律》来课试选拔书法好的学童,以通经艺取士”;另一种则是同“识字教育相结合的书写教育”。可见前者应是现代教育分类学上的艺术专业类型的教育,而后者则是一种通识类型的,具有“普及教育性质”的课程教育。
古法教育,是针对当时的学人的学习条件为成因的,最大的问题在于时间耗量太大。如果幅度削减学习的时间,必然导致学习的失败。长期以来非专业性的学校书法选修辅修课程甚至必修课程,如师范高校的书法基础课程的经验教训,证实了这一问题的存在。据笔者的统计,在教学要求上,学业考评标准上几乎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标准。实际情况是:教学的成功率长期以来基本处于千分之几的位置,按照学生们的说法是“学与不学,基本没有差别,区别在于每周要乱画几十个或上百各毛笔字去交差”。
传统的毛笔字教学法,历经数以千年的沉积,无论在教学资料、教学模式、学习方式、认知体系上都约定俗成,构成了庞大的教学资源体系。但这种教育的方式方法时有很强的教育受众针对性的。在科举时代的旧教育体制下,“识字著文”“读书明经”,时间上有足够的空间去慢慢消磨。
由此可见,古法教学根本不适用于各级各类学校设置的书法基础课程,在课程负担已经很重的学校教育计划中,不可能耗费过多的课程资源来解决毛笔字的书法教育问题,此途径只能是在教学法上进行创新突破,采取崭新的教学理念,教学组织形式,利用现代教育技术、先进的教学设施设备,大幅度提升学习绩效,形成一种可以在三十至五十个课时内完成教学计划的教学模式,才能根本性地解决这一问题。
根据笔者在高校教学和科研中的学术求证:要使书法教育在师范院校重放光芒,必须满足时代的三个基本要求:
一是具有极强的推广性和普及性,能够迅速地、卓有成效地解决好学习者在观察能力、分析比较能力、变现能力上培养问题。
二是学习时间短,课堂和课后的学习压力不大,教学上必须具有启动和激发学习者学习兴趣的特点;
三是成功率高,学习者的绝大多数能够达到教育部《中国书法等级考试》三级或四级标准,并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保持书法艺术上的兴趣爱好和追求。
以师范院校的学生书法课程教育为例:
毛笔楷书课程在32课时——48课时的时段安排,学习期不超过半年,结业通过率应高于90%;同时,学习后至少有40%以上的学生能够保持学习书法兴趣。
硬笔书法的楷书行书阶段教学时间不超过24学时——30课时,学习时段不超过三个月,结业通过率为100%。学习后有60%以上的学员硬笔的常规书写有较大改观。
书法普及教育的衰落,原因有多种。
一是电脑时代的来临,引导了一种新的书写革命,就连硬笔书写也正在被先进的微机书写所替代,连中小学校教师的板书也在课件化所替代,更不要说是毛笔字书写了,它几乎已成为了一种活化。
二是中国学校课程种类增多,学生完成作业需要书写速度较快的硬笔;
三是毛笔书写的断代时间太长,数十年的沉寂,使校友的学校教师中爱书法,懂书法的教师议程凤毛。
四是整个社会的文化从业者普遍出现了提笔忘字的文化魔怔,书写不被社会重视;
五是书法教育仍在延续千年不变的古典教学法,教学上的实效性太低,是教师和学生大都没有教与学的信心。
六是学校教育的功利化惯性,高校的书法教育纯属吃力不讨好的骨头课程,被腐蚀和被禁锢起来自然成了硬道理。
不是不爱你,而是爱你太不容易——从三十年前的中等师范教育的“毛笔书法自修自练”到高等师范教育的课程教学系列上的“虚列淡化”,主要原因还在于大家都想学,而很少有人能学会,半途而废几乎成了几代人,尤其是师范院校学生的一种延续数十年的梦魇。而中小学教师的毛笔书法能力上的空白,最终只能使中小学校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硬笔书写教学”,使之成为了一种“识字教育”的补充。
而要改善这种“沉闷”的状况,此途径是在搞好书法专业化艺术教育的同时,用更大力气启动“书法普及教育”这个巨大社会动力层,尤其是做好师范院校在校学生的书法能力培养和在职中小学教师,尤其是语文教师、历史和政治课程教师的书法教学能力培训,否则,任何《通知》也不可能激活这一荒芜多年,已被严重沙化了巨大空间。
书法普及教育,是不同于书法艺术专业教育的一种教育格局。 首先是教育对象的不同,它的着眼点不是书法艺术人才的培养,而是根据不同群落受众不同的书法学习意愿形成多层次的,多样化标准的一种教育格局。比如儿童青少年在学习上的需求,大学生在职业技能训练上的需求,中年人修身怡情上的精神需求,老年人在养生健身上的锻炼需求等等。
二是教育的时效性、成效性不同,专业教育需要多年的研习,而书法普及教育往往只是一门课程或经一段时间的研修而完成。也就是说普及教育更在乎的尽快地如我门来,让学习者尽快见到成效,学以致用。
三是书法的普及教育必须具有更强的艺术诱导性,否则只能延续长期以来我们学校教育开设书法课程的失败记录——半途而废者众,学等同于不学。
四是书法的普及教育在外延上应有更多的艺术的审美的熏陶,旁及书学,书法美学,书法史学等多方面的知识,达到将书法的学习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锻造,培养爱书法,学书法的浓厚兴趣,才有可能延续学习者的学习后续动力,最终实现“教而不教”的教学目标。
四川师大文理学院的书法基础创新课程实验,采用“三段锦楷书微格训练教学法”改造书法基础训练学科,取得良好成绩。
一、实施校园文化建设,使学生一进校门就受到书法艺术的熏陶;
二、投资修建专业化的书法教室,让学生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三、改造学科评价体系,使书法教育的学业评价有章可循。
四、组织学校学生书法社团,举办多种形式的学生书法艺术活动。
因为该院在书法教育上的良好成效,2012年教育部考试中心、四川省教育招生考试院授予学院“四川省中心考点”称号。2013年五月,省高教学会在文理学院举办“高校校园文化建设会议”和“四川省高校书法教育研究会”的成立大会,推广学院在校园文化建设和学生书法教育课程上的经验。
自隋代开始的科举考试,在初唐时代得以确定。唐太宗李世民酷爱书法,制定了许多适应书法发展的条文规则,例如将书法作为基本教学内容纳入“国子监”,设有书学博士执教,在科举考试中独设一科,实行“以书取仕”“铨选官员也不例外”等,基本上等于书法一票否决。由此时期起,中国文化人,中国的国民教育,甚至精英教育,无不与书法教育相伴,成为了教育上的一种必修。尤其是楷书书法,更是如此,学生没有良好的楷书能力,几乎等于启蒙教育的失败。“矧欧、虞、颜、柳,前后相望,故唐人下笔,应规入矩”,形成了士大夫字书,类有科举习气的书写上的成法。
正因为如此,书法正是通过“教育”作为载体,是它成为了与万千学人学习上的必修,历经千年的浸润,最终成为了与民族文化,与中国读书人精神上血脉相连的精神符号。
书法教育在唐代,更加突出的不是它的“专业化”格局,而是具有普世意义的一种普及型教育。者应该是中国书法的普及性教育肇始。
由此,书法教育进入了一个普及性极高的时代,而且保持有一千五百年之久。
这样漫长的岁月历练,使书法成为了中国文化上最具有社会性和普众意义的艺术门类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正如林语堂先生言:“书法提供给了中国人民以基本的美学……如果不懂得中国书法及其艺术灵感,就无法谈论中国艺术。”“在书法上,也许只有在书法上,我们才能够看到中国人艺术心灵的极致。”
著名美学家宗白华先生则认为:“中国书法是一种艺术,能表现人格,创造意境。。。。。。中国乐教衰落,建筑单调,书法成了表现各时代精神的中心艺术。”
可见,中国书法在中国没学上具有一种“为我独尊”的地位,而这种地位正是他不同于其他艺术形态的特殊性决定的,即中国书法不仅仅是一种艺术,而且因其具有超强的社会性,而成为了中国文化人,甚至所有有文化的普通民众的一种精神上的依托和现实需求。
正因为如此,我们绝不能将书法教育简单理解为一种专业化的“艺术教育”科目,如此,我们不可能通过区区几所院校聊聊几个专业的设置来书法艺术的承继和发展的。
2010年以来,国家教育部相继发出通知,要求中小学校恢复“书法课程教学”,2012年正式将书法课程列入新的小学《课程标准》,可见,书法的普及教育时代已经来临。